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夜的意识猛然陷入沉睡，又迅速清醒，大量的记忆涌现出，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自称魔女的美丽女性，她正一副优雅地喝着茶，望向周边，自己已经身处魔女的鬼蜮之中的亭子里。

“是你将我的记忆封住的？”李天夜通过记忆可以得知自己在内心世界中慢慢的，竟没有了身为李天夜的记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威廉从出生到来到露娜家的记忆，故由此疑问。

他心里对魔女产生了戒备，这种一瞬间修改人类记忆的能力简直就是防不胜防，根本没有办法，然后又心生无力感，他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记忆是否被加工的，他找不出一丝破绽。

“可以说是我，也可以说不是我。”魔女抿了一口茶后，露出笑容，“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已有之事，后必在有。万事万物都被命运所操控，没有人和鬼能从中挣脱。一切都在无形的力量之下发展、变化。”

闻言，李天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心中就是在骂娘，他最讨厌这种谜语人行为，有话好好说不好吗，硬是要藏着掖着，谜语人滚出哥……滚出世界。

魔女话锋一转，“不过，你在内心世界的表现真是令我感到意外，平时的你还真是看不出来。”

“那不是我，那是威廉。”李天夜立即反驳着，他才不会愿意那是自己，若是他遇见露娜死去的情况，自认为决定是不会颓废下去，而是在报完仇后，会好好活着。

“这都不重要。”李天夜为了不让魔女再继续深究下去，立即转移话题，“我是否成功拯救她。”

这件事关乎在萧书萱、千鹤以及自己的性命，眼下，李天夜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个。

“成功了。”魔女说，正当李天夜面露喜色时，她又接着说，“不过，还有其他事要做，只要那件事成功了，你们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什么事？”李天夜连忙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魔女说，“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要问，现在可以尽管问，待会就没有时间了，而答案是否能告诉你，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内心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天夜思索一番后，在想自己当初与萧书萱拜堂的空间是否也是内心世界？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认为是鬼蜮，但今天在内心世界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比真实，跟真的一样，这就令他怀疑了。

“内心世界顾名思义就是生物的内心世界。”魔女解释着，“只要生物存在意思，那么其内心深处就会构建起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由自己操控，也是生物想要追求的。

你在内心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少女所想的，所有不合理之处皆因少女，她无法构建出超脱自己知识的东西，只会是用其他认知之物填补。”

“那么，一般情况下，可以进入其他人的内心世界或者拉人进入自己内心世界吗？”

“不行。除非那人本身的心灵处于崩溃状态，此时内心世界就会门户大开，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自己也无法拉其他人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魔女答。

原来如此，看来当时的情况，自己确实是在鬼蜮之中。李天夜想。

“少女会怎么样？”李天夜问，怎么说也是在内心世界渡过二十年，他自然是会对少女产生别样的情绪。

“这个你之后……”魔女见李天夜又露出无语的样子后，笑了笑，说道，“算了，这个就告诉你吧。我会将她融合的厉鬼分离，然后重新融合进另一只厉鬼，这样就可以摆脱【曙光】对她的控制，她也能够以鬼的身份活下去。对了，少女之前融合的厉鬼可不一般，因此你的鬼灵没有打过是很正常的，现在……”

“可惜，时间以至，我也该离开了。”

魔女似乎感应到什么，话音忽然一顿，然后又道。

鬼蜮顿时变得模糊，魔女的身躯化作光点逐渐飘散。

“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人非人，鬼亦非鬼。”

略显虚幻的声音传入耳畔，这令李天夜感到奇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人类之中也有似鬼的败类，厉鬼之中也有好鬼吗？还是说人类其实不是人类，而是鬼；鬼不是鬼，而是真正的人类吗？还有，少女融合的厉鬼又是什么？

