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言猛然一愣，惊恐的看着顾瑾年。

半晌，惊恐从她的眼中褪去，紧跟着是愤怒。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贺秋言从顾瑾年大声吼道：“是我对你不好吗？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低谷中拉出来，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说我！”

“因为我了解你。”顾瑾年大声喝道。

贺秋言所有的声音都梗在喉咙，只能呆呆的瞪大眼睛看着顾瑾年。

顾瑾年侧身面对贺秋言，缓缓的开口：“秋言，因为我太了解你，从你一踏入影视城，我就猜到你要对付乔颜末，但是我没想到你会用破坏拍摄的方式来伤害她。”

贺秋言愣愣的看着顾瑾年，慢慢的，她的眼中聚集泪水，整个人开始微微颤抖。

“你都知道？”贺秋言轻声道。

顾瑾年点点头：“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我也知道。”

贺秋言又是一震，惊讶的看着他：“之前......”

这一次顾瑾年没有出声，反倒陷入沉思。

他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贺秋言的。

那个时候自己正是人生低谷，刚被赶出顾家大门，一个人在街上游**，贺秋言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还说“你长的真好看，有没有考虑过进娱乐圈发展？”

如果换个人，或许觉得贺秋言有病，但是顾瑾年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觉得再差也不会就是现在，于是大胆的问：“包吃住吗？”

贺秋言愣了足足有一分钟，就在顾瑾年以为自己遇到骗子的时候，她猛然疯狂点头，欣喜的道：“包吃住，不过要签合同。”

签合同就签合同，包吃住就行。

当时顾瑾年就这么想的。

后来顾瑾年才知道，贺秋言那会是被公司指派了任务，只要她成功签下一个练习生，公司就给她带艺人的资格。

然而贺秋言跑了真正一周，跟无数人说过那句话，所有人都当她是开玩笑，只有顾瑾年一个人给了她回应。

然后顾瑾年就成了贺秋言带的第一个艺人，从小透明开始，贺秋言对顾瑾年的事情亲力亲为，顾瑾年也确实是吃这碗饭的，慢慢的积累人气，慢慢的从一个小透明走到现在。

只是渐渐的，顾瑾年察觉的贺秋言对他的感情有了变化，他们似乎并不仅仅是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贺秋言有心想要突破这个关系。

但是在顾瑾年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小女孩，所以对贺秋言的明示暗示，他都装作不知道。

贺秋言也看出顾瑾年的想法，便也没有进一步，两个人就在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的情况下安安分分的继续走下去。

随着顾瑾年的热度提高，他有了更多展现自己的机会，女明星、女投资方，都或多或少的表达过对他的好感，这让贺秋言担心了很久。

慢慢的贺秋言发现，顾瑾年对那些人都没想法，甚至还会有意避开那些向他表示好感的人，渐渐的贺秋言也放下心来。

就算这样，顾瑾年在拍戏的时候，还是会遇到倒贴的女演员，毕竟他流量高、长的好、脾气也好，遇到这种情况，贺秋言也会出手，有时候是警告，有时候是威胁，有时候也会直接给剧组施压，拒绝女演员捆绑。

这些事情贺秋言从没有跟顾瑾年说过，她以为顾瑾年全都不知道。

今天顾瑾年当着贺秋言的面说出这句话，贺秋言忽然有些害怕。

“所以你全都知道？”贺秋言小心翼翼的问道，还心存一点点幻想，或许顾瑾年只是吓唬她而已，一定有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顾瑾年轻轻叹一口气，“我全都知道，没有阻拦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那些人并不重要，只要你高兴就好。”

贺秋言愣住，“呵呵。”她冷笑出声：“只要我高兴就好？”

顾瑾年点点头，之前他确实这么想的。

“那为什么这一次你不装做不知道？”贺秋言冷冰冰的开口。

顾瑾年的话让她心寒，之前的之情都能装作不不知道，唯独这一次，他不愿意装，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人他不在意，而这一次事关乔颜末，他就不愿意视而不见了？

这才是最伤贺秋言的。

顾瑾年蹙眉看着贺秋言，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次有人受伤，秋言，你不能一错再错。”

“受伤的人谭安夏，我会想办法弥补她，再说，你关心根本就不是谁受伤了吧。”贺秋言苦笑，道：“你担心的是乔颜末受到牵连，是不是？”

“是！”顾瑾年毫不避讳的道：“这件事跟以前的任何一件都不一样，这回有人因为我的缘故受伤，乔颜末受牵连也是因为我。”

“顾瑾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贺秋言红着眼冲顾瑾年吼，声音有些颤抖：“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我以为我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这样对我？！”

“秋言，去自首吧，在警局我什么都没说，只要你去自首，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等这件事结束，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顾瑾年皱着眉头，道：“不好吗？”

“呵呵。”贺秋言苦笑出声：“还跟以前一样，我们还能回去以前吗？瑾年，你觉得我们还能想以前一样？”

顾瑾年沉默，他心里知道，他们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有些窗户纸一旦捅破，就不可能恢复如初。

一滴眼泪从贺秋言的眼睛里流出来，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瑾年，这是最后一次，等这次事情了结之后，我就放你自由，所以......”

贺秋言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你顾瑾年猜到所有的事情，也希望不要说出去，就当是为彼此这么多年的合作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顾瑾年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没有话说。

他越是沉默，贺秋言的心越是往下沉，两个人整整对视一分钟，贺秋言猛地一吸鼻子，眼神迸发出怒火：“我不会去自首的，要不你去找证据，然后让警察抓我，要不你就继续装不知道，我们好聚好散。”

贺秋言说完，又流下几滴眼泪，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看着顾瑾年，继续道：“瑾年，这么多年，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