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似掉在地上的玻璃，破碎成一块块，旋即化作光点飘散。

李天夜顿时感到整个世界都清明许多，身体好似挣脱了某种枷锁，轻松畅快。

蜕变后的鬼力在体内汹涌流转，还有些滤鬼力渗透而出，漂浮在身体表面。

地阶！

萧书萱、千鹤、露娜纷纷晋升地阶，所带来的蜕变是如此之大，李天夜感受到体内的鬼力甚至一种感觉——轻松捏死先前的自己毫无问题。

“欢迎成为真正的人类，新的世界由此可见。”

严城主面带微笑地对李天夜说道。

“真正的人类？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李天夜皱着眉头，问道。

“你感觉鬼力如何？”严城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

“强。”李天夜握了握手，鬼力在拳头上流转，“现在的鬼力强出玄阶太多了。除了之外……”

他发现严城主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不满意这个回答，旋即屏气凝神，全身心的感受着体内的鬼力。

意识。

似潮水般的声音。

他仿佛站立着大海之中，听到海浪涌动的声音、海风拂过身体的触感。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

阳光。

旋即，又能感觉到似太阳洒下的温暖，这股暖意足以清扫掉内心的阴霾。

这奇怪的感觉是这么回事？我不是在感应鬼力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观？李天夜缓缓睁开双眼，黑色的眼眸掠过一道鬼力。

“意识。”李天夜先是不确定的语气吐出两个字，沉思片刻后，肯定地说道，“意识，鬼力在此刻拥有自我意识。”

“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对。”严城主指正，“那是人类自我意识，鬼力只不过是按照自我意识而行动，此时你的鬼力已经真正属于你，因此才能潜意识般做出反应。”

“原来如此。”李天夜露出受教了的表情，一副好学生向老师提出疑问的样子，说道，“那这跟真正的人类有什么关系？”

“你会认为家畜算是人类吗？”严城主接着反问。

李天夜听到此话，心中一惊，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摇摇头，说道：“……不会。”

“你知道为什么新生儿都是统一时间觉醒，而最开始的御鬼者却是随机觉醒吗？”

“应该是额头上的觉醒印记吧。”李天夜想起，先前他额头处传来的距离疼痛，猜测道。

“对，就是这样。”严城主说，“在一百多年前，突然就开始规定新生儿都需要统一觉醒，毕竟要打上这样的印记。如果是有人因为遇见厉鬼，提前觉醒，那么就会有人将其杀害。因此，御鬼者协会巡逻队由此而来。不过现在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会有人提前觉醒，巡逻队也褪去往日的阴暗性，成为保护百姓的队伍。”

“毕竟现在城内都看不见鬼了。”李天夜感叹着，没想到巡逻队有着黑历史，想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还有不少同学梦想着加入巡逻队。

“那么，这个印记又要什么用处？”李天夜问。

“第一个用处，就是阻止御鬼者晋升地阶。”严城主平静地回答。

“什么？！”李天夜诧异地发出声音，连忙追问着，“这对于人类来说有什么好处？难道不是人类的力量越强，开拓空间越大吗？”

严城主笑道：“但是这样的话，站在同一阶级的人就更多了，所拥有的权力、所享受的福利不就少了？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杀死或者压一头。不过，这印记没有完全压死晋升地阶的可能性，只要打破屏障即可，然而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闻言，李天夜沉默不语，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世界里，居然还有人想着手中的权力，这说不定就可能被厉鬼消灭干净人类。

真的是一群垃圾。和这样的人又怎么能搞好人类的未来？必须要重拳出击！

“那这是地阶以上的御鬼者都知道的信息？”

“并不是。”严城主问道，“让你来这里吞噬地阶厉鬼，就是为了保护你。若是在外晋升地阶，即便是打破屏障，那无法逃离，它会立即触发另一道限制——删除有关屏障的记忆，额头上依旧是有印记。”

“多谢您。”李天夜一阵后怕，旋即问道：“那么第二个作用是什么？”

“吃人！”严城主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吃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吃掉人类的生命力和鬼力。”严城主说道，“一旦人类失去生命力就会立即身亡。御鬼者额头上的印记可以在御鬼者反应过来前，一瞬间抽干生命力和鬼力，通过某种方式传输到其他地方，可能是给制作出印记的人类吧。”

“所以，才是家畜啊……”李天夜喃喃自语，他对印记发明者充满着杀意。

“清雪头上的印记？”旋即，李天夜想到严清雪，望向严城主。

严城主笑道：“放心，清雪没有印记，她是由我亲自觉醒的，根本就不会打上印记。我和清雪的印记都是我制作出的假印，只要有鬼力触碰就可以消掉。你额头消失不见的印记要想办法弄个假印，以免被人发现脱离控制，招来杀身之祸。”

严城主的提醒非常及时，李天夜都没有想起自己额头上的印记已经消失，虽然说洗澡的时候还发现，但这就多了一丝被其他人知道的风险。

“父亲知道这是什么组织动的手脚吗？”李天夜问。

严城主说道：“以前的年代太过于混乱，很多信息都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现在对于那个年代的情况，了解非常有限。这印记的信息都是由祖辈传下来的，凭借我自己的话是了解不到。

不过，父亲在去世前，曾对我说过，要小心一个叫【长生】的组织。

这名字取得是相当直白，印记大概率就是这个组织发明出来的，毕竟印记就是会抽取人类的生命力。”

旋即，严城主语气中夹带着嘲讽：“长生，那有这样长生不老的，真是异想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