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哪怕对方拿着通明剑指着他，他的答案也是那个字。

“没。”

江川一边啃鱼一边对他说：“很好，那你以后也不用杀了，如果有必要，我来动手。”

他注意到，江川是鱼的顺序是从后往前的，先吃鱼尾。而且，江川吃鱼的姿势过于洒脱，给人一种全力以赴的感觉。但是，正常成年人吃一条烤熟的鱼也需要全力以赴吗？

他对此颇为在意。至于谁来动手，那只是小事情。

“同学，你可以吃慢点，万一被鱼刺卡住了，我可没办法送你去医院就诊。”

“你多虑了。”

“你强大的风语可以用来捕鱼吗？”

“暂时不能。你烤的鱼，味道很好。”

“其实味道不太行。没有刷油，没有腌制，就连放的盐也是从草灰里面提取的盐。如果我要组建一个乐园，你愿意在乐园里担当重要职位吗？”

“乐园里有几个人？”

“两个。”

“老板和老板娘？”

杜清昼想了很久，正襟危坐，看起来很严肃，但他的语气却像大人哄小孩儿，“不一样的，不能这么讲。”

江川又问道：“哦。乐园有名字吗？”

“暂时没有。”

“那……乐园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成为王。成为、这个时代的、王。”

“什么？我弟弟13岁时就没有这种想法了。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时代转动，带来王的权利。我将与乐园内的各位同僚共同分享这种权利。”

“分享？”

“在乐园创建之初，或者说乐园创建的初衷，确实有分享这一项，但也说不准以后是否会被独吞。你要加入我的乐园吗？”

“我能分到多少？”

杜清昼跟她开了个玩笑：“也可能什么都分不到。”

江川不喜欢这个玩笑，“你正经一点，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拔剑了。”

“行吧，行吧。看在你是我最初的伙伴的份上，准确来说，最初加入乐园的伙伴，是应该给你一点点特权。这么说吧，除了老板和老板娘，乐园里的其他人最多只能与你平级，如何？”

“呃……也行，你当组长，我当组员。”

“乐园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做终末乐园。以后，只要人们提起乐园，就会想到我们。这样就差不多了。”

双方都沉默许久。

江川有种不好的预感。乐园存在的意义暂且不提，这样一个乐园，对乐园的主人来说肯定是最有利的。但乐园的主人所图甚大，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非同小可。

她借着吃鱼拖延时间，鱼吃完之后又过了一两分钟，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如果成功了，会死很多人吧？”

杜清昼冰冰凉凉地回了一句：“如果失败了，死的就是我们了。”

“乐园内部的组成是什么样的？你有规划吗？应该不只是突发奇想吧？”

“我在人间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按照智慧、力量、法则判断他们的强弱。与之对应的有三种职位，智慧王，力量王，法则……不，算了，精灵王。对，精灵王，这个名字听起来比较酷炫。智慧王和力量王各给十个职位，精灵王，让我想想，好像不止十个。”

“所以，我是最强的精灵王，对吧？”

“你想多了，把精灵王的职位给你，那乐园的上限就卡死了。这三种职位虽然最高，但也就只是职位。”

江川颇为不解，“什么意思？”

杜清昼很有耐心给他讲解乐园的构造，他慷慨激昂，高谈阔论道：

“五大元素对应的有十个精灵王职位，但这不是全部，以后还会再加。三种职位的排序是，精灵王、力量王、智慧王。三王可以分到王权，但是不多。三王之上是五王，我称之为乐园五王。恭喜，你是第一位乐园五王，自己起个名字吧。”

江川想了一会，“五种元素，水，火，风，地，空；五种属性，味，色，触，香，声。可惜这些字被精灵王拿去了，不然我还想当风之王。是不是叫风之精灵王？”

“与风元素对应的，确实是风之精灵王。”

“那我就叫做无见之王吧！”

“既然……既然第一个字是无，那剩下四个王位，就由我来命名吧。无见，无嗅，无听，无味，无触。”

“呃……听起来怪怪的。尤其是最后两个。无味之王、无触之王，会不会和味之精灵王、触之精灵王起冲突？而且……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词。算了，我换一个名字，叩听之王。你说乐园里有两个人，是哪两个？”

“问得好。你要是早点问我这个问题，我说不定就没办法回答了，不过，现在是哪两个人，已经很明确了。加入乐园的，只有你我。至于老板娘，那可就很费功夫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空手套白狼？无所谓了。你就不问为什么我要加入乐园吗？”

“加入乐园的人随时都可以退出，在他们主动提出退出之前，我不问他们来这里的缘由。不过，其他人要想加入乐园，恐怕不是一件太简单的事。我负责找人，你负责把关。如果你太忙，可以把剑借给我。”

“原来你看中的是我的剑，真可惜。”

“这样一种特殊的天赋，若是能交朋友，那是最好，如若不能，只要再被困几天，也就都饿死了。商量一下吧，现在离进入考场还不到24小时，暂时没有发现凶杀案。如果再过24小时，就没有这么和平了。”

江川猛然警觉，手里的木签掉在地上。她伸手在地上摸索了几秒钟，捡起木签，转交给他，“你想做什么？”

“有很多问题，你只要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会回答你。如此近的距离，我拈弓搭箭，不一定比你挥剑更快。木签落地的声音我都能听见，你没道理听不见。你对距离的判断那么准，但你却用手指划过地面四次。我要做的事很简单，如果这里爆发大战，最后的幸存者，必须是加入乐园的人。”

“如果……”

“没有如果，要么加入，要么死。这场战争，我们将成为唯一且仅存的胜利者。以乐园的名义。要是没有战争，另当别论。乐园不主动引战，但也不避战。”

“你把浑水摸鱼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你是鱼吗？”

江川不解其意，啊了一声。

“减少敌人，增加朋友。这需要有合适的机会，在战场上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可不是浑水摸鱼那么简单。对了，那两个人只能称做队友，不是伙伴。现在称他们为同学，是抬举他们，其实以后也不能称同学。我们和精灵王他们最多只算同僚。我的真名，不必在外人面前提起。就说这么多。你瞌睡吗？”

“我还行。”

“瞌睡了就告诉我，我去采叶子，今天本来就是我守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