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剑出无悔

看着黄狗的尸体,穷秀才一脸不信的看着小贩。

小贩抓起一个包子抛给穷秀才,淡淡说道:

“你若是不信,自己试试!”

穷秀才竟然真的接住了包子,像极了饿死鬼投胎,三口两口就将包子吃完了,摸着肚子笑道:

“看来你这包子非但毒不死人,还能治病!”

“什么病?”

一道身影从屋顶之上传来。

“饿病!”

屋顶上那人闻言,也是急忙说道:

“我也有这病,而且病得厉害,快弄个包子来治治!”

“行。”

小贩又拿起一个包子朝着屋顶一抛。

宁缺的眼神随着包子望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横躺在屋顶之上,一张嘴恰好咬住了包子,囫囵吞枣一般将包子吞了下去。

小贩手不停,一连抛出七八个。

那乞丐也是吞得飞快,忽然间七八个包子都进了他的肚子。

“这包子虽然毒不死人,却能胀死。”

“胀死也没关系,胀死的,饿死的,被人气死的,我都有药可医。”

一个卖野药的郎中,背着药箱,提着药铃,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竟然是一个跛子。

郎中来了之后,又有卖花粉的货郎,挑着担子的菜贩都来了。

宁缺眼神微眯,他知道这伙人是冲自己而来的。

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上来找麻烦的意思。

宁缺继续朝前走,突然夜空之中一道火星朝他疾射而来。

停下脚步,火星滑过他的面颊。

轻轻地落在地上。

顺着火星袭来的方面望去,只见老人眼神微眯,正在重新填充着旱烟。

仿佛看到宁缺的视频,老人忽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

“我天禽门一向没有得罪峨眉,峨眉的人为什么要杀我天禽门的继承者?”

“杀了就杀了,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宁缺淡淡说道。

“好一个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一道身影从远处传来。

宁缺的眼神一眯,来的是一个高手。

可这人的装扮却让宁缺有些失望,来人是一个秃顶的老头子。

黄脸,灰衣。

脚上穿着一件白袜灰鞋,像极了来赶集的老头子。

但,他的双眼却是异常的明亮,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明亮,目光炯炯有神。

“山西雁?”

宁缺的声音虽然带着疑惑,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剑仙宁缺!”

话音刚落,山西雁已经从街头三脚两步,忽然之间就来到了宁缺身前。

宁缺环视一周,平淡说道:

“如此说来,这位抽着旱烟的就是当年独闯飞鱼塘,扫平八大寨,一根旱烟袋专打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的樊鹗樊大先生。”

“就是他。”

山西雁道。

“西北双秀,樊简齐名,这位穷秀才想必就是弹指神通唯一的传人,简二先生了.......”

宁缺将众人的身份一一点明。

山西雁笑道:

“宁剑仙说的不错,他们也都是我的同门,论起辈分来,有的甚至还是我的师侄。”

宁缺闻言微微一笑,山西雁已然继续说道:

“六十年前,祖师爷创立天禽门,第一条大戒,就是要我们尊师重道,辈分和规矩都是万万错不得的。祖师爷一生致力武学,到了晚年才想到成家。”

“所以,霍天青就是他的后人?”

宁缺眼神一眯,瞥向山西雁。

“不错。如今他死在峨眉剑法之下,我们自然要找峨眉派的人来问责。”

山西雁的语气勃然大变。

樊鹗更是旱烟袋一言,率先攻向宁缺。

宁缺从不会使什么峨眉剑法,不是他不屑,而是他根本没学过。

他在峨眉的十六年里,一心修炼归一清静法,根本无暇学习剑法,以至于他才会被苏少英击伤。

心思电转之间,樊鹗的攻势已经到了眼前。

赤霄剑轻解,剑还未出鞘。

一股炽热的剑气已经席卷开来,让旱烟袋上的火星更加凶猛。

发出呲呲呲的声响。

剑出,无情。

剑出,亦是无声。

剑锋直接斩断袭来的旱烟袋,而剑尖上的剑气已经贯穿了樊鹗的咽喉。

一抹鲜红的血珠顺着剑身滑落。

抽剑而退。

血珠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

月光下,

一抹妖异的红色顿时渲染开来。

“樊师兄!”

山西七义剩下几人纷纷大吼。

可樊鹗苍老的身体已然后倾,曾经威震西北的老人,就此消亡。

山西雁的瞳孔猛地一缩,以他的修为境界,竟然没有看到宁缺是如何出手的,更无法看清是从何处出手的。

只看到一抹剑光洞穿虚空,然后樊鹗已经向后倒去。

“莫非,今日我等来此就是一个错误?”

简二心中莫名升起这个念头。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与樊鹗异象秤不离锤,如今樊鹗故去,他哪怕一死也要拼上一命。

然而,还不等他出手。

宁缺冰冷的声音已经传来:

“樊简齐名,想来他在地下也是孤独至极,我就送你下去见他!”

冰冷的话音伴随着冰冷的剑锋,一剑贯穿了简二先生的咽喉。

鲜红的血液化作一颗颗血珠,滚落剑身。

宁缺的剑锋无情,人亦无情。

一剑刺出,必有一人死去。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宁缺,手下留情!”

伴随着一声大喝,宁缺的剑锋停在山西雁的咽喉处。

月下。

山西七义已经死去多时,没有一人幸免。

冰冷的剑锋悬在山西雁的咽喉处,陆小凤与花满楼联袂而来。

陆小凤伸手推开赤霄剑的剑锋,看着宁缺,淡淡说道:

“宁缺,你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双眼,收手吧!”

赤霄剑一抖,缓缓入鞘。

“陆小凤,你没有经过我的痛苦,莫要劝我善良。”

宁缺冷声说道,

“你若是经历我的痛苦,你未必有我善良。”

在陆小凤惊讶的目光之中,宁缺已然掀开胸口的衣服,一道刺眼的剑伤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一剑,赫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无法想象宁缺是如何活下来的。

“对不起!”

陆小凤伸手按在宁缺的肩上,低沉的说道。

穿上衣服,宁缺推开陆小凤的手,提剑转身而去,他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

“陆小凤,你跟我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我的情谊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