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句放过

“他说什么?”

“三少的意思是,让你招供,拉萧铭羽下水。”

钱堂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足以使得阮迎溪心中的所有希望都为之覆灭。

她看向钱堂,眸光中忽有泪光闪烁:“那我还有命活吗?”

“这是三少的意思,您别忘了您是什么身份。”

钱堂没有多余的话,转达之后就此离开。

阮迎溪停驻在原地,一双倾城绝艳的美眸下映衬着无限的动**。

她竟然……还在对萧寒舟抱有一丝丝救她于水火的期待。

殊不知,萧寒舟也在同样在期待着榨干她最后一点点的价值。

他甚至连亲自见她一面都不屑……

随后,阮迎溪便原路回房。

她双眸变得黯淡无光,身子却坐得格外端正,如同是个被抽走了几分魂魄的傀儡。

事到如今,面对此等困境,阮迎溪已经不在乎到底是何人在陷害她。

即便这个局不是萧寒舟所设,他也不屑于对她施以援手,只是完成最后的利用再弃之于不顾。

恍惚间,萧寒舟的冷酷无情逐渐让她看不清自己这一路上的所有坚持。

无论怎么样,都注定会无果而终。

她眸光微沉,双拳不自觉的紧握。一番深思熟虑过后,从前的所有都不及此刻这般坚定。

许久,阮迎溪思虑周全,叫来了秀兰。

“秀兰,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可以吗?”

秀兰本来就因为上次说漏嘴的事而对阮迎溪愧疚,此时更是想要弥补。

“小姐,您说。”

“你逃去外院,帮我把二少爷叫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他。”

“好。”

秀兰此行定不负使命,终于在夜色降临之时找来了萧铭羽。

萧铭羽见阮迎溪的院子守卫森严,更加担心她的处境。

而阮迎溪却来不及应对萧铭羽眼中忧色。

“二哥,长话短说,你早上帮我解围,我怕我的事会连累到你。”

萧铭羽:“你不用担心我,我相信你。”

阮迎溪万般急切之下却又不失睿智:“二哥,此事明显是有人自导自演。那批物资应该一直在江家人的手里,不然这件事在江北不会发酵得这么快。”

萧铭羽经过阮迎溪的点拨过后,恍然大悟:“江家初心不诚?”

“但我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突然诬陷到我的头上。事到如今,二哥你还有自由,事发附近码头就那几个,定要找到这批物资,救我也是帮你自己。”

这一次,阮迎溪不想再沦为萧寒舟的棋子,不想坐以待毙。

她要用自己的头脑去保护自己,保护难得对自己好的人。

萧铭羽领会了阮迎溪的意思,:“迎溪,你放心吧,二哥记下了。”

他走了之后,阮迎溪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结果会如何,她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她死了不要紧,但阮迎溪确实不想连累萧铭羽。

夜,格外的漫长难熬。阮迎溪守着时辰,枯坐在房中等不到丁点儿的好消息。

院子里的士兵却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阮迎溪一度以为自己在这场困局之中,只剩下了束手无策的等待。

不料后半夜刚过,萧寒舟却来了。

他的出现,一度让守在桌前疲乏困倦的阮迎溪有了精神。

她抬起了眼眸,与冷漠依旧的萧寒舟相视。

阮迎溪的眼神中涌现了几分防备:“三哥,你怎么来了?”

萧寒舟墨瞳中充斥着寒冽气息,薄唇间扯出了一抹蔑笑:“让你做的事,没做?”

明明是在询问,却问出了兴师问罪的口吻。

阮迎溪当然知道萧寒舟此话用意,难得坦然的回答:“不想算计我二哥。”

萧寒舟听此话后,脸色变得冷沉阴暗,冷嗤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突然有了什么骨气,弄了半天是舍不得你的二哥啊。”

“你怎么利用我,我都无所谓,能不能不要牵连不相干的人?”

阮迎溪的话无端激怒到了萧寒舟。

“怎么突然之间你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了?你和萧铭羽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萧寒舟话中极具羞辱,阮迎溪站起身子怒而抬手,却被他捏住了手腕,拽进了他的怀中禁锢。

他的气息危险,极具威胁性的睨着阮迎溪,狂肆道:“既然你记不清自己是谁的人,那我就帮你记起。”

说完,萧寒舟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可那看似是吻的样子,却让阮迎溪感受到了阵阵疼痛。

他狠狠的咬伤了她的唇,樱红色的腥甜血迹印在了唇边,痛得阮迎溪叫了一声。

萧寒舟贴近她的耳边,低声警告道:“只要我尚且活着一日,你的心里就不可以有萧铭羽的位置。”

无论是唇边还是心口,阵阵的痛楚在无限的扩散。

这样的话,阮迎溪听了无数次。

她最开始以为那是爱,后来才知道,只是掌控。

面对萧寒舟,她不敢反抗,却又不想要服从。

萧寒舟似看出了她的忤逆之意。

许久后,萧寒舟再次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北川码头,你去把江月宁安全的接回来。”

阮迎溪听着萧寒舟的话,最初只是懵然,而后则是剜心碎骨般的震撼。

萧寒舟……他竟然知道一切。

他知道是江月宁在故意害她,知道她的冤屈与面对困境的无能为力。

甚至他还知道……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会让在码头上的江月宁身处险境。

萧寒舟运筹帷幄,可唯独只有她阮迎溪一个人,是他算尽一切后依旧可以抛弃的例外。

每每对上了萧寒舟冷酷无情的俊眸,阮迎溪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声色浅浅,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坚强:“三哥想让我去北川码头接她回来,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听此,萧寒舟原本审视着阮迎溪的眼神却突然变了,:“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命。”

萧寒舟肃然,下一秒却笑得凉薄,:“拿命来忤逆我吗?”

“我贱命一条,死了都不会有人在乎,江小姐金枝玉叶,能让三哥怜惜。以我一命换一命,不亏。江小姐能顺利回来,三哥便全当我死了,从此放过我。”

看似每个字都是痴心妄想的话语,无端牵引着萧寒舟的心。

一向凉薄淡漠的萧寒舟,却被莫名牵绊在了阮迎溪的一句“放过”。

萧寒舟眼眉微蹙,眸色冷然,表情却无端变得复杂忧怅:“这个想法,你当真是今时今日才想起的吗?还是说这七年以来的每一天,你都是靠这个想法支撑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