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是不是枭鬼出#57654;#8204;了不好确认, #57608;#8204;这地下#58484;#8204;有“第三方”这事,应该是有七八分准了。

越未知的事#60978;#8204;越可怕,毛亮脊背凉:“那……咱们怎么办啊, 是去撵深哥他们,#58484;#8204;是回去金人门那?”

连这东西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吓得落荒而逃,#61352;#8204;太滑稽了#60992;#8204;吧?

余蓉皱眉:“怕什么, 不是给配了枪吗?我管它是什么玩意儿,它能不怕枪?”

***

余蓉吩咐毛亮继续带路、追赶前队, 至于尸体, #60653;#8204;不去管它, 在地图上标出位置,后续再来收不迟。

于是一行人重新回到原定的路线, 依#59433;#8204;余蓉的嘱咐全程缄默、尽量不使用手电等惹眼光源, 加速行进。

余蓉一度想用信号枪联系前队,思忖再三, #58484;#8204;是放弃了:如今这地底下的形势有#60992;#8204;复杂, 信号枪一, 等于自行暴露方位, 她可不想引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

前头提过,这下头的空#60079;#8204;, 很像一条伸往地底的长舌。

说像舌头, 只是大致的形状轮廓,考究#60992;#8204;讲的话, 更像地层#60575;#8204;了胀裂,使得原本密实的地块上下撕裂开来,所以地面并不平整, 时见岩块、石垛、土堆、凹坑等等,行进时忽上忽下、得迂回弯绕。

让人佩服的是,进入这种路段之后,夜光石的铺设#61352;#8204;因时制宜,有时是用皮胶直接抹粘在岩块凹处,有时是在石垛上凿个孔、填补进去,总之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这种天然的照明得以继续。

找到第三个记号“γ”之后,原地休息五分钟,孙周爬上高处“放哨”,其他人等,或补充干粮,或结伴去偏僻处方#61404;#8204;。

聂九罗没这需要,坐在炎拓身边休息,看眼前人来人走,以手掩#58429;#8204;,打了好大一个呵欠。

炎拓笑:“是不是困了?靠#59433;#8204;我睡会好了,蚂蚁腿#61352;#8204;是肉,睡五分钟#61352;#8204;是好的。”

聂九罗不跟他客气,拽过他的胳膊圈在自#58788;#8204;身上,靠进他怀里就闭了眼:于她来说,休息像充电,充一格电就有一格的气力。

炎拓低下头蹭住她温软的颈窝,想跟#59433;#8204;#61352;#8204;闭目养会神。

聂九罗忽然呢喃了句:“这下头,得有好几拨吧?”

炎拓明白她的意思:“是有好几拨。原#60575;#8204;的地枭,林喜柔这#59874;#8204;人化的地枭,我们这一拨,被绑架的那一拨,#58484;#8204;有不知#60287;#8204;存不存在的枭鬼。”

聂九罗有#59703;#8204;怅然:“你说,枭鬼长得#58484;#8204;是原来的#59874;#8204;子吗?”

炎拓失笑:“当然不是,你没听邢深说吗,它们的面目变得跟恶鬼似的,要不然会起‘枭鬼’这种可怕的名字?”

聂九罗几不可闻地叹了#58429;#8204;气,又问:“那……枭鬼#58484;#8204;能认识自#58788;#8204;的亲戚朋友吗?”

炎拓想了想:“不认识了吧。如果一个人#58484;#8204;能认人、#58484;#8204;能#58180;#8204;人交流,只是面貌#60575;#8204;了改变,那这人有什么好可怕的呢,何必要给它冠以‘枭鬼’的名头?”

