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 182 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 182 章

◎去赶海啦(三合一)◎

烤肉声远去了, 周围嘈杂的人声远去了,叫嚣不已的蝉鸣也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且尴尬的气息。

要说,他们仨中间最不会左右逢源的, 当属蒋庆楠。

她不如曾书年能说会道, 一张嘴想夸的话, 能给你夸出朵花来;她也不如廖小月机敏伶俐,能说会道, 顾及他人感受。

她常常是笨拙的, 朴实的,说话率真耿直,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但她同时也踏实肯干, 有着一步一个脚印的安心感。

这也是许梦雪将她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原因。

此时此刻,两个能言善辩的人皆是沉默了, 一个老实人夹在这中间,左顾右盼, 瑟瑟发抖。

她想说点儿什么,又张张嘴, 不知该说点儿什么。

曾书年的话,似乎有些话糙理不糙?

周亮做的事, 她想起来也直皱眉头。

她仰头望天,吸了口气,低下头,“书年你今天怎么……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啊?”

说不定你觉得跟一坨屎一样,保不齐有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当块宝,你使劲劝不仅没用,反而最后还落个埋怨。

这吃的是肉碍…

蒋庆楠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

曾书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周亮做出那种事,她都不难受。我说几句实话,她都难受了?那她赶紧把那个男的扔了,我再说,也说不到她身上了。”

说不通,实在说不通。

可能是书年也太气愤了。

不得不怀疑一下,他是否对女方的位置高于他而心怀不满, 借此也可以把女方拉下来,达到和他一起烂到底的目的。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气恼他当着这么多人,就这么直剌剌地说出她一直想遮掩的真相。

蒋庆楠想喊她,站起来追了几步,愣是没追上,悻悻回来,看着还稳坐泰山,一副无事发生的曾书年,突然就十分心累。

从曾书年说出那句“这种人连坐朋友都配不上,还是男朋友,不赶紧扔了,难道是还想留着过年”开始,廖小月就有种被戳穿心事的难堪。

小月是他们的朋友,这个男的这样算计人。

关键小月还听他撺掇, 想想就很可恨!

这书年怎么回事,以前这个嘴也不这样不饶人啊,怎么着今天跟吃了炮仗一样?

她不由低头看看桌上的签子,以及在烤炉上温热的烤串。

“他做事难看都不丢人,还怕我说话难听?”

这种难堪,既有周亮被人看扁或被人戳穿草包的难堪,又有他们两个真实关系中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幸福的不堪……

再过分一点儿的,还有满街坊说你的不是,说你嫉妒人家幸福,要拆散人家小两口。

蒋庆楠叹口气:“这倒是不能。就算劝人,咱们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这点应该你比我会啊?那毕竟是她选的男朋友,你这样说,等于没给小月脸,你让她多难受?”

说着,她直接找老板买了单,快步离开了。

蒋庆楠:“……”

这份怪异没持续下去, 蒋庆楠笑了笑, 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书年, 咱话说得太绝对了。这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咋样,外人也不好说。”

“……”

她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书年啊,你刚刚是咋了,说话咋恁难听?”

蒋庆楠感觉万分心塞又心累,已经不想再劝了。

曾书年取下一串肉,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吃完那口肉他方才静静开口:“他爹妈不管是他爹妈的事,但小月是咱们的朋友,咱们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踩火坑?”

曾书年:“不是我说不通,是你也站在那个周亮一边。这种男的,怎么能要?”

沉默, 是今晚的月色。

同时,心底还有一股汩汩上升的气恼。

比她抱着坨屎当宝贝还难受。

只是,这种男女关系外人哪儿说得清?

她坐不住了,急赤白脸地起身,因为动作又急又快,起身的小凳子都被带翻在地,响起扑通一声。

曾书年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倒是。关键我这个外人,现在也感觉到这水是冷的。你说冷水夏天喝了都可能闹肚子,冬天喝了还不得伤筋动骨,进医院?”

想想,就跟吃了口屎一样。

速度之快,全程不过一分钟,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街角。

蒋庆楠:“……”

还好庆楠姐出来打圆场了,却没想到,再次被曾书年撅了回来。

蒋庆楠有种要被气昏厥的感觉,深吸一口气,“书年,你好好说话。人家做事难不难看,是咱们能管得着的吗?人家爹妈不管,咱们怎么管?”

