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尽都无足轻重，唯空梦一场，光阴如雨，故人年少。

7月5日，江川发来消息，成功冲境。

7月8日夜里，江川和许修请假陪考，杜清昼认为这两人是可信赖的。

事虽然很小，不值得一提，但是，心用上了，那便值得珍重。

三人都到了第二境界，各自表明思维之水。

许修有血色的思维之水，以及用数据代码操纵事物的能力。

江川的思维之水接近无色透明，但是其中闪烁着一些金色的光点，像极细、极微小的金粉，在水中摇摆不定，熠熠生辉。

杜清昼打量着这团拳头大的清水，啧啧称奇。怎么说呢？清水不太正常，金光也不太正常。其一，水至清。其二，无论如何，思维之水里不应该出现固体。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这比许修的“思维之血”更加特殊。

特殊归特殊，要是说出来，那就不合适了，反正别人也看不明白。他称赞道：“好漂亮的水体。到我了。”

杜清昼的思维之水也异于常人。

悬浮的水球，这是所有人的思维之水都有的形态。

然而杜清昼的水球非常薄，像气泡一样只有薄薄的一层。

泡泡表面缓缓结出冰冻的霜花，最后整个球体都变为雪白。

这种现象超出了江川的感知。

她看不见，不能知道霜花的绚烂排列。

她听不见，无从想象冰霜的凝结过程。

许修有正常人的视力，以及正常人所无法企及的超量知识网络。在他的认知中，如果这是个肥皂泡，那就不奇怪，但是，思维之水会形成肥皂泡一样的东西吗？

当外界气温远低于肥皂水熔点，肥皂泡接触水蒸气含量相对较高的冰面时，水蒸气快速凝华形成冰晶并放热，导致气泡内底部温度较高而顶部冷。

气泡内的温度差异会使得上升气流出现，气泡底部初始形成的小冰晶被送上了气泡中上部，并进一步凝结、增长，就有了雪花球效果。

但是，思维之水怎么能和肥皂泡、极低的气温扯上关系？

两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在这样美妙的画面中，竟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杜清昼没有任何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好，思维之水，大家都见过了。很普通嘛。没什么可看的。思维之水差不多和心脏体积相同，在体积上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江川同学，你的唯心之力显化是怎样的？”

“气浪，真空。真空就不演示了，会死人。你们应该能看见气浪吧？”

杜清昼给许修送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把一个没用过的本子拆成纸片，使其静止悬浮在空中。

江川后退了几步，离这些纸片约有两米远。她抬起手，快速斩下，在特定的路径上，纸片汇聚为弯月形状往前推进，撞墙后散开。

对于朋友，杜清昼是从来不吝啬夸赞之语的：“脱离通明剑也能操纵风元素，不错嘛，江川同学。如果此时给通明剑注入能量，应该就不仅仅是幻化风之剑那么简单了吧？”

“呃……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其实……还……还是风之剑，只是覆盖的范围大了一点点。”

“哦，那也不错，有纯粹的风之力就很好。接下来就看我的吧！晖光！”

杜清昼一边说话一边后退，他站在墙角，抬起左手，从掌心瞬发出一道紫黑色光波。

当然，这不是光，而是唯心之力的显化，如果是光，那杀伤力未免就太小了，而且，速度过快了。

紫黑色光波打在硬壳摘抄本上，在封面上留下了灼烧的痕迹和碳色的孔洞。

许修不愧是掌握数控之力的人，短短几分钟内就让杜清昼损失了两个没有用过的本子。

杜清昼夸了夸许修的行动：“你的反应很快呀。虽然不是真正的光，但我觉得速度也不算慢了。”

“我先有防备，所以才能挡住。”

“哦。我的显化之力，这种紫黑色的光流。偶尔拿出来用用，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这次轮到许修慢一拍了。关于光流的强弱，他还真不敢夸。无论是速度、温度还是杀伤力、杀伤范围，好像都不太亮眼。但是园长能驱使“光”，这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江川先行提出疑问：“这是……虚光？”

“从速度上看，这肯定不是光，而是我驱使粒子流动，打在人身上最多造成轻伤。你们两个远道而来，走吧，我请你们晚饭，不，吃夜宵。”

“那两个人的资料，我找到了。我打印了纸质文档，就在背包里。”

“我都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后天早上考试，文档就不急着看了。你简述一下，我们听听看那两个人能不能加入乐园。”

“今年2月17日，丝容以举办生日宴会为由，把106人聚集在一起。宴会进行到一半，她伙同绪寝把这些人全部消灭了。从之后对现场的情况调查来看，这106人的死亡间距还不到一分钟。”

杜清昼心情复杂，这事的发生实在太过偶然，难以评断。

他说：“仇人的生日宴会也敢参加，可能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死了就死了吧。两个人，一分钟，106人，这比国师大人杀狼还快。要是参加考核，肯定也名列前茅。”

江川诧异问道：“他们的指令工具是什么？”

许修替他回答了：“陀螺和悠悠球。”

江川更为诧异：“什么？这也行吗？”

杜清昼打断了两人的闲谈：“他们能不能加入乐园，我就不问你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如果以后他们来了，只需一个问题就能确定。这个问题我现在就不跟你们说了，许修应该能猜到一点。”

许修猜的是：在此之后，是否伤人？

许修猜到的和杜清昼所想的不差多少了，真要这么问，那也行。

江川猜的也是这样。

而杜清昼想问的是：死亡猎场崩塌，有一个工作人员没有出来，是否死于你们之手？

这个问题更细致，更有代表性。

如果在那种极其危险的情况下都能控制得住，想必应该是不会轻易伤害其他人了，那便可以加入乐园。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夜里吃点什么？你们远道而来，谢谢了。耗资3400万的精灵王殿还在紧急筹措中，我修建时没有问过你们的意见，等修好了，你们要有什么意见都得提出来，我让他们再改。”

对此，江川和许修都表示：没有意见。

后来，三人共进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