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王妃之死

第一百零九章 王妃之死

健王妃死了。

她倒在门口处, 犹如天鹅一般纤细洁白的脖子被人围绕着颈侧划破了一整圈,鲜血从颈处的缺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大半个屋子。

不仅如此, 那柄造成她凄惨死亡的凶器, 此刻还和一朵染着鲜血的白菊花一起, 放在了她的半张开的手心之中。

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在健王妃的身周,还摆着三个同样洒满了鲜血的头骨,而每一个头骨的眼眶里,也都插着白色的菊花。

缘湘郡主的寿宴,直接变成了凶杀案现常

雍容华贵的夫人小姐们, 来的时候还一个个抱着隐秘的心思, 明里暗里的交流着, 期待着健王妃失手被‘捉奸’, 然后将宝贵的王妃之位让出来。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过了她们的预计,即便不少人希望健王妃死去,可……谁也没有想过, 她是死在这种时候埃

于是, 等项晓芽走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原本分成好几个派系的夫人小姐们, 此刻一个个的瑟瑟发抖地挤在了一起, 她们神色慌乱而惊恐, 时不时警惕的打量四周, 像极了寒风中报团取暖的鹌鹑。

缘湘郡主的面色也煞白一片,要不是心理素质强大, 怕是现在已经晕了过去。

和她相比,做女儿的福康县主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 随着母亲推门而入后,她便直面了健王妃尸首的冲击,整个人尖叫一声,便狼狈的倒在了一边,要不是有丫鬟扶着,估计脑袋都要砸在门槛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小喜’道:“你叫小喜是吧?你之前怎么没有和你们王妃一起来更衣?”

季老夫人看到王妃的死状之时就知道今日怕是会有人故意将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她端着架子冷哼一声,竟是连看也不看那说话的夫人一眼,只道:“这人都还没查清楚,你便迫不及待的给我扣帽子了?哼,慌什么慌?郡主和健王殿下难不成还会污蔑我们这些无辜之人不成?”

可缘湘郡主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行。”

“不不不,不用你做什么。”缘湘郡主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这才缓缓说道:“这……这健王妃的死状有些诡异,我想请您在此坐镇,压一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缘湘郡主犹豫了一番,还是上前一步,对项晓芽行了一礼,道:“项仙子,我……我有一事相求。”

她可怜又无助地朝人群里的季老夫人看了一眼,闭上嘴巴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

她这边正安排着呢,在隔壁吃席的二皇子得了消息,终于赶到了现常

王妃之死涉及皇家,如无必要是不能公之于众的。

“郡主,我们……我们可是一直都和您一起在前头看戏呢,哪儿有时间坐下这等恶事,不如……”一位侯夫人面色苍白的上前,想要缘湘郡主放她离去。

“仙子,您坐这儿吧1

项晓芽收回目光,看向这位头一次对她这么尊敬的郡主娘娘。

就在她发火之前,一个丫头利落的搬来了一张凳子,摆在了项晓芽的身后。

“我家娘娘近日总是疑神疑鬼,说是有人要害她,所以去更衣的时候便让我留下,说是提防有人心怀不轨,做些小动作1阿雾似是被吓到了,连忙解释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

缘湘郡主深吸一口气,目光从人群之中准确地找到了项晓芽的存在。

那夫人听了面色羞赧,只能小声道歉,不敢再多言。

其余人也明白,这死的人是健王妃,天家儿媳,还是以这等诡异的模样死去,这事怕是在场之人都很难脱开关系……

‘小喜’强忍着害怕,呜呜咽咽地看了两眼,便发这点应是。

健王妃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了大半,但是还能看得出来,不是上午的那一身。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终似是因为难堪,而彻底的消失不见。

所以,这丫鬟到底是从哪儿找到的凳子?

缘湘郡主混乱的脑海中闪过这一个念头,却又很快被其余的思绪给压了下去。

“可否……请您留在此处,直到有了处理结果?”缘湘郡主因为难堪,声音有些校

缘湘郡主感激地对着她笑了笑,转头便冷着脸让下人们去拿凳子。

便有人悄悄地看向了同样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季老夫人和闵小姐,出声提醒道:“说起来,今日王妃似是和季老夫人闹了不愉快吧?”

她们安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凶案现场,面色无悲无喜,不惧怕也不兴奋,看着健王妃的尸首和周围的摆设,和看到路边的石头没有任何的区别。

结果后院的这群婆子丫鬟们也都个个不顶用,别说是干活,就连走路都走不直,看得缘湘郡主心头火气。

缘湘郡主有些嫌弃的看了女儿一眼,便深吸一口气,退出了这间可怕的屋子,对旁边的丫鬟婆子喊道:“去隔壁请二皇子过来。”

“我明鉴有什么用?”缘湘郡主缘湘郡主烦躁的摆摆手:“你先退到一边……等等,你过来看看,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不是你们这次带来的?”

