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所以他之前才说，等我元婴期之后，会找我帮忙的。

就是这样吗？

我突然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你想怎么办？”

我看着他的动作，如他所说，他现在，只差一具肉身了。

他的意图很明显，我感觉到的灵魂刺痛，并不是在开玩笑。

难道我到这里，只是为了做他人的嫁衣？

为了成为一个冤大头？

万般不甘涌上心头，我的手在发抖，我全身都在发抖！

“怎么？害怕了？”沈牧嗤笑。

“我印象里，你第一次这么害怕，还是天雷的时候呢。”

“真荣幸，你人生中最害怕的两次事件，都是因为我呢。”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别人，害怕、恐惧、求饶的样子了！”

“真是太爽了！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难以想象，之前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帮我炼体，传我功法，教我做事……

保护我，担心我，替我高兴……

全都是假的！

统统都是假的！

混元大帝的记忆在我脑中反复闪烁，原本只是像储存卡一样丢在脑海角落的记忆，突然像是被复制粘贴过，直直的插入了我到此的记忆。

混元大帝根本不是到了新的位面，而是在即将进入新的位面之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

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人！

创始神。

将这一切创立，建立法度，创造人类，培养灵兽，开创贸易，开采资源……

他做到了所有该做的事情，就连离开前，还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们”会不会独立生存不了。

可最后，回报给他的，是信任的崩塌！

识海在颤抖，沈牧很强势，强大的灵力和灵识包裹住我，身体上的疼痛也撕心裂肺。

托我自己的福，他如今用之不竭的灵力都是从我这拿走的。

我的灵魂在颤抖。

灵渠冲了进来。

他想解开禁制，可根本没有办法。

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撕碎了笑容的面具，使劲浑身解数，也打不开这小小的一方结界。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沈牧笑得猖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进不来的，他救不了你，除了我，这个禁制，谁都解不开。”

“你若是早早拜他做了师父，形影不离，照料有加，我可能还会顾忌几分。”

“谁让你自己总是自视甚高呢。”

“乖乖认命吧，这样会好受一点。”

“你做梦！”

识海动**，里面的印记疯了一样的闪烁，一诺和小皖哭喊着往我这里跑，但我知道，他们此刻，帮不上忙。

阿离的印记一直没有反应，连接也没有打开，她现在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灵魂深处的刺痛，让我没有精力再去想别的。

我捂住脑袋，痛苦地喊叫着。

沈牧的声音远近交加，我已经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了，只知道他很兴奋。

莲台在最后一丝灵力离体的时候，停止了转动，灵台也跌落在丹田。

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灵魂出体，露出的地方瞬间碎烂在空气中。

这种道不明的疼痛没有人能够承受。

怎么办？谁能救救我！

我不想死！

我还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

“啊！！！”

不知道从哪激发出一道紫色的光，伴随着光亮，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做出了最后的反抗。

——

我在哪？

我看着周围，混沌的世界，什么都没有。

我死了吗？

我最后还是死了吗？

我跌坐在地上，垂下了头。

为什么什么事都做不好？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被人夺了元婴，被人骗了，连身子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一度怀疑我是否快要疯魔。

“你好啊，还清醒着吗？”

我愣了愣，四处看，没看到人。

“谁？！”

“我啊。”声音笑道，“得了我的传承，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

“你是混元大帝？”

“什么混元大帝，都是后世瞎取的罢了。”

“看了我的记忆，有什么感悟吗？”

感悟？我现在只想冲出去杀了沈牧！

“不要那么大火气嘛。年轻人，火气重是好事，但太重了，也不好，会看不清前路。”

“你没死吗？”

“这里只是我留下的一缕残识罢了。得了我的紫府，关键时候，保你一命是应该的。”

“不过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现在灵魂有缺，灵脉枯竭，先想想你醒了之后，打算怎么办吧。”

“保我一命？我没死？”

我翻身站了起来，很轻松。

“好好想想，你来这的目的。心志不定，就算给你这些天赋，你又真的能满足吗？”

我沉默了半晌，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

“我看过你的记忆。你也被背叛了吗？”

“一切都只是虚幻。你想看到什么，你就能够看到什么。有光的一面，就会有暗的一面。”

“你是好人吗？”

“什么？”

“那你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了！”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既然你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那你是什么人呢？”

是啊，我是什么人呢？

来到这，我看似一直拥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东西，可这些东西，一样都不属于我。

就连婚约，我也是直接捡来的。

想跟我缔结婚约的，也不全是因为我这个人。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我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来到这，想要一直走下去，就该任由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吗？

有功法，就收集功法，有人找茬就反击回去，除此之外呢？

没有目的。

以前看不起我的人，现在也只是把看不起藏了起来。

而要获得真正的尊重，唯有自己不断的变强！

有目的的变强。

“看起来你好像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声音似乎很愉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混沌灵体可以凝结无数元婴，元素有多少种，你就能凝结多少个。”

“这可不是谁都有的。机会已经给你，可没有再来一次了。祝你好运。”

整个场景开始旋转，声音也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