啊，真烦！谜语人滚出去！

正当李天夜发着牢骚时，鬼蜮彻底消失，自己出现在契约空间中。

难道是要我与少女签订契约吗？不过，这确实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李天夜立即想到契约之事，毕竟少女要重新作为厉鬼活下去，那是肯定要与人类签订契约的，不然的话，身处外城的风险可是很大的，尤其是现在鬼潮袭击的时候，林城所有高级御鬼者在汇聚在外城，一旦被发现有玄阶厉鬼进入外城，可能会危害到内城时，一定是会遭到围剿的。

而且，魔女也说了，还有事要做、等会就知道了。

眼下的情况不正好对上。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李天夜不远处，骤然绽放出光芒，少女的身影漂浮在空中。

只见，少女肉体的血肉主角脱离，露出森森白骨，令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感到恶心。

紧接着，白骨化作灰飘散在契约空间，身体所在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光球。

大量的鬼灵顿时暴动，疯狂的涌入光球，人形的轮廓骤然显现，从线条上来看，一眼便知是女性。

人形轮廓上方赫然浮现出另一道鬼影，鬼影在鬼力的驱使下下沉，与人形轮廓合二为一。

瞬息之间，磅礴的鬼力绽放而出，同时可以看见灵体在逐步形成。

转眼之间，一具窈窕丰腴的灵体出现在眼前，鬼力在灵体表面流转，没过多久，形成的裙子包裹住身躯。

少女缓缓睁开双眼，露出竖状且金色的双眸，精致到完美的脸上充满着冰冷的表情。

鬼力极速升腾，少女似乎是感到疼痛，微微颦蹙，身体微微弯下，背后顿时喷涌而出大量的鬼力，凝实的鬼力似**般飞溅。

背后释放出的鬼力愈发庞多，最终形成一对巨大且残破的黑翼。

少女舒展眉头，身躯挺直，手缓缓抬起，右手手心里顿时涌动着鬼力，一柄权杖瞬间形成。

黑翼骤然展翅，强悍的气息自少女瞬间爆发。

**的双足向前迈步，每迈出一步，脚底的半空都会**出阵阵涟漪。

少女一步一步，来到李天夜面前。

一张古老的羊皮纸再一次浮现，少女轻轻一挥手，羊皮纸上顿时写好了看不懂的文字。

对此，李天夜也是轻车熟路了，为了一视同仁，他依旧是划破手指，用血液写好自己的名字，反正对于御鬼者的他，这点小伤口用不了多久就愈合，损失的血液也不算多，不算什么。

名字刚一签好，羊皮纸就消失不见，大量的鬼力沸腾起来，开始不断涌入李天夜的体内。

李天夜刚感到体内传来的撕裂感，就发现少女用权杖放在他的肩上，顿时自权杖传来冰凉感，一股鬼力也随之涌入体内。

紧接着，李天夜就发现自己被撕裂的部位被少女的鬼力治好，心中大喜。

有了这，李天夜就不用担心自己身体无法承受鬼力的冲刷了，可以说是轻松渡过鬼力侵蚀。

可惜，痛感还是有，不过这已经无伤大雅了。

……

李天夜渡过鬼力洗礼，感受着体内更加厚重的鬼力，心生欢喜，看向少女，犹豫片刻后，“露娜……”他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否是少女真正的名字，不过这确实是他与少女之间的牵绊。

少女冰冷的气质瞬间褪去，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黑翼与权杖通通化作光点飘散。

“威廉！”

少女投入李天夜怀里，眼眶湿润，开心的泪水涌现。

……

李天夜抱着少女，静静等待她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威……”少女想要叫李天夜，却又将话咽了回去，露出一丝纠结。

李天夜自然是明白少女在意他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不是威廉，可对于少女而言，他就是威廉。

“没关系，叫我威廉就好。”李天夜柔声说道。

“嗯。”少女点点头，“威廉以后就叫我露娜就好。”显然，她将以前的人生彻底抛下，打算以露娜这个身份重新生活。

“威廉，和我说说，在我死后发生的事情。”

