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册后

第四十五章 册后

等到了晚上, 魏昭将宫时和阿布依的事说与季清听时,季清听后在宽大的床榻上笑得花枝乱颤:“我们的陛下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却不曾想到最后居然把自己的心腹给卖了1

帝王薄面, 被她肆意的笑声羞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去挠季清的痒痒,季清敏[gǎn]又比不过魏昭的力气,被欺负地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昭昭, 我错了。”季清实在忍受不了,只能求饶。

“你错哪了?”魏昭暂时放过季清, 但仍是圈着她不肯松开,语气恶劣地回击。

“错在我不该嘲笑我们聪明机智、才华横溢、英明果断的陛下……”季清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珠,白皙的脸颊更是因为刚刚笑得太厉害而憋得通红,但话语上却仍然在挑衅魏昭的底线, 双臂勾在魏昭的脖颈上,笑得灿烂。

以前的季清不会这样,与别人的相处总是疏离而又礼貌的, 一切社交行为都是适可而止;直到季清遇到那个和她在一起不用顾忌任何社交礼仪的人, 在她面前季清可以放飞自我, 于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去逗她, 想要在她面前“犯贱”,一次又一次确认她们是最特殊最亲密的存在, 就像现在这样。

魏昭知道她大概此刻玩性大发,是故意的, 可还是被她轻轻松松一句话烫得耳根发红,没有人敢拿帝王开玩笑, 季清是唯一的例外,而帝王甘之如饴。

帝王说不过她, 不打算在与她在口舌上争第一,而是俯身用物理攻击将季清的玩笑话都堵在唇齿之间。

季清没有防备,很快便软了身子,丢了士气,只剩下在床榻上喘熄的份。

魏昭看着季清喘熄不平的样子,眸色渐深,她自然是没有吃饱的,不过刚刚阿季笑得那样厉害,又被自己欺负得急,帝王怕把人憋坏了,只能克制自己的欲/念。

魏昭温柔地帮她把浸湿的发丝从眼帘上移到两侧,然后轻轻地去吻她眼角的泪痕。

说完,季清还非常不要脸地在陛下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陛下如果实在不解气,我帮你打她一顿出出气1说着,季清就要拿着魏昭的拳头往自己身上送。

“阿季做我的皇后好不好?让我可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

结果却被魏昭半推半就地推开,季清更不敢让她一个人生闷气了,一边抱紧怀中人,一边用一种非常夸张地语气哄人:“怎么能不好?特别好!刚刚的季清真是太不识好歹,连我们陛下的求婚都敢拒绝,能做昭昭的皇后,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是季清的第二个人格,一百个答应,所以我们陛下不委屈了好吗?”

说出的话语,已经沾染上不可遏制的欣喜和期待。

魏昭听清季清话里的犹豫,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心里想了又想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面上不显,但心中的阴暗却狂草般疯狂生长,如果阿季不答应,魏昭也不会让阿季离开自己的。

这下轮到负心人·季清慌了,明明故意逗她,但每次又都见不得她委屈,季清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欠,这次的罪名可有些大了,季清连忙要去抱抱。

魏昭被她的无赖磨得没脾气,终于喜笑颜开,自己将拳头收回来。

魏昭克制地将攥紧的拳头放到身后,她暂时还不想让那些疯狂的想法吓到季清,努力平静后委屈开口:“明明当初许诺要一直陪着我的是阿季,难不成现在后悔了?”

魏昭说完,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用一种看负心人的眼神受伤地看着季清。

魏昭认真地看着季清的眼睛,这次说的很大声很清楚,足以让每个字都清晰地在季清的耳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嗯,这倒不是不能考虑的事。只不过……”季清早已从床榻上坐起来,但存心想逗她,于是故作犹豫地开口。

“阿季,我们成亲好不好?”

大概知道昭昭说的什么,但季清仍是想再听一遍:“你说什么?”

魏昭用的是诱哄的语气,因为太温柔了导致声音有些低,所以季清差点没听清。

季清见有效果,又凑过去亲了好几口,嘴上卖乖地念叨着:“嗯~我就知道我们人美心善、宽宏大量的陛下舍不得,嘤嘤嘤,我亲我亲我亲亲亲1

季清没能看到帝王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只怕她真伤心了。

魏昭心里那些阴暗的心思被她安抚地很好,无法再出来作乱。

魏昭主动将季清抱紧,傲娇地说:“我们的婚事要比宫时的早1

胜负欲极强的陛下,在这种事上也不肯输人。 季清被陛下这些可爱的小执着萌到,笑开了花,也

了花,也不敢再逗她,按照心里的想法来顺着她说:“好。”

