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反转反转再反转

“原来镇南王怀揣着这么个心思,那你在龙绍国的这段时间,是否有同他通过信,是否知晓朕以前送给他的那些女子如今如何?是不是已经给镇南王府绵延后嗣了?”

高高在上的帝君和她这样亲近的聊着家常,林安姌心中的防备也渐渐放下。

她轻笑着,如同老友一般和龙临渊分享着自己的家事。

“自然有的,父亲说十分感谢帝君,也想着……让安姌代他感谢帝君,侍奉左右……”

说到最后声音细如蚊呐,头也渐渐低垂下去,耳尖泛起红晕,和洁白无瑕的东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得不说,林安姌确实是个美人。

若此刻她面前的不是龙临渊,换成别人就要沉溺在她这温柔乡里了。

龙临渊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而又冷峻,声音里带着寒气,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发抖。

“王钦!”

穿着墨绿色太监服的老太监弓着身子走了进来,侍立在龙临渊身侧。

“帝君有什么吩咐?”

林安姌尚且对这变故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晴天霹雳。

“华月郡主通敌叛国,身为龙绍国的郡主,却和安照国的镇南王不停有书信往来,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是邻国派来的探子。

此等毒妇,还敢在朕面前抹黑瑾妃,企图挑拨,罪加一等!”

林安姌哪里还顾得上坐秀墩子。

刚刚本就只搭上了半个屁股,这会儿吓得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帝君明查,安姌怎么可能是邻国的探子?又怎么可能肆意污蔑瑾妃娘娘呢?

安姌说的都是实话!”

龙临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懒得再看,她此刻已经扭曲的面容。

“带下去吧。”

王钦虽说是个太监,身上的力气倒是不小。

他拽着林安姌的胳膊,如同拎个小鸡仔一样离开了勤政殿。

门口早已有等待的侍卫。

只是林安然还在不住的挣扎,最后被王钦在口中塞上了一块破布。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大理寺的人说吧!”

勤政殿内陷入寂静,龙临渊觉得无趣的同时又深感失望。

小媳妇真的一点也不关心他吗?

还是说他真的做错了?

肩膀处的伤口又传来隐隐的疼痛。

他明白苦肉计这一招怕是骗不了梁玉瑾了,便抬起了手,融融的暖意将伤口快速愈合,只剩下一层包裹着的无用的纱布。

龙临渊叹了口气,开始翻看书案上的奏折。

不过这样寂静的时间也维持不了多久,年轻的太后头一次孤身踏足了勤政殿。

这次她不顾王钦的阻拦,执意进到殿内。

这一次,更加浓烈的香味传进了龙临渊的鼻尖。

他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冷冷望着面前的太后。

“你来做什么?”

太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更深的却是一抹复杂的情绪。

“哀家同你说说安姌的事。”

龙临渊珍而重之的,将写满梁玉瑾字迹的奏折收了起来,恢复了帝王的恢弘气势,大袖一摆负手而立。

“人已经送去大理寺了,是否冤枉,自有定数

自有定数。”

太后却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将一摞子信件差使若嬷嬷放到了书案上。

“这些是安姌和安照国镇南王往来的信件,里面除了家常,并未提及半分国事。

并且安然在信中多次缓和安照国与龙绍国的关系,不知何来通敌叛国的罪名?”

龙临渊看着她,语气淡淡,“朕还没问问,为何要选一个安照国的女人当龙绍国的郡主,母后?”

母后这两个字咬得极重。

太后显而易见的变了脸色,厚厚的脂粉的盖不住她脸上的怒气。

“自然是她救了哀家的命。”

龙临渊轻嗤一声,并未多说。

他对桌上的信件也嗤之以鼻,并没有翻开查看的想法。

但他心中有了计较。

这位太后对于林安姌好的有些过分了。

这其中,或许还有他没有窥探到的真相。

“哀家不想同帝君翻脸,只一点,瑾妃傍晚确实去寻过安姌,并且语气不善。

这件事上,安姌没有说谎,至于通敌叛国更是无稽之谈。

哀家这次来,也只是想让帝君放了她。

不过一个弱女子,有何可计较的?”

龙临渊玩味的笑了笑,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放人,可以,但让她以后认清身份,莫要再让朕从她口中听到瑾儿的半分不是。”

太后目的达到,转身就走,但袖中紧握的手还是说明了她此刻的愤怒。

瑾儿么……

叫得真亲热。

林安姌在大理寺只待了半个时辰,就被人接走,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十八种刑罚的痛苦。

不过回到寿宁宫以后,显然才是真正痛苦的根源。

年轻的太后将怒气尽数发在她身上,然后又亲自开金口,要将她关在清心堂一夜,不准探望不准点灯,悔过为止。

林安姌自然不敢多说,只能默默承受。

而太后身边的若嬷嬷则趁着夜色出了宫,将消息传进了定国公府。

彼时的云淮安正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沉着脸将怀中美人赶走。

屋内只剩下了一个亲信随从。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着唾骂,一个茶盏应声碎裂,亲信吓得一抖,往角落里缩了缩。

公子真大方,随手一摔就是国公爷的最爱。

不过作为一个随从的本分,他还是硬着头皮劝了劝。

“公子还是不要动怒了,郡主留着还大有用处。”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云淮安一般,他收住了手上的动作。

“你说的没错,我费尽功夫将她送进了宫,势必要发挥点用处才能殒命,咱们去会她。”

云淮安说完起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看到一地的茶盏碎片时,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这是幼青白花瓷?”

随从点了点头,心道公子你终于发现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踹飞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桌椅上。

“你怎么不拦着点本公子?”

随从叫苦不迭,只能慢吞吞的站起身子,跟着云淮安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