闻言，李天夜自是不会拒绝，即使露娜已经知道。

……

外面。

千鹤忽然发现体内的鬼力发生变化，不断发生蜕变，灵体所受到的伤势也在修复。

萧书萱同样享受到福利，身体也可以活动。

千鹤借着蜕变的鬼力竟一举迈入玄阶，鬼力再次发生新的变化。

而因为千鹤晋升玄阶，李天夜的鬼力也会跟着蜕变，萧书萱又会因李天夜鬼力蜕变而蜕变，露娜鬼力同样也会发生变化。

这就是御鬼者与鬼灵之间的联动效应，只要一方鬼力蜕变，另一边也会跟着蜕变。正是如此，强大的御鬼者都会拥有两只及以上的鬼灵，只有一只鬼灵的话在面对同级且拥有复数御鬼者会在战斗时落入下风。

……

在李天夜讲述那二十年的时光时，与露娜分分察觉到鬼力蜕变，他立即感应到是千鹤晋升玄阶了。

李天夜的话微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讲述，直到将重要的事全部告知。

露娜自然是感到非常心疼，那二十年一次次怀抱希望又陷入失望的尝试无疑不是令人心疼，手紧紧握住李天夜的双手。

又过了一会。

“我们该离开了。”

“嗯。”

露娜拿出项链为李天夜戴上，见李天夜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这是魔女姐姐给我的鬼器。”

李天夜微微颔首，没想到魔女还有“售后服务”的，他都打算出去后，渡过鬼潮，在外面历练时找鬼器的，现在省了不少事。

契约空间瞬间变得虚无，李天夜和露娜的身影顿时浮现在半空中，露娜立即展开黑翼想要抓住正在坠落天使李天夜。

然而……

火球呼啸而来，露娜一手虚空捏爆了火球，一手搂住李天夜的腰，定晴一看，是一名紫色头发的少女正怒视着自己，其后还有身穿嫁衣的女子。

“停停。”李天夜看见是千鹤和萧书萱她们，连忙出声阻止事情进一步扩大。

于是，三名鬼灵在李天夜的介绍下互相认识了一下，不过千鹤和萧书萱都还是不满地看向露娜。

——露娜暴打了她俩以及还抱着李天夜。

为了队伍的和谐氛围，李天夜将手从露娜怀中“挣脱”，安抚一下露娜后，又好好与千鹤以及萧书萱交谈一番，这才勉强使气氛没那么剑拔弩张。

见此，李天夜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萧书萱就回到鬼器中继续疗伤，而千鹤则是一口亲在李天夜的脸上后立即回到鬼器中修养，回去的时候还一副挑衅地看向露娜，这自然是引爆了露娜的情绪。

地面瞬间遭殃，李天夜在心里为大地默哀三秒钟，又好声安抚一下露娜的情绪，露娜才放弃对大地发泄。

露娜抱住李天夜，黑翼骤然展开，朝着李天夜指的方向前进。

……

与此同时，基地。

“老大，王家基地好像被打烂了，无法观察战况。”监视器画面忽然变成雪花，于是工作人员立即向光头男人汇报。

……

某地。

“哎呀呀，还好赶上了，不然被发现监视器画面有问题就难办了。”魔女捏碎了遥控器似的物品。

“果然是你干的，【魔女】。难道不怕遭到处罚吗？”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魔女笑盈盈地转过身，“这话说的，【鸦】你不是也在包庇吗？”

“那是命运，没人能违抗这无形之力。”

“我同样是按照命运的安排行动，倒是【鸦】你的行动捉摸不透。”

“你也在说命运，哈哈哈，可笑至极！只有我才有资格。”

“那，拭目以待哦～”

……

露娜飞翔的速度远比李天夜预想的还要快，不过也花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御鬼者聚居区。

李天夜让露娜在协会大楼前落地，他牵着露娜的手一起走进大楼，无视御鬼者投来的讶异的眼光。

来到会长办公室敲敲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

“李……李天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你居然契约了第三只鬼灵！”会长抬起头看向门口，发现是李天夜，非常诧异，视线又被他身边的露娜所吸引，然后一声卧槽后，deng的一声站起身，不敢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