第三节 【看守所】
胡三穿着一身灰蓝的衣服,蜷缩在仅仅七八平方米的一个看守单间的角落里。房间里没有其他东西,就一块硬床板靠着房间的里面墙壁。
胡三已并非第一次进看守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警察局得常客了,但这一次毫无疑问是他最难熬的一次,也是最痛苦的一次。
以前自己怎么样,总有人送好吃好喝的来,进看守所跟进旅店区别并不是太大,但自己落到现在这个田地,谁还敢来看自己。每天的伙食就不用多说了,地球人都知道看守所里面的饭菜不是人吃的,比监狱都差了好几条街去。每天都是那么半盆糙米煮的饭,然后大白菜煮自来水,或则就是白豆腐加点辣。看守所里面还是有厚道的地方,知道荤腥要搭配,因此每周有一个荤菜,不过那个荤菜里面只有一块白花花的大肥肉,肥到胡三只看了一眼就想吐。
胡三此刻对食物也并没有多大感觉了,他更多的是想到如何才能活下去。他屁大的字不识几个,但也知道杀人偿命,更何况一次就是俩。
前一段时间他隔三岔五的就要被警察修理一顿,原因无他,只是要求交待自己为何以及如何杀害王大头和他保镖的。现在他身上还是伤痕累累,新旧掺杂。当然,这些伤都在皮下,外表并不容易看出。这年头社会上喜欢**的人越来越多,警察当然也要与时俱进,他们并不像以前那么笨了,现在已经知道如何让一个人被打的死去活来而身上不会留下半点伤痕。
胡三真是欲哭无泪,莫名其妙被抓了个现行的强奸,莫名其妙被人用枪逼着进了一条臭胡同,莫名其妙被打晕,打晕后莫名其妙的被警察抓到,并被告知自己杀了人,而且还有人证物证!这种事情他小时候就在录像厅里放映的电影上见过,现在想不到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最初他只是一味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却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毕竟强奸也是一条罪状,而且前面强奸并不等于后面不杀人,那样只会给自己多加一条罪,到时候在法*死的更惨。
不过现在他把这一切都坦白出去了,因为有人传话进来,只要他说出当晚的实情,并把这些事在栽赃给太平洋夜总会,他就绝对不会死,那人背后的势力会帮他摆平这件事情,最多因强奸坐个三五年牢也就出来了,不至于作了人家的替罪羔羊,代人吃了枪子儿。
胡三在街面上也混了些日子,知道那人是维特市里一个有名的黑道头子,声势甚至远在王大头之上,管理着城里最有油水的那几块街面,手下二十多家网吧,还有酒吧茶楼若干。胡三估算了一下,他若要救自己,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虽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总比自己在这儿等死的好。
但胡三心中依然惴惴不安,到了这份儿上,平日里那些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此刻早已不知道去哪儿了,更遑论去信任一些陌生人,谁知道他们在自己说出去之后会不会真正救自己呢,胡三自己实在不敢多想。
一个小胡子警察来到了单间外面,轻轻摇了摇铁门上的大锁,发出哐当的声响,待胡三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后,他开口说道:“胡三,换房间了!”
“换房间?”胡三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怎么突然换房间了!”
小胡子警察一脸不满:“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了,告诉你,这是看守所,不是宾馆,叫你换你就换,废什么话!”
胡三唯唯喏喏,不敢应声。他被小胡子警察押到了一个大间外面,打开大间的门,胡三被推入了光线有些黯淡的房间里。他一看清大间里面的情形,不由吓了一跳,里面至少二十来个穿着邋遢的人,一看就是街上那种混混。这些人许多都是鼻青脸肿,衣衫凌乱,身上也不乏泥印,似乎刚刚打过架。
一见胡三进来,这些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胡三直觉这些目光明显不怀好意,他连忙转过身来,却见铁门已经关上了。胡三使劲捶打着铁门,大叫道:“警官,我要换房间,我要换房…….”
小胡子从门上的方孔对他冷冷一笑,当着他的面从衣兜里掏了根香烟出来慢慢点燃,施施然走了。
胡三这下更是觉得不妙了,回头一看,只见房间里面的这些人已经朝他围了过来。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这是作什么……..”胡三背靠着铁门,谄媚的笑道。
众人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嘿嘿一笑道:“你一进来就叫着要换房,怎么,瞧不起我们兄弟么?”
胡三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大哥,大哥,我…….我绝对没有那意思……..我真的没有那意思…….你们放过我吧”
那汉子一个眼神,立刻身边几人扑了上来,飞快的用一团脏衣服捂住了胡三的嘴,并将他按在了地上……..
约莫一小时后,看守所里的警铃突然响起,原本静寂的过道上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尖锐急躁的哨声。
与此同时,一个装束普通的斯文中年人从小胡子警察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左右一顾,见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施施然走了。出去时他顺手带上了房门。
小胡子警察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一张香港汇丰银行的卡,面上浮着一丝得意的笑,口里喃喃低声道:“一百五十万,呵呵,王大头人死了,钱却留下不少,想不到这些人为了替那个死鬼报仇愿意出这么多钱!一百五十万啊,我再作二十年警察也挣不了这么多,妈的,反正狗咬狗,这种钱不拿白不拿,就算被除掉头上这顶帽子也是值得的!”
他嘀嘀咕咕感慨了一番,然后警惕的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将银行卡揣在了衣兜里,戴上警帽,腰里插上警棍,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朝看守间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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