缘湘郡主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家这群被吓得不顶用了的丫鬟婆子们道:“你们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王妃的其余丫鬟的踪迹。”

阿雾洗了洗鼻子,眼泪簌簌落下,哭着说道:“王妃让我看着她的碗筷,说是……”

缘湘郡主望去,便看到一个哭得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娃娃脸丫鬟,这不是别人,正是上午给健王妃搬凳子的那个叫做小喜的丫头。

和周围那群已经害怕到明显焦躁不安的女眷们相比,项晓芽和妲袂二者的态度就显得十分惹眼。

“说是什么?”缘湘郡主不耐烦的喝问道:“还不从实招来1

“除了你之外,别的丫头呢?你期间可有见过她们?”

项晓芽略显疑惑:“可是可以,只是……我并不知晓凶手是谁,便是留在此处,也不能提供什么帮助。”

她皱紧了眉头,目光很是不善地从一众女宾客们身上扫过:“至少,在健王过来之前,这儿的所有人都不能走。”

“郡主请说。”

她的话听着很客气,但实际上就是变相软禁这些来参加寿宴的人们。被困在凶案发生之地,而且死者的情况还这般诡异,夫人小姐们自然是不愿意,只想早些回去。

“没有,我一直留在宴席上看着王妃的东西,我……我不敢离开半步。”阿雾抽抽噎噎地说道:“还请郡主明鉴。”

她强忍着不适,回头又看向了那些没用的夫人小姐们,咬牙道:“诸位,今日发生这事发生的实在是突然,为了大家的名声着想,还请再府中多待上些时间,我会尽快让人查出真凶的。”

“原来如此。”项晓芽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而是非常自然的走到了缘湘郡主的身边:“其实,我并未在此处发现邪祟,不过若我留下能让你们安心,那边给我找个地方,再搬张凳子过来吧。”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两个看着很年轻的公子哥,以及国师府的廉贞君。

廉贞应该是饮了酒,如今面色稍红,跟着南夜煜匆匆来到这处之后,目光就不安分的四处打量起来。

当看到项晓芽不在人群里时,他还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可当人群分开,露出了安然端坐在凶案旁边的人影后,他的喜色烟消云散。

“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夜煜一来就大声吼道:“姑母,王妃她怎么了?”

“健王……你,罢了,你自己看吧。”缘湘郡主叹了口气,示意门口的婆子散去,不要再遮挡别人的实现了。

健王妃的尸首,便这样大剌剌的出现在了健王的面前。

项晓芽的位置不错,正好可以看清楚南夜煜脸上的表情。

她看到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珠子倏然缩小,整个人因为恐惧而摇晃了一下,但很快眼里的恐惧又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某些……轻松。

当然,这一抹松快一闪而逝,再次浮现在南夜煜眼底的,是浮夸的愤怒和虚张的悲伤。

“夕颜,不1他大喊一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说看到的一切,伸手凭空朝健王妃尸首的位置抓去,脚步确实半点也没有前进。

“健王,莫要冲动,你进去会破坏现场的1缘湘郡主连忙让人过来扯住健王。

“夕颜,姑母……夕颜她……”健王抬起头,眼角已经通红一片,看着竟是有几分癫狂的模样。

“殿下,还是让两位大人先搜查一下现场的情况吧。”廉贞此时走上前来,开口提醒道:“王妃娘娘这边……也要早些收拾一下才行。”

南夜煜仰着脖子,颤唞着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紧皱着,沉默了一会儿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劳烦两位了。”

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两个公子哥相视一眼,连忙道不敢,随后就咬着牙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那间可怕的屋子。

廉贞君这才后退一步,来到了项晓芽的面前。

他看着安然坐在现场的仙人,表情古怪极了,但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后,这才问道:“仙子,您怎么坐在这儿了?”

“他们怕健王妃的死有问题,所以让我在这儿增压一下。”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项晓芽索性实话实说,等她看向因为这个答案而征楞了的廉贞,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今日是项仙子头一次参加宴席,身边又不愿意带着其余人,摇光到底年纪还小,所以……听说这边出了事,我就匆匆赶过来了。”廉贞压着声音解释道。

这说话怎么还带拉踩的?项晓芽半垂着眼,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廉贞说完,又看向屋中那可怖的模样,他甚少见到这种血腥的场景,面色也不由白了一瞬,但还是强撑着问道:“项仙子,健王妃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项晓芽平静地看着屋里的那两个公子哥有些生疏的动作,微微皱了眉,道:“那两人是谁?”

