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不对劲的人，远不止卓一航一个。

能当乐子人的，哪个不是人精？

不然，很容易把自己变成乐子！

随着练霓裳话音落下，大堂内顿时落针可闻。

令狐冲摆正了坐姿。

铁手放下了酒杯。

林平之转过了身。

剑九黄丢花生米的频率放缓。

陆小凤摸着小胡子，拽了拽花满楼的袖子。

花满楼苦笑着低下头。

一些原本在嘀嘀咕咕的家伙，纷纷闭嘴，开始挤眉弄眼，全都是一脸的八卦相。

……

“为夫自然是平一凡，如假包换，在场众人皆可作证。”

平一凡淡定开口。

接着，取出婚书，继续说道：“并且，有婚书为证。”

练霓裳看了看婚书，又瞧了瞧平一凡，一股怒火骤然自心底爆发。

怒声喝道：“混蛋，你如此戏弄于我，有何居心？”

口吻异常冰冷。

奈何，在场众人全都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稍稍一琢磨，总感觉……是在撒娇？

这还是那个心狠手辣，剁手如割草一般的玉罗刹吗？

这二人之间，貌似有过一段隐秘啊？

并且，还是在玉罗刹不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

众人心痒难耐，迫切的想要知道，平一凡与练霓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怎奈当事人并没有细说的意思。

只见平一凡笑脸一收，漠然说道：“你我虽未蒙面，只因一纸婚书，你就想置我于死地，又该如何解释？”

平一凡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一点没惯着练霓裳。

想要降服练霓裳这样的女子，当舔狗没有任何意义，卓一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必须比她更强势，在任何方面都将其压制，方能使其雌伏。

大不了，以后多多补偿呗。

“我……”

面对平一凡的质问，练霓裳顿时有些语塞。

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

若非她听信谣言，不愿委身下嫁给一个窝囊废，欲要将其除之后快。

在古刹中，平一凡也不必刻意隐瞒身份。

今日的尴尬，也将成为一段佳话。

自知理亏的练霓裳，沉默不语。

她固然可以无理取闹，坚持悔婚，当场与平一凡决裂。

可结果却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如果，平一凡只是一介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纵然被当众退婚，也只会承受一些非议而已。

影响不会太大。

大不了多给一些补偿，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眼下，平一凡不仅武功不在她之前，天赋甚至还要强出一筹。

据练霓裳所知，对方可是比她还要小一岁。

这样的人，注定会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

若今日当众闹翻，无论结果如何，对方的名称都彻底毁了。

日后在江湖上，少不了要被无数人耻笑。

怎么说，平一凡一家都救过自己两次，练霓裳实在做不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事。

但让她就此接受婚约，又总觉得不甘心。

尤其是，被平一凡戏耍过一次后，愈发不愿低头！

……

平一凡注视着练霓裳变幻不定的美眸，深知对方在纠结什么。

也清楚，此时只需给其一个台阶，双方便可心平气和的交流。

然而他并不打算给台阶。

他想挑战一下，‘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这个狗屁定律。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平一凡的主要目的，还是压一压练霓裳的性子。

不然，他以后的性福生活，怕是会有波折！

“此前之事，你我皆有不是，就此揭过不谈，眼下，平某只问你，是否坚持要悔婚？”

平一凡目光灼灼的盯着练霓裳，沉声喝问。

这一刻，纵然没有展露一丝真气，他的气势亦高过练霓裳一头。

有种居高临下，俯瞰对方的意味。

悔婚又如何？

练霓裳秀眉一蹙，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

可当她的视线，与平一凡碰撞之时，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静默片刻后，快速说道：“我的思绪有些纷乱，暂时不想谈及此事，待我冷静一下，再与你分说。”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向外走去。

“夫人大可细细考量，多久都没问题，为夫会一直等你。”

“但！”

“有一点还请夫人谨记，纵然没有婚书，你也，早已是平某的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

先不管旁人如何反应，卓一航瞬间踉跄了一下。

仿佛被人当头锤了一棍，只觉两眼发黑。

尤其是，练霓裳与他擦身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未曾反驳……

刹那间，卓一航眼中的世界，一片灰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何霓裳从未与我提及？”

卓一航不愿接受残酷的现实，不断摇头自语，神情逐渐变得扭曲。

某一刻。

卓一航忽然冲入大堂，双目赤红的盯着平一凡，咬牙切齿的说道：“姓平的，卓某要与你一战，是男人，就不要拒绝！”

神经病！

平一凡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这条无能狂怒的败犬。

然而，平一凡没当回事，某些乐子人却忍不住了。

“卓一航，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我皆知平公子从未修炼过武功，你居然向他邀战，还有没有一点脸面？”

简而言之，不摇碧莲！

率先站出来的，赫然是在场最弱的平林之。

这家伙从小就正义感爆棚，素来喜欢路见不平一声吼。

若非家里在江湖上有点地位，早就不知道被人弄死过多少次了。

“唉，卓兄冷静，此举确实不妥。”

令狐冲紧接着开口。

“你若……嗯，实在想与平兄切磋，不妨以文斗的方式，至于武斗……”

令狐冲摇了摇头，不言而喻。

卓一航若是敢提武斗，武当山上的老家伙，肯定连夜下山，将其带回武当山。

免得在外丢人现眼。

“武当高徒啊，还真是……”

陆小凤也想说些什么，却被花满楼拦住。

“莫要多管闲事，武当派可不好惹，而且，那位平少侠，并不简单！”

花满楼传音说了一句，陆小凤立刻闭嘴，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喝酒。

陆小凤不再出声，可其余人却不会放过奚落卓一航的机会。

纷纷站出来指责，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怎么看，都有拱火的嫌疑。

奇怪的是，素来喜欢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剑九黄。

这次却出奇的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注视着平一凡，眼神中满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