一点都不害怕或者担心女方前途受影响。

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那儿好多这样式的。

到底是不忍心,也不愿朋友间的关系冷了,蒋庆楠把这样的可能也说了,还劝说他,注意朋友间的分寸和关系,有些话说了实在伤感情。

“如果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话,就觉得我伤她心,觉得我破坏这层关系了,这种朋友你觉得还有要的必要吗?”

“……”

好了,蒋庆楠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多余说。

人家想得很清楚。

眼看着天儿不早了,她也打算回去了。

曾书年找老板要来塑料袋,把烤好的、热乎乎的烤串装口袋里递给她。

蒋庆楠眼神询问。

“反正我也吃饱了,你带回家,刚好给孩子们尝尝。”

“行,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蒋庆楠伸手接过烤串。

因为廖小月结过账了,所以他们也不用多余结一次,直接走了就行。

两个人一块往回走,蒋庆楠手里拎着烤串,想想刚才小月那么生气,还是走之前先结了账,到底还是想为她多说两句话:“小月第一次处对象,没什么经验,我们作为朋友,做能做的说能说的,剩下该怎么选,不是我们硬拉就行的。”

她扬扬手里的串,“你看,她刚走的时候那么生气了,还把账给咱们结了,说明她不是那种人。咱们更应该盼着她点好,说话抻着点,别太难听了。难听话有的时候固然是为人好,但谁愿意听呢?问你,你愿意听吗?”

曾书年不吭声。

蒋庆楠知道他听在心里了,倒也不再多说了。

她自诩在人际上并不如他们俩,他们俩都处理不好的事,她估计更得焦头烂额。

到了岔路口,两人分开,后半程一直不说话的曾书年突然开口了:“楠姐,你说的有道理。小月既然不是那样的人,就跟没必要让她和周亮搅合到一起了,他们俩不是一路人。”

蒋庆楠:“……你怎么……非管人家搅不搅合到一起……”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

“等等,”她瞪大眼睛,怔怔看着曾书年,一副震惊到难以复加的地步,“你该不会……对……小月……是那种意思吧?”

被看穿了心事,曾书年握住了垂在身后的手,脸上依然淡定得很,仿佛蒋庆楠看穿的不是他的心事,而是在说“今天晚上挺凉快”一样。

蒋庆楠恨铁不成钢:“你早有这个意思,你不早说?现在这话一阵又一阵的,难怪你说话不饶人。”

突地,她笑了,浑身放松下来。

她感觉刚才担心三人友谊这事有点杞人忧天了,现在看来,实在没必要。

不过想到刚刚在不明情况下,真是好一阵担心,这会儿理解了曾书年的立场和情绪,颇为幸灾乐祸道:“那现在,你好好受着吧,哈哈,等着什么时候小月张开眼,看看还有这么个你。”

她挥挥手,“走了,你也早点回家。”

全不顾曾书年噌一下变了的脸色。

她想想就痛快。

让他装。

受着吧。

-

虽然气恼廖小月被人哄骗,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许梦雪还是放心不下,不仅给公司的几员大将打了电话,还给易霆打了电话。

至于周亮背后的小动作,以及周亮本身做的事,许梦雪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没在她心头起半点儿涟漪。

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普通员工的小心思着急上火。

如果说真要有那么多气恼或担心的话,也是担心廖小月被人骗。

只是感情的事,很私人,她作为老板不好贸然插手,不然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施压感。

再说,她现在还在外地。

这种事当面都不好多说,得斟酌着措辞,更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她倒是不知道曾书年火力全开,怼得人自闭说不上话。

不然,知道了也会赞一句,给他鼓鼓掌。

这么想着,电话通了。只是,接电话的不是易霆,而是别人。

她报了名字,说是找易霆。

对方帮她去叫人,等了好一会儿,小卖部的电话再次响起,老板娘接了,再问许梦雪她是不是“许梦雪同志”,确认身份后,便把听筒交给她。

这回是易霆打回来的。

他先问了问孩子们的表现,怕他们太闹腾,人也多,过于操心和累人。

许梦雪自然说孩子们的好话。

“瑶瑶和小煦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听话得很,哪里会闹人。放心吧,海边很舒服,我们都好,孩子们还交了新朋友……”

简单讲了几句这几天的事,易霆直奔主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你突然找我?你们真没什么事吧?”