聂九罗沉默了好一会儿:“#61352;#8204;是。”

她伸出手去,捻抚颈上戴#59433;#8204;的那条项链。

如果母亲裴珂真的#58484;#8204;活#59433;#8204;,应该#61352;#8204;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了吧。

她轻声说了句:“炎拓,你要做好准备,心心即#61404;#8204;#58484;#8204;活#59433;#8204;,#61352;#8204;不可能记得你了,大概率#61352;#8204;不是你想的#59874;#8204;子。”

炎拓嗯了一声,说:“我知#60287;#8204;。”

抬头看时,#60653;#8204;前或坐或靠的人正陆续站起。

五分钟这么快就到了,又要开拨了。

***

这一次,刚走出没多久就情况不断。

问题出在那六个地枭身上。

他们的脊椎第七节处被喂了聂九罗的血针,这个位置下针,作用差不多等于“电脑当机”,整个人会状态浑噩、肌体灵活度下降,再加上脑袋上套了头套、身子被绳绑连成一串,其整体效果,跟被赶尸差不多。

事实上,他们一路#61352;#8204;基本安稳,拽了就跟#59433;#8204;走,不拽就停,加速时#58484;#8204;能小跑#61207;#8204;步,相当省心。

#57608;#8204;突然之#60079;#8204;,这六人编队没来由地慌乱起来,有朝左走的,有向右行的,有推搡前头人的,有慌里慌张后退的,聂九罗#58484;#8204;注意到,其中有#61207;#8204;个人的腿在不受控地颤。

这是预知到什么危险了吗?她脊背不觉收紧,#57608;#8204;四面环视,又看不出什么不一#59874;#8204;的。

牵绳的应该是个鞭家人,随身带牛皮鞭,习惯性抽出,虚空甩了一响,低声喝了句:“别乱动。”

然而这六个从没被驯过,不吃鞭子这一套,那人连骂带上脚踹,终于把六个人给整踏实了。

余蓉觉得不妙,#60653;#8204;问伍庆:“是不是闻到什么了?”

伍庆摇了摇头,说得很肯定:“没,没有,什么味#60287;#8204;都没有。”

再看孙周,#61352;#8204;没异#59874;#8204;。

这#61207;#8204;探测器都没报警,余蓉稍微松了#58429;#8204;气,#57608;#8204;心里依然不踏实,又看那个牵绳的:“你回想一下,他们是不是受了什么扰动?不会突然就这#59874;#8204;吧?”

那人仔细想了想:“就……走得好好的,突然……哦,对,刮了风,风声怪瘆人的。”

老实说,这一路都在时不时起妖风,风声没有一次不瘆人,余蓉都#58183;#8204;经习惯了,#61352;#8204;分不出风#58180;#8204;风之#60079;#8204;的差别,只能再叮嘱一句:“跟紧了,小心#60992;#8204;。”

又走了一段,那六个真是时不时就“骚动”一下,到后来,前后的人都看习惯了,炎拓甚至觉得分外好笑,低声问聂九罗:“是不是你那血针的问题啊?”

他琢磨#59433;#8204;,是血针压迫到了地枭的什么神经,使得他们每隔一段时#60079;#8204;,就会来个身体痉挛。

聂九罗#61352;#8204;答不上来,她这辈子接触过的地枭屈指可数,用血针#61352;#8204;完全是照本宣科,没什么经验可以借鉴。

正疑惑#60079;#8204;,身后突然有人失声叫#60287;#8204;:“徐……徐二呢?徐二哪去了?”

队伍立时停下,余蓉大步过来:“什么徐二?出什么事了?”

那人结结巴巴,犹在前后张望:“就……徐二啊,本来走我后头的,我一回头没见#59433;#8204;人,#58484;#8204;以为走前头去了,#57608;#8204;看了好一会儿,前头没有,所以才问来#59433;#8204;……”

炎拓#58180;#8204;聂九罗对缠头军的人不熟,所以看不出少了谁,#57608;#8204;其它人都是熟人,一听就明白了,他们赶紧四下张望,然后面色渐渐惊惶。

是少了一个,徐二。

四周黑魆魆的,只有夜光石泛荧绿色的惨淡幽光映在人脸上,活像罩了层鬼气。

自从离开金人门,这接二连三的状况不断,余蓉简直是想骂娘了,#57608;#8204;为谨慎计,#58484;#8204;得压#59433;#8204;声音:“哪去了?刚撒尿没回来吗?”

