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在病床前醒来，她身下坐着的椅子，真的很硬，只感觉整个身体好像散架一般。

好累啊，也好冷啊。

她的手红红的，已经瘦骨嶙峋的手背就像被冰雪覆盖了那样的冰冷。

“怎么这么冷？”顾惜小声呢喃着。

她用手撑着床边站起来，看向病**的林明川，他今天戴上了呼吸机，他的肺不能不能自主运作，要靠机器支撑着。

顾惜想要倒杯热水喝，转头的一瞬间却看见林明川的脸上流下了什么东西，闪着点点的微弱的光，在病房里的白炽灯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走过来，弯下腰，趴在林明川的脸上看过去。

“是眼泪。”顾惜看到了，是眼泪，在林明川已经深陷的眼窝里，储存着。

“为什么流眼泪？”顾惜望着他，眉头紧蹙，她小声地说着，“是因为我做得不好吗？”她快要哭出声，情绪似乎就在一瞬间面临崩溃。

她恍恍惚惚又坐下来，在床边那里，那张又硬又冷的凳子上。

“我只是不想让你走。”顾惜伸手去握他的手，僵硬干枯的五指已经没了任何温度。

“我承担不了没有你的生活。”她终于哭了出来，“即使你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明川多么想去抱住眼前的顾惜啊，他看着，只能这样看着，上一次的穿越，反而加深了顾惜的痛苦，他自责自己的鲁莽，更自责自己的无能。

“我该怎么办？”林明川说道。

站在他身后的小男孩，走过来，牵住了林明川的手。

“你可以试试再往前一点。”他说道。

“往前？”林明川低头看向他。

“是的，往她更远的时空去。”小男孩郑重地说道。

“那要去哪里？”林明川若有所思，他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才能改变顾惜的命运。

“十五年前吧。”小男孩给他出主意。

“十五年前？”林明川重复了一遍。

“那时顾惜15岁，还是名中学生。”林明川思虑片刻，他开始摇头，否定了这个思路。

“怎么？不愿意？”小男孩问他。

“她那时的选择很少，我又能干预什么呢？”

“我说用你的大脑换取这次的穿越，你不愿意？”小男孩摸上自己的额头，他也有些犯愁。

“我愿意，用什么我都愿意。”林明川坚定地回答道。

“那你就去吧！”小男孩从躺在病**的林明川的脑袋上，伸出手，拿出了属于他的“智慧”。

……

在阳光明媚的操场上，林明川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只蚂蚁，不会有人发觉他的存在。

随着广播音乐的响起，操场上的学生们一起做起广播体操。

林明川看着自己前方的同学，他也跟着机械性的做起来，好像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整个流程下来，他的动作竟然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