梦雪的性子他了解,若不是有什么事,他怕是等不到这个电话。

天知道,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除了第一天刚到,有电话之外,之后再没有电话了。刚到的那个电话,还是瑶瑶给他打的,梦雪都没和他说两句话。

这是第二个电话。

“你猜得真准。”

许梦雪调侃似的夸了他一句,便把事情和他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都是姑娘们,可能也担心。我也担心她们真找到偷窃犯,然后和人硬碰硬,吃亏。你能帮我去看看吗?”

“这不是大事,明天下了班,我过于看看,了解下情况。既然都没报案,我带着人过去也不合适,我就自己去。”

“你去就行,我们易大警官出马,一个顶一双,不用带人。”

她小小拍了下易霆的马屁,捧了下这个男人。

毕竟得靠人家做事嘛,说点儿好话又不会掉块肉,还能让事情更快更好办好就是了。

虽然不夸他,他也会妥妥办事。

可谁不愿意心情好的做事呢?

起码她是愿意高高兴兴做事的。

电话那头的易霆低低笑出声。

笑声低沉,经过电流的作用穿透而来,有种令人耳朵发痒的磁性,像是在蛊惑一般。

许梦雪把听筒拿远了一点点,让耳朵的痒意舒缓下来,故作凶巴巴道:“这是很严肃的事,不许笑。”

“好好好,我不笑。”

敷衍的意味,即使隔着几百公里,也能感觉得到!

关键,他又笑了。

比刚才那声笑,更有蛊惑的意味,更让人耳朵发麻发痒。

饶是许梦雪已经锻炼出来了,这时候也难免脸烫耳热的。

小卖部的老板娘正在屋里头嗑瓜子,突然,似有所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眉眼如画,粉面桃腮。跟一朵三月里开得正盛的桃花似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娘们真俊,十里八乡没见过这么俊的。

那脸瞅着,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还有那五官,瞅着很像哪个大明星。

她眉眼弯着,亮盈盈的眼睛里,就跟盛了一汪水,阳光撒在上头,显得眼睛更亮了。

要不是前几天见过她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来,那俩小孩喊她“妈妈”,这娘们这模样看着说二十也不为过。

老板娘咂咂嘴,颇为羡慕。

也不知道人家咋弄的,看着能那么年轻?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嗑瓜子的手,粗糙了,手指也变粗了……以前,她也是村里一枝花啊!

老板娘的羡慕许梦雪不知道,她只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愈加不好意思,也不愿再在电话里和易霆多说。

易霆无奈,只好转移话题,问起他们后几天的打算。

许梦雪简略说了说。

“那就是过几天要是济市?”

“可能,既然都来了东省,把这几个地儿都走走。不过也有可能再往南看看,青市边上还有卫市,也离得不远。不过,应该不会跑太多地方,跑太多了,人也累。”

“嗯。你在外面注意身体,照顾孩子辛苦了。这回我过不去,实在是抱歉,你帮我也跟孩子说一声,下一回我一定补上。”

“行了行了,知道了。”许梦雪略有些不耐烦了。

易霆怎么婆婆妈妈的!

易霆:“……”

“我知道你能照顾好,但还是想我能在你们身边就最好了。”

他补充道,“对了,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和我说的吗?”

许梦雪摇头,一想他们俩没在一个地方,摇头对方也看不到,便说了声“没有”。

“好吧。”易霆叹气,“店里的事放心,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好。挂了吧。”

听着听筒那头的忙音,易霆无奈地摇摇头。

梦雪如今够干脆利落,倒显得他婆婆妈妈,黏黏糊糊。不过显就显吧,总有一个人得主动自觉不是?

两个人的关系里,总不能她硬着远着,他也跟着硬着远着吧?