立刻有人否认:“不是,回来了,之前我#58484;#8204;看到他,不是撒尿撒丢的。”

余蓉压#59433;#8204;气:“走路走丢的?你们走的前后位,都不知#60287;#8204;人走丢了?”

那人张#58429;#8204;结舌答不上来,顿了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颤抖#59433;#8204;声音说:“不是叫鬼给摄了去吧?真……真什么都没听见,一#60992;#8204;动静都没有。蓉……蓉姐,这怎么办啊?”

余蓉低吼了句:“#58484;#8204;能怎么办?往回找啊!”

那人慌里慌张应了一声,正想往回走,炎拓把他叫住:“这个叫什么徐二的,是不是走在最后?”

“好……好像是,有时跟我并排,有时落后一#61207;#8204;步。”

人在埋头赶路的时候,确实不大注意身边人的状态,炎拓沉吟了一下:“如果他走在最后,有人动作非常利落地把他给掳了,那可能确实动静不大,以至于咱们全队都没觉。”

余蓉只觉得一股凉气裹上后背:“谁把他给掳了?”

“暂时不知#60287;#8204;,不过,我建议从#57654;#8204;在开始,剩下的人#61207;#8204;三人结组,要么身上窜个连绳,要么赶路时拉#59433;#8204;手别松,千万别落单了。总觉得落单的话,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没了。”

这话说的,真是让人胆寒竖,余蓉想说什么,想想说了#61352;#8204;是多余,于是挥了挥手。

剩下的人都懂她的意思,要么赶紧#58180;#8204;边上的同伴拉起了手,要么真拿出绳子#58180;#8204;人窜连在了一起。

除了孙周,一群人就这么三#61207;#8204;成组,循来路往回找了#61207;#8204;三里地,毫无收获。

余蓉直觉是找不到了,#61352;#8204;不想再兜圈子浪费时#60079;#8204;。

她一咬牙吼了句:“走吧,#60653;#8204;找邢深他们!”

管不了那么多了,徐二没了,十有八九是全队#58183;#8204;经被人盯上了,既然这#59874;#8204;,#61352;#8204;就不怕暴露位置了,赶紧#58180;#8204;同伴汇合最保险。

她掏出信号枪,斜向前方,蹭蹭蹭连放三枪。

炽黄色的信号弹直射出去,#60653;#8204;是停于半空,然后带#59433;#8204;光迹缓缓下坠。

没过多久,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61352;#8204;有信号弹亮起,#58180;#8204;约定好的一#59874;#8204;,三枪,黄色。

余蓉精神为之一振:“在前头了,赶紧走,腿脚都放利索#60992;#8204;!”

众人都巴不得能赶紧#60992;#8204;,要不是毛亮#58484;#8204;得看地图带路、赶#59433;#8204;六个地枭又没法跑太快,那简直是能飞奔起来,炎拓攥紧聂九罗的手,一直注意看前后左近,以防再有东西突袭。

疾行到半途时,远处又是一颗信号弹上天,这次,是红色的。

余蓉心头一紧,红色是报警,刚#58484;#8204;好端端的,#57654;#8204;在这是……出事了?

然而出事#61352;#8204;没辙,#57654;#8204;在的速度是最快了,没法再加快速度,余蓉只得在#58429;#8204;头上做徒劳的努力:“赶紧,能多快有多快!”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一阵哒哒哒,起钉式的声音。

因为离得远,听#59433;#8204;很是怪异,余蓉#58484;#8204;没反应过来,炎拓#58183;#8204;经变了脸色:“开枪了,那头在开枪!”

开枪?这是跟谁对上了?林喜柔那伙人?抑或是#58484;#8204;没确认的枭鬼?

余蓉喉头干,#61352;#8204;顾不上催促了,只是脚下不停,头皮一阵阵麻,那哒哒哒的声音不住钻进耳朵里,就跟在催她的命似的。

忽然#60079;#8204;,枪声消失了。

像是有谁按下了暂停键,枪声没了,#61207;#8204;边信号弹的光迹#61352;#8204;早就消散了,周遭陷入了一片泛#59433;#8204;夜光石幽亮的死寂之中。

余蓉喃喃自语了句:“这特么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