次日,魏昭便急不可耐地与信臣在朝堂上演了一出戏,先是由魏昭安排的臣子主动上谏陛下广开后宫,而后那些不安好意的臣子们自会附和,接着便是帝王震怒朝臣僭越后宫事,然后信臣不死心地用礼法继续劝谏,帝王才慢慢松口,百官见有戏争抢着想把自己子女送进后宫时,帝王再以先皇驾崩不久为由,只允先纳皇后。

等魏昭公开皇后的人选是季清后,百官才后知后觉上了帝王的当,却也无处说。

帝王大婚的流程很是繁杂,要先祭告天地、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告庙,最后才能行册后仪式。

但庆幸的是魏昭本就与季清知根知底,所以少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等不少麻烦,而且季清名义上的父亲已经去世,季府又远在边塞,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出面,说季清幼时便寄养在广禧宫,还是从广禧宫出嫁最为妥当。

魏昭很高兴,因为皇祖母肯出面,便是说明不怨了,两人的婚事能够得到魏昭真心敬重的长辈的认可,魏昭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因为帝王催得急,八月初五,已是钦天监测算的最近的黄道吉日了。

魏昭拿了钦天监呈上来的折子给季清看,问她的意见,季清的心里和她一样都甜得淌蜜,那里说得出一个“不”字,于是两人的婚事便这样定下了。

两人大婚当日,宫中满是喜色,各宫各殿处处张灯结彩,魏昭心里欢喜,连宫中的树枝都不肯放过,让宫人缠上了红条,上好的红绸从太皇太后的广禧宫一路铺到皇后的月合宫,只为了不让季清的嫁衣沾上灰尘。

帝后大婚,休朝三日,减赋半年,魏昭要天下都知,要万民同贺。

太皇太后亲自将季清从广禧宫送出交到魏昭的手里时,魏昭有些意外,于是愣愣地在太皇太后的注视下牵上季清的手。

“孙儿谢皇祖母1面对从小疼爱自己的皇祖母,且是魏昭的大喜之日,魏昭终究没忍住红了眼。

太皇太后一边嫌弃地念叨:“都当皇帝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一边慈爱地将魏昭眼边的泪珠擦去。

“昭儿成婚了,便是真的长大了,祖母就可以放心了。”

魏昭乖巧地应了,忍住想和幼时一样向皇祖母撒娇的念头,更加坚定地牵住阿季的手,继续参与大婚仪式。

广禧宫与月合宫的距离不近,宫人体贴地准备了喜撵,魏昭当然也舍不得季清顶着沉重的凤冠霞帔和自己一起走路,于是搀扶着她上了轿撵。

月合宫的装饰比之皇宫的每处更甚,房檐廊角都高高挂满了红绸,整座宫殿红得耀眼,连侍奉的宫人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衫。

红烛摇曳的寝殿内,雕龙画风的绸缎被面上铺满了花生、桂圆、红枣、莲子等。季清的头上盖着盖头,看不清路,只能靠着魏昭一步步牵引,直到坐到喜床上。

魏昭看着季清的红盖头,觉得心尖烫得厉害,拿起宫人奉上来的喜秤,小心地掀开。盖头下的阿季不似平日淡妆轻抹,黛眉深描,朱唇红艳,嫣红的胭脂在白皙的脸颊上淡淡扫开,染上往日不曾有一丝媚意,美得动人。

魏昭在看季清时,季清也在看魏昭。除却黑色的冕服,魏昭往日穿的最多便是艳丽的红衫,季清也喜欢她穿那些亮色的衣服,因为那红色与少女的明艳和肆意最为相配。昭昭今日的红装,却让她感受到一丝成熟稳重,因着今日过后,两人便是要相互扶持、陪伴一生的妻妻了,季清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两个人的目光谁也舍不得离开谁,还是宫中一直负责操办婚事的老嬷嬷,耐不住来提醒两人喝合卺酒。

老嬷嬷的语气染上着急,显然是真怕没有经验的帝王忘了,季清和魏昭听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笑意,不欲为难老人家,乖巧地喝了合卺酒。

就此,最后一道礼仪过了,寝殿内侍奉的宫人便都退下了,将洞房花烛夜留给两人。

宫人刚关上殿门,魏昭便从身后将季清拥住:“阿季,我心欢喜。”

季清在魏昭的怀里翻身,将自己的欢喜都放在动作里回馈给魏昭,暧昧的气息将两颗心跳极快的心无限拉近,两人眼里的情意浓厚得能拉丝,红烛长明的寝殿里,两道身影一直缠绵到后半夜。

精疲力竭迷糊睡着之际,季清隐约听到一声告别,可已经无力气深思,便陷入沉眠。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其实她也是书中的人物,只不过因为意外觉醒被书中小世界的管理者选中,参与到一个纸片人意识开发的实验项目中,如今项目数据采集完成,实验结束了,006也会离开,可以继续留在昭昭身边是006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