那这夫妻的存在多少已经没意义了。

敲门声响起,下属过来汇报新情况。

最近不止是梦雪的服装店,其他店陆陆续续也有偷窃的事情发生。

可能丢

p;可能丢的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有的店主开始并没放在心上,毕竟人有的时候拿起东西随手一放,可能就不见了——这种事常有,他们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去麻烦警察吧,这是大多数店主的真实想法。 也有很确定丢了东西的,是店铺里的财务。

一来二去,总有人报案。

易霆托着下巴,思索着。

过了会儿,下属汇报完,他开口:“把这段时间所有跟盗窃、遗失之类的案子整理出来,放到我桌上。”

下属略微迟疑:“会不会太琐碎了?要不我们先看了,再写好总结?”

易霆摆手:“不用,你们忙自己的就行。”

很快,下属送来一摞摞卷宗,以及各种报案口述等,很多,放在办公桌上跟小山堆似的,很高。人低头,都能被埋在里面。

拿到这些,易霆便开始看了起来。

他速度很快,一目十行,提取重点。

饶是如此,这么多资料,他仍是看到了半夜。想想自己又要一个人回去那个家,只有他一个人,他便又坐了回去,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罗列各种可能性。

等到他终于梳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天已经亮了。

看了眼时间,五点十五分。

他把案卷都整理好,码放整齐,还像送来时的那样,甚至比送来时更有条理——因为每份卷宗都被他重新整理,按照时间顺序。

整理好后,起身。

可能是坐得太久,身体有些僵,稍微动了一下,才算是舒展了。

他拿上外套,出门,回家简单洗了个澡,再次出门,还遇上了邻居,打了个招呼,又回了局里。等到组里的人都齐了,把人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说了下他关于最近市里频发偷窃事件的想法。

昨天送资料的下属目瞪口呆:“老大,你都看完了?还梳理好思路,给我们开会?”

“嗯。”

易霆点了点头,随之道,“好好开会,说正事,不要跑神。”

下属嘴里嘟囔着“这也太强了吧”,却是不敢再跑神,再说些有的没的,开始老老实实开会了。

他可是知道。

老大高兴的时候,手段如春风般温暖;严肃的时候,那就如秋风扫落叶般严酷,毫不留情。

总结完最近发生的事,易霆让他们各自分工安排,然后去把相关的信息再次搜集上来,与现有的比对,接着再进一步往下走。

一上午就这么忙忙叨叨地过去了。

-

再说廖小月。

昨天曾书年那些话,毫不留情,又直白犀利,让她没法儿装聋作哑,粉饰太平。其实她也隐隐有不对劲,又一时舍不得周亮的好。

要说周亮有多好。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算体贴吧,也算顾及她的心情,会想着她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但这些吧,还挺珍贵。

毕竟小时候,她妈忙得工作,还有上面的哥哥们,她人小,人微言轻,总是很容易忽略她的喜好。也是到后来,她长到了十几岁,她哥哥也不用多操心了,她妈也没那么忙了,家里才开始慢慢关注她。

这些,在家里也都是被关注到的事。

哪怕她小时候没得到过。

还有他很会说话,也很会许多一片又一片光辉的未来,总是让人脸红心跳。

只是,这份光辉的未来背后,总夹杂着点他的郁郁不得志,如果他能得志了,他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了,肯定能给她更灿烂的未来。

她想,她就是在他这一遍又一遍近乎洗脑式的承诺下,失去了她原有的警惕性。

但这份感情,究竟要不要割舍,她还没彻底想清楚。

因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回头。

所以,昨天晚上回来,没看到周亮守在门口,着实松了一口气。她昨天的确不想再应付他,确切说,也没心情去应付。

然而,早上她还没起床,她妈便催了。

“快起来吧,你昨天那么晚回来,我也没问。你和周亮不痛快了,我也不说你了,不过人现在楼底下等着呢,别让人等太久。”

廖母眉开眼笑的,一大早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样知冷热的女婿,哪里找去?

没看隔壁楼下的闺女找了个女婿,那女婿眼睛的眼睛长在天上,每次回娘家,大包小包的都让姑娘提,女婿就跟摆设一样,手插兜,一副什么都不管的大爷模样。

她可舍不得姑娘到这样的人家受苦。

就是这种家庭条件再好,总是比人低一头,在自己家都做小伏低的,那等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得让自家姑娘怎么卑躬屈膝哪!

