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师尊抬手打断小弟子的话，看向黛幽幽两人，“你们可愿跟随我？”

“哼！”小苏岩一张包子脸，气恼地双手交叉在胸前，别过脸去，“我不去。”

“哎，你个臭小子！”贵妇人本来还因为师尊的话喜出望外。这人她是听说过的，是清风观观主的师弟，但是技艺水平可是比观主要高得多。

外人皆知清风观主神通广大，是十年难得一遇的鬼才，但是这师尊，他师弟，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据说这师尊名沈，单一个铭字，原是凉城人，因为自小天赋异禀，有阴阳眼，可视鬼物，却宠辱不惊，三岁启蒙开智，进入清风观，年仅十五，便登上了这清风观长老一职。

清风观主也就占了是长老孩子，自小在清风观长大这一点，不然也轮不到他当师兄，但是也就占个名头。真要论起本事，比之师尊沈铭还是差上许多。

传言当年前任清风观主求着沈铭，让他接手道观，并将之发扬广大，他愣是拒绝了，最后才落到了现在的观主头上。

而条件就是，沈铭退居二线，地位却是超脱观主的存在，也是清风观的顶梁柱。

话扯远了，回到正题。

贵妇人拎着小苏岩就是一顿教育，黛幽幽趁机问起沈铭，“你说要我们拜在你师门下，但是你有什么技艺呢？”

仇老头会捉鬼养鬼，邱婆娘会占卜推演，师尊又是擅长什么，如果不是她感兴趣的，或许就拉倒了。

似乎是看出了黛幽幽的心思，沈铭轻笑一声，“只要你想学的，我都会。”

有意思，几十年了，他第一次动了收徒的想法，居然还被自己未来的小徒弟质疑。想他在清风观，多少长老想他指点，都没有门道。

“捉鬼驱鬼，养鬼练鬼，你都会？”

“会。”

“寻龙点穴，算命，看相……”

“只要是你能说出来的，关于阴阳二事的，我都会。”沈铭笑意不减。

“那你和仇老头还有邱娘子，谁的能力高些？”

“那必须是师尊啊！”一旁的小弟子看不下去了，师尊第一次收徒，白捡了天大的便宜，这小子居然还在各种质疑，“师尊是我们清风观最厉害的人。”

“就连邱长老和仇长老，都排着队数着日子等着师尊教呢。”

“那行。”黛幽幽仰着小脸，“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就勉为其难让你教我吧。”

“呵呵。”师尊好笑，什么时候变成她上赶着求着别人拜师了？

“苏家小公子呢？”师尊看向还在闹脾气的小不点，学道讲究很多，除了五弊三缺，缘分也是其中一个很大的关键。

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

老而无妻，谓之鳏；

女子丧夫，谓之寡；

幼儿无父母，谓之孤；

老而无子，谓之独；

残，即为残疾。

p;三缺指的是钱、权、命，即贫穷，地位低下无权和短命。

但凡学道之人，都必会犯其一。仇老头犯鳏，邱长老犯寡，都很是符合。而师尊通过面相，也能看出黛幽幽犯孤，而小苏岩……短命之相。

或许，这也是苏家为什么非要送孩子入道的原因，以求解决之道，再生之机。

“学学学！”苏家夫人一口应下，连忙答应，这机会是他们家捐了好些银两，经营多年而得，怎么如此浪费。

“不学！”小苏岩双手叉着小腰，不愤的，“费什么非要我学这些东西！”

“我想跟着爹爹学经商！我会做的比爹爹好！”

“你学个屁！”苏家夫人来了火气，“你不学道你连命都没有几年了！”

一时气急，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就这样脱口而出。

苏家夫人有些懊悔地低下头，但是小苏岩却嗅到了不对劲，上前扯着她衣袖，“娘，你说什么？我会没命？”

“对！”师尊接过话头，慢慢地蹲下，与小苏岩视线齐平，“看你面相，你阴气过重，印堂浓黑，太阳穴凹陷，是倒霉短命之相。”

又指向小苏岩手上一直佩戴着的小玉珠串，“这个，我没看错的话，是观主常年放在身边的辟邪汉玉串珠吧？”

虽然是询问道语气，但是看着苏家夫人的视线却很是坚定，话说这串珠里的辟邪阵法，还是他指点的师弟画的，啧。

“是，逃不过师尊的法眼。”苏家夫人微微弯腰行礼，“在怀上这孩子的时候，苏家就开始倒霉，不是生意出了问题，就是人多有不适。”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家老爷遇到了下山的清风观主。观主是个好人，点出了我家的霉运根源，并告知了我家老爷，我腹中的孩儿体质纯阴，招鬼物，会耗尽我们苏家的气运，最后全家覆灭。”

抬手安抚了一下震惊的小苏岩，她接着说道：“观主赠与我苏家这汉玉串珠，可以遮蔽我儿的阴气，保我苏家和平八载，但是八年之后，一切就会卷土重来，我儿，也会命丧于此……”

苏家夫人将小苏岩的小小身体抱入怀中，“我怎么舍得，如何舍得！目前只求我儿能入清风观学道，平安一生，便足以。”

“娘！”小苏岩眼尾泛红，他虽然经常看到鬼物，但是鬼物却不能伤及他，时间久了他就麻木了，反正都是纸老虎。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招鬼的原因，但是都不敢问，父亲太忙碌了，母亲又多愁善感的性子，喜欢操心。久而久之，就束之高阁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层原因。

“你可都听到了？”师尊生意一反温润之感，带上了一分严厉，“你体质特殊，招阴邪，还会祸及全家，难道你还非得留下？”

小苏岩微咬下唇，摇了摇头。

“我学。”小苏岩像下了决心般，抬手擦了一下娘亲的泪珠，坚定道：“娘亲，我学！”

*

考核选拔为期两天。第一天的初试三关是简单地筛选胆小之人，没有悟性和灵气之人，而第二天的考核，才是重头戏。

但是这个和小苏岩、黛幽幽无关了，因为他们走了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