“他们都是此番前来给郡主贺寿的大理寺官员,穿蓝衣服的是张少卿,另外的是陈少卿。”廉贞介绍道。

“两人都是少卿?”项晓芽一愣,看着那两个年轻稚嫩的脸,忍不住问道:“大理寺又几个少卿?”

“九寺少卿皆为四名。”廉贞道:“分别为东、西、南、北,寺卿居中……”

 

p;“唔……他们年纪轻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想必能力很不错吧?”项晓芽真情实感地问道。

“两位大人年少有为,之前分别破获了好几宗大案,这才被破格提拔……”廉贞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句。

项晓芽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打量那二人焦头烂额的调查。 理论上,如今的情况是需要报案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如此残忍的凶杀案,死的人还是健王妃,围观群众还都是达官显贵的家眷,怎么着都需要有官方之人站出来调查事情的真相才是。

可从发现健王妃的尸体,到健王抵达地这么长时间,周围却并未有任何一个人提醒缘湘郡主找人报案。

而且,所有人都放任明显是草包的两个少爷,在珍贵的案发现场窜上窜下……

项晓芽眼神闪过一丝暗光,她大概明白事情只有会是什么发展了。

所以,这就是世家的做法吗?

“娘娘,我看这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您先喝口茶吧。”妲袂不知从哪儿拿过来了一壶热茶,又搬来了一张小茶几,将其放在了项晓芽的边上。

廉贞看得面皮子直跳,忍不住压低声音呵斥道:“摇光君,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可是健王妃的凶案现场,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仙人上茶呢?当这是在大剧院里看戏吗?

摇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皱着眉道:“人又不是娘娘杀的。”

廉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想说,这是对死者最基本的尊重,可……看着项仙子那双并未有任何情绪的眼神,这话他着实是说不出口。

廉贞早就发现,这位仙人和孟藏兰其实还是有所区别的。

大概是因为寄宿在了凡人身躯之中的关系,孟藏兰的情感明显更接近凡人,可项仙子无论行为举止多么善良,她的眼底也从来没有将凡人视为不同于其余万物的存在。

她就像是话本里说的那种标准的仙人,大爱于世,万物皆刍狗。

或许在她的眼中,健王妃的死亡,和树上飘落了的树叶并无区别,都是结束生命归于尘土罢了。

廉贞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对付孟藏兰尚且可以从‘情’之一字下手,可面对一个没有确切‘情感’的原生真仙,她压根就不在意个体的死亡,他又该如何才能诱导她完成自己的计划呢?

越想,他就越觉得这个仙人很棘手。

相比于廉贞的头脑风暴,一边的项晓芽倒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今日,她是个吃瓜群众,就是不知道这瓜是个啥味道的……

就在她慢悠悠的喝茶时,身后站着的妲袂忽然眼神微动,随后低下头,在项晓芽的耳边轻声道:

“娘娘,王妃的伤口有问题。”

项晓芽顿了顿,问道:“什么问题?”

廉贞也看向了妲袂。

“那把短剑太长了,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正手还是反手,从身后的话都很难造成这样的伤口。”妲袂解释道:“那个刀口应该是想要走一整圈,将整个脑袋都割下来,但是因为技术原因没有做到……”

从屋中落下的血迹来看,凶手是从身后割开了健王妃的喉咙,而想要从身后割出这种深度和弧度的伤口,那放在健王妃身上的那把短剑从长度上来说,压根就做不到。

项晓芽指腹在杯沿上划过,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武器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吗?”

“目前,只有北疆蛮子的弯刀才能做到。”妲袂伸出手,在空中比了一个弧度,然后在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他们的弯刀就是为了割头设计的,圆月形状的弧度,可以确保脖子不会脱离受力的范围……骑在马上抓住逃跑的百姓脑袋往弯刀里一套,然后一下……头颅废弃后,就会被当做战利品绑在马屁股上。”

妲袂满脸平静地说着残忍的话,还连比带划,廉贞嘴角扯了扯,只觉得心中有些犯恶心。

“北疆的弯刀吗?”

项晓芽垂下眼,若有所思。

说道北疆人的话,那就必须得提一句南夜瑾,北疆便是被他给打散了,如今正在内乱中,一时半会儿成不了气候,但不排除会有人过来找他报仇……

那阿雾出现在健王妃的身边,是不是代表着,南夜瑾也插手了这件事呢?

不行,想不通……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另一边,南夜煜则颓然地看着被收拾好后搬到了屋外的健王妃,整个人看着像是浸在了悲伤的大缸之中,眼角微红,眉眼里全是隐忍的痛苦。

“二皇子,请节哀。”缘湘郡主来到他的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姑母……”南夜煜回头看向缘湘郡主,一张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愤怒和悲伤:“究竟是谁杀了我的王妃?”

