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哪儿鬼混的?”

“大人,东宫出事了,昨日新进宫的侧妃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急什么?”

叶卿卿是被对话的声音吵醒的。

她抬眼,正对上那双阴鸷漠然的眼,昨夜种种都在此刻重回脑海,男人劲瘦的腰,有力的动作,每一下都叫她死去活来。

“太子侧妃,您还要在臣的……坐多久?”

含糊下的声调,带着莫名的杀意。

叶卿卿回过神,忙不迭地要下来,一抬腿就是忍不住地一嘶,腿间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一动,她神色一僵。

九千岁顾宁峥,不是个太监吗?怎么会……

“看来侧妃发现了呢。”男人的语调轻扬,然眼中冷漠地如同看死人的眼神,彰显了他此刻心情不愉快的事实。

修长苍白的手指拂过娇嫩的脸侧,低沉的嗓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下的,却是死亡通牒——

“娘娘,您喜欢怎么死呢?”

叶卿卿心头一片冰凉。

好容易逃过了被人玷污,被众人围观的命运,却惹上了整个皇宫最不好惹的男人,甚至,还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后宫之中无外男,假太监,那可是死罪!

而知道了他是假太监的她,被杀人灭口是根本不用思考的事情!

可她不想死。

“我,我,”叶卿卿试图表明自己的忠心,却没想一开口就带上了哭腔,哽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太害怕痛了,千刀万剐不过是顾宁峥手下诸多的刑罚之一,她真的不想再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死去了。

“你想求饶?”顾宁峥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东宫的侧妃,叶氏的大小姐,比起二小姐似乎很是蠢笨,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求饶。

她的忠心,他不信,闭嘴的最好方式,只有成为死人。

但看在好歹春风一度的份上,他可以给予小小的优待。

“你有什么遗言,可以告诉我。”顾宁峥摩挲着她唇上的伤口,有些漫不经心地想道,原来他也是有欲望的,居然能将人弄成这副模样。

“我,我,我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叶卿卿哽了好久,才说出句完整的话,男人倒也耐心地等了许久,却没想,等来的不是求饶。

顾宁峥的动作一顿,眯起了眼,审视与打量的眼神落在了对面人的脸上。

毒?

这么一个小女娃,怎么会知道他身上的毒?不是号称是皇室专供么?

不,不对,他身上的毒隐秘至极,宫里的太医瞧不出来,江湖的神医也窥不到一丝半点,可这女娃,竟然知道他中毒了?

男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叶卿卿知道这句话奏效了,她趁热打铁:“你身上的毒,每逢发作,是不是会失去神智?昨晚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我缓解了你的毒性,你怎么可能会恢复?”

顾宁峥看了她许久,收回了手。

他看得出来,面前的人没有撒谎,他中毒时会丧失神智,就连最忠心的手下轻易也不敢接近,但昨晚他毒发,却在中途恢复了神智,甚至……因此暴露了他最大的秘密。

难道,她真的有法子?

“你学过医?”

叶卿卿本在忐忑间,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你有把握能完全解开我身上的毒?”顾宁峥倒没生气,接着问道。

叶卿卿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是什么,自然也没法子去找解药。”

顾宁峥被气笑了,手掌又放在了小女娃纤细的脖子上:“所以,你在耍我?”

“没有,”叶卿卿急忙摇头,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掐死,“我会制香!”

“我师父曾说过,能解毒者,并非只有医者,还有毒香二者,医者以药捣根,毒者以毒攻毒,而香者与前二不同,香者明心净肺,日久天长,毒性自祛,且不伤根底。”

顾宁峥是第一次听如此说法,本能要不信,但想到昨晚身体变化,心头到底多了几分动容。

他皱了皱眉,还想细问,外间的近卫再次来报。

“大人,东宫闹起来了。”

叶卿卿心头一紧,她昨晚走得匆忙,新房来不及收拾,幕后之人此刻必是已经带了人想要堵她。

虽然通奸一事已是子虚乌有,但新房躺着个马夫,新娘不见踪影这事,也够众人口诛笔伐了。

她得尽快回去,迟则生变。

“顾宁峥,你就放我回去吧,”叶卿卿伸手握住了那只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里都是诚恳,“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保证!”

话说得很真诚,透着股子两清的意思。

小姑娘的声音软糯,喊着名字的声音与昨夜相比更多几分媚意,顾宁峥轻嗤一声,眼神在人心口一转:“这可不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养得好。

叶卿卿一愣,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心头却一阵后怕。

她听出来了,顾宁峥没打算杀她了,但只是暂时不追究。

“出去吧,”顾宁峥的嗓音淡淡,带着些许的戏谑,“再耽误会儿,人要找这儿来了。”

叶卿卿下意识地起身,要上池边才想起来,昨晚两人的动作太过粗暴,衣服都被撕碎了,她这会儿浑身上下除了件肚兜,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出去啊?

她转头想要借,余光就瞥见了池边整整齐齐叠放的衣物,是女式的。

显然是早已经放在那里的。

所以,顾宁峥压根就没打算杀了她?

这样的念头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就被抛到了脑后。

不管男人有没有杀她的心思,至少两人此刻意向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还有一关难关要过,她要怎么和别人解释,新房里的马夫,和一夜没归的事呢?

思考了一路,她都没能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东宫却已经近在眼前,门口就站着太子的亲卫,一见了她,就忙不迭地往里宣告。

往回走是来不及了,叶卿卿一咬唇,硬着头皮进了房。

房门推开的一瞬,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脚边,炸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阴恻恻的男声响了起来——

“叶侧妃好大的胆子,这是上哪去鬼混了一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