她辛苦养大的姑娘,早些年忙了些,不算太尽心,可她有她爸自小宠着,还有哥哥宠着,自然不是去别人家当老妈子去的。

这样一看,她看周亮就顺眼许多。

虽说周亮条件不好,那以后敢拼了,踏实肯干,也差不了。他还宠着自家姑娘,看看这吵架了,赶紧来哄来了。

这得是多体贴。

廖母想着,自然对周亮越发满意。

廖小月却是脑子嗡一下炸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她和周亮的关系,也就是没想好怎么面对周亮。

一时间,非常排斥他在自家楼底下等她。

不过她也意识到这种逃避没有用,他们都在一个店里,只要今天得上班,早晚都需要见到。

到时候更麻烦。

之前觉得两个人在同一家店里上班有多甜蜜,现在就觉得,两个人在同一家店有多麻烦。

廖小月还在床上兀自发呆,廖母确是等不及了:“哎,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人周亮等着呢,你咋还愣着?”

廖小月回过神:“他想等,就让他等呗,谁也没拦着他。他都没急,妈,你急什么?”

廖母:“我急你晾着他1

廖小月撇嘴,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往外走,“晾着就晾着呗,他不想被晾着,就走呗,我也没拦着他。”

她自往卫生间洗漱去了,留廖母站在原地咂摸她刚才话里的意思。

过了会儿,廖母回过味儿来,忙过去问:“你们俩这是咋了?”

廖小月嘴里含着泡沫,呜哝着:“不知道。”

廖母:“……”

她急得还想问,被起来目睹全程的廖父紧急拉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管了,小月她心里有谱儿。你就别掺和了1

廖母瞪眼:“我不掺和,万一女儿被欺负了怎么办?有啥事不肯说咋办?”

廖父一针见血:“就你这天天周亮长周亮短周亮有多好的样子,你以为闺女真有啥事,她能告诉你?”

廖母不吱声了。

廖父再接再厉:“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办吧。”

廖母妥协了,可能也是廖小月态度摆在那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她也怕说得太狠,女儿更逆反。

她妈安静了,不再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廖小月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脑子也慢慢回过来转。

她得空给了她爸一个感激的眼神。坐在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豆浆油条咸菜,还有清脆可口的凉拌黄瓜、豆腐丝,很是可口。

吃罢饭,她收拾了好一会儿,才拎着包准备出门。

廖母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廖小月知道,她妈是觉得她叫人家等太久了,到底不太合适。

且不说别的,他们从小就没被这样教过,教的都是要及时准时,不能让人等太久了。

她也不想,只是不想那么快面对周亮,她还没整理好。

临出门,廖小月吸了口气,对她妈说了声“我走了氨。

廖母很想说什么,又不得不承认廖父说的是对的,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赶苍蝇似的不耐烦挥挥手:“走吧走吧,赶紧走,别在家里待着,心烦。这么晚,也不怕迟到了。”

廖小月扑哧笑了声:“好,这就走,不碍您的眼。”

门被关上。

廖母望着被关上的门,脸色幽幽。

她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我就说,你说话就不能捡好听的说?非得啥难听说啥,明明是好心,叫你……”

廖母狠狠瞪他一眼:“要你多管?”

随后,二话不说脱掉围裙,甩在桌上,“我今天早上约了同事有事,你自己把碗刷了吧。我又不是你雇来的保姆,什么事都叫我我1

廖父:“……”

得,这是在闺女身上受的气,全发作他身上了。

-

廖小月下楼时,碰见正往上走的邻居,那人一见到她,立马挤眉弄眼的,“小月啊,你对象对你真好,这大清早的就来等你了。”

说着,控制不住语气里的酸意,“要说咱们呐,得识趣。遇到这么体贴的对象,赶紧嫁了吧,以后有的是福气。”

廖小月正心烦呢,听不得这样的话,不软不硬地回了句:“那希望你以后也有这样的福气。”

邻居:“……”

她一出楼梯口,周亮便迎上来,一脸的歉意和愧疚,“小月,对不起。昨天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你突然不高兴,我也应该立马哄你的,至少应该把你送回家,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回来。我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来请罪。”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压着。

有起得早的老头老太太坐在楼底下乘凉聊天,和他们距离不算太远,似乎听到了周亮的话,都朝这边看过来。

廖小月脸色一变,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她并不想自己的私事成为大众的谈资,也不想下午回来后被人都追着问她和周亮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生气耍大小姐脾气,也不想再去应付她妈的盘问。