缘湘郡主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相信两位大人会给你调查出真凶的……”她说完,目光又像是不经意间略过了项晓芽的位置。

“而且,有仙人在此坐镇,想必真凶难逃她的法眼。”

她的声音不算小,项晓芽的位置也不远,自然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南夜煜眼睛一亮,像是后知后觉一般,三两步便走到了项晓芽的身边。

这位皇子眼角含泪,满脸深情地注视着项晓芽,仿佛此刻他是全世界最悲伤的男人一般,为了追查杀害妻子的凶手,选择对着项晓芽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项仙子,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的王妃吗?”一句哀求的话语,被他可以压低了声音说出,语气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在表演。

项晓芽看着他那略显浮夸的演技,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

“二皇子,术业有专攻。”她摇摇头,平静地注视着面前明明哭不出来,只能拼命皱紧眉头的男人:“王妃的事情与其问我,不如多问问当时陪她一同过来更衣的侍女们,我想她们比我更了解情况。”

说到侍女,和健王妃一起来的那些丫鬟似乎还没有出现,她们时不时也出事了?

项晓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阿雾,却见对方也在看自己。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后,她不动声色的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是……侍女都活着的意思?

所以,健王妃的死果然有问题。

“项仙子……我,我只是太伤心了。”

南夜煜并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他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自己的人设置中,认真无比的扮演着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该有的反应。

只可惜,他应该是没有培训过这方面的演技,所以只会颤唞着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低着头遮住自己挤不出眼泪的眼睛,震动喉咙来表演出悲伤颤唞的呜咽。

“王妃她今日说了不舒服,是我想着太医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的嘱咐,才让她来给姑母贺寿,如果不是我……她……她便不会遭到这种可怕的事情。”

“出门前,我还特地让她注意安全……谁知道不过是半天的功夫,我却永远的失去了她……”

南夜煜伸手揪住了自己的心口衣服,眼角终于有眼泪滑落。

他立刻抬起头,让泪痕对准了项晓芽的方向,确保她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脸,然后深情地说道:“项仙子,你说……若是我今日不让她出门,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我……我就不会失去她了?”

项晓芽:这演技……比她今天在宴席上吃的那道红烧猪蹄还要油腻!

可惜,有这种感觉得似乎只有她一人,那些被拦在隔离线外的世家小姐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产生美的关系,此刻见二皇子这一副为悲伤哀求的模样,竟然一个个的红了眼眶。

“殿下好可怜碍…呜呜……”

“这怎么能怪殿下呢?明明是健王妃没有这个福气……”

“没想到健王殿下这么深爱着健王妃,可惜,她不知道这件事就……呜呜呜……”

扶着季老夫人的闵裳婼听着周围人一句句的‘二皇子深爱王妃’的话,眼眶也红了。

她看着南夜煜这般伤心的模样,又心酸又是难过,手上的力道不自觉便加大了些。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闵裳婼倒吸一口冷气,转头朝身边望去,就看到祖母眼神阴沉的瞪着她。

“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

小姑娘立刻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垂下头道了声:“对不起,祖母。”

季老夫人冷着一张老脸,哼声警告道:“不管之前如何,近日若是没大事,你不要去寻他了。”

“祖母?”闵裳婼诧异地看向季老夫人:“可是,殿下他现在正是需要人安……”

“阿婼,听话。”季老夫人握紧了闵裳婼的小手,靠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如今不是时候,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闵裳婼还想说什么,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项晓芽所在的位置,却看到摇光君不知何时朝她望了过来。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这边,缘湘郡主的人总算是有了发现。

“和王妃一同过来的侍女,都被迷晕在了隔壁房间里。”

“香炉里发现了迷香残余,屋中有挣扎的痕迹,王妃应该是被人迷晕之后又搬到了这边的屋中……”

而另一边,大理寺的两位大少爷也总算是有了发现,立刻屁颠颠的过来找了南夜煜汇报情况。

“殿下,现场发现的短剑和王妃的伤口不符,我们怀疑另有凶器1

项晓芽看着明显是过来邀功的两个年轻人以及他们得意的笑容,浅浅的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这么两个废物玩意,竟然是上京大理寺的少卿……

脖子上的伤口,三个明显具有仪式感的头骨,白色菊花,还有健王妃倒地的方向和身上的穿着……便是她这个未曾接触过刑侦的人看上一眼都觉得有问题,可这两人折腾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这便是国师们对抗的世家权利吗?

太子,还真是辛苦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