她冷着脸,正色地看着周亮:“这些事,我们回来找地方说,现在先上班吧,快迟到了。”

跨步走在周亮前面,理也不理他。

周亮站在原地,垂着眼,遮住眼中的情绪。

他攥了攥双手,想起昨天是他太急切了,疏忽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如此想着,他换了个小心赔笑的表情,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

许梦雪今早带孩子们去赶海。赶海的地方和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得起个大早,坐车去。

本来是挺不方便的,是沈弘和主动提出,可以请司机送他们过去,也免得来回坐车劳累。

而且,沈思衡也要跟着一起去。

许梦雪也就没多犹豫,同意了。

能舒舒服服的事,何必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的?

陈桂英和许援朝年级大了,不想折腾了。许梦雪也不勉强,她又问了问慧姐的意见。

慧姐这段时间也累得不清,如果不想去,也不用非得跟着去时时刻刻照顾孩子。

谁知道,慧姐倒是坚持想去。

她说,她没见过海,更没赶过海,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去赶海,这一次机会一定要珍惜。

她坚持要去,许梦雪也不会拦着。

许援朝听了慧姐的话,原本想躺着的他,也改了主意。陈桂英别别扭扭的,嘴上不说,心里的想法也是变了。

“好了,那就都去。”

于是,这么多人,一辆车不够,沈弘和帮着给借了两辆车,一块送他们过去。

吉普宽敞,许小弟和孩子们一车,孩子们人小坐在后排,几个人倒是挺疏松的。

就这么着,几个人来了海边。

原以为他们自己到的就够早的了,不想,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渔民拎着小桶,弯腰捡着什么了。

孩子们欢呼着,就要冲过去取去捡东西。

许梦雪拉住了他们:“等等,你们知道怎么赶海吗?”

瑶瑶举手:“沈思衡说他知道1

闻言,许梦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沈思衡:“……”

有种被妹妹卖了的感情,到底是硬着头皮开口,不想给漂亮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把他知道的都说了,许梦雪赞许地点点头:“嗯,很不错。”

沈思衡心里一松,瑶瑶面上透着喜色,乐颠颠询问:“妈妈,那我们现在可以去了吗?”

谁料,许梦雪严肃地摇摇头:“不可以。”

瑶瑶垮着脸,圆圆和大丫眼中也有些急切,一副他们再不赶过去,东西都要被捡完了的慌张。

许梦雪无奈笑笑,也没多卖关子,朝一个人打了招呼,对方朝他们走过来。

一行人一脸纳闷,不明所以。

许梦雪介绍:“这是我请的当地导游,请他给你们讲讲,教你们怎么赶海。”

导游是个年轻能干的小伙子,皮肤黝黑,看上去很结实健康,说话时露出一口白牙,给他们讲赶海的各项事宜。

讲得差不多了,由他带头,一起去海滩上捡海货。

孩子们跑得快,一会儿只能看见几个小小的身影,许小弟和导游、慧姐跟在身边,许梦雪和陈桂英许援朝三个人落在后面慢慢捡着。

期间,瑶瑶噔噔噔跑回来,拿着捡到的小螃蟹给她看,兴奋得脸都红了。

许梦雪夸赞道:“瑶瑶真能干1

瑶瑶:“我还能捡更多1

许梦雪不忍打消她的积极性,又担心安全,“我们约定,不能跑太远。就在妈妈的视线范围内。”

瑶瑶有些不太情愿:“可是圆圆姐姐和大丫姐姐就跑得很远……”

许梦雪:“小舅舅等下就把她们带回来了。”

果不其然,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回来了。许梦雪怕一个不错眼,几个小孩就跑没影了,歪头想了个主意。

“现在有一个游戏活动,你们想不想参加?”

几个孩子一听游戏,立马行动了,纷纷问着,满是兴趣。

许梦雪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我们的午饭吃什么还没着落,你们可以捡海鲜,为午餐做贡献。当然了,我也准备了不同的奖励,看谁的贡献大,谁就可以得最高的奖。”

“哇1

“不过,做贡献还得讲究一些规则和方式方法,以下是注意事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