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情地永恒的注视着我

距离苏白和温雪走进房间已经有好一段时间。

白鹄就安静的待在房檐的阴影之中,眉头越皱越紧。

在她看来,如果仅仅是梳理一下头发,时间不应该这么久。

那小子究竟在屋内对她的魔帝大人做些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想到种种可能性,白鹄就觉得内心不由得烦躁起来。

她瘪着嘴,虽然不敢贸然闯进,但内心已经骂了苏白千万次。

“唔?白鹄姐姐……?”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畔极近的地方响起。

一身红衣的红隼微微歪着头,正不解地凑近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了?”

在魔帝温雪的亲信之中,红隼是极端化战斗力的特殊人形兵器。

换句话说,她不擅长除去战斗外的一切事情。

她不仅无法控制生理性的眼泪,也做不到去为了一个目标谋划布局,甚至连对情绪的感知有时候也显得很迟钝。

现在的红隼很显然是无法理解白鹄表情所代表的含义。

是生气?还是……?

红隼凑得更近了,像是一个认真探寻未知事物的孩子。

那双闪闪亮的眼睛实在是很有压迫力,以至于白鹄不由得满头黑线,然后轻轻推开了红隼的脸。

“没怎么,没发生什么事。”

这孩子也真是的……

白鹄内心的吐槽刚开始就戛然而止,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红隼不是去向长老殿转告女帝大人的决定了吗?

“红隼,你的任务……?”

“长老殿好凶。”红隼一提到任务就鼓起脸颊,像是鸟类原型时炸起羽毛一样表达自己的不满,“红隼明明只是传话!长老们却想揍我一顿!”

“qwq嘤嘤嘤,红隼最怕痛了。”

眼瞧着红隼又要哇呜一声哭出来,白鹄忙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后背安抚。

“白、白鹄姐姐你不要这样啦,只是眼泪它自己往下掉!红隼才没有想哭……!”

“是是是,我知道。”白鹄感到无奈又好笑,一边轻轻拍着红隼的后背一边问她,“然后呢?”

如果是长老殿发难,红隼本应该比预料之中更晚回来才是,怎么会提前……

“然后我就把他们统统揍趴下了!”

白鹄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说得通……嗯?

嗯???

红隼那丫头说她做了什么?

白鹄嘴角抽了抽,几乎是僵硬着身体把抽噎着的红隼从怀里拎出来。

“你……你说把他们都揍趴下了?”

红隼:?

满脸单纯的红隼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了眼,脸上还挂着泪痕,发出疑问:“当然呀,不揍趴下的话就会被他们揍叭?”

红隼奶凶奶凶地挥了挥拳头,似乎变得心情大好。

“我下手可狠了!他们绝对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白鹄:……

她当初之所以会把这件事推给红隼去做,的确是因为认为长老殿奈何不了这小家伙。

但!即便如此!她也完全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这种结局啊!

何止是奈何不了红隼,简直就是被红隼摁在地上狠狠教育。

白鹄无奈扶额,感到额角在突突直跳。

这样的话,她要怎么跟女帝大人汇报才好啊?

“女帝大人……”红隼忽然望向屋内,有所感应般拧眉,“在做什么呢?”

她不像白鹄一般,有着不去打扰温雪的自觉,更不懂什么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等到白鹄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红隼已经跃上屋顶,掀开了一小片瓦。

白鹄:woc?!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红隼再做出些什么,白鹄眼疾手快已经将这小家伙拎了起来。

把长老们揍得一个月下不来床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这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啊红隼!!

“别看,不能看,红隼乖。”

女帝大人别的亲信都自觉在不该看的时候悄然离开,哪像红隼……不仅不走!还往上凑!

身为红隼的半个监护人,白鹄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白鹄隐约感觉红隼懵懂地点点头:“噢……”

但她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转眸看去,只见红隼眼中满是“我升华了!!”。

白鹄:?

这小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搞得她也好奇起来了。

忍住了心中的好奇,白鹄带着红隼翻身下了房顶。

为了保险又找了一个离屋子更远的暗处藏身其中,方才松了口气。

而红隼则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断回头,她看向屋子的眼意味深长。

其实女帝大人给她交代了一个特别的任务,和屋内的那位苏公子有关的特别任务。

女帝大人说,她想要被那个人拥有,也想拥有那个人。

但如果他无论如何都想要离开……

“那么我不得不做出取舍。”女帝大人说那话时温柔地折下了一枝花,然后露出了再美丽不过的笑容,“我只要他独属于我一个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弃子。”

“到那时,红隼你负责将他所有的生命力冰封,我要他的心脏只能在我耳边跳动。”

“我要他的双眸只能深情地永恒的注视着我。”

女帝大人捏在指尖的花枯萎了,化作碎屑再成为黑色的灰烬,随风飘落。

那是生命被魔气污染的结果。

红隼听说女帝大人很久之前经常会独自一人潜入大罗圣地,但后来女帝大人的魔功越发大成,魔气对生命的伤害也越发大,她便不再去大罗圣地,甚至遥遥望着圣地山门的时间都变少了……

就像是想要强迫着自己遗忘些什么一样。

红隼不太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回想着自己刚才揭开瓦片所看见的一幕,她想……或许女帝大人已经不需要他出手冰封些什么了吧?

看起来那位姓苏的公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白鹄轻轻拍了拍红隼的脑袋,示意她乖乖待着。

红隼则轻轻环住白鹄的那只手,揉了揉眼角,打了个哈欠:“白鹄姐姐,我好困,让我偷偷睡一会儿,你不要告诉女帝大人好不好。”

叹了口气,白鹄恨铁不成钢般戳了戳红隼的额角,最终还是选择袒护:“好。”

而此时,屋中镜前,温雪和苏白相拥在一起。

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享受着对方近在咫尺的感觉,享受着呼吸交融相互温暖的感觉。

温雪是苏白黑暗中的光明,同样,苏白对温雪而言也是冰冷刺骨的深渊中唯一的救赎。

实际上,温雪常对亲信提起苏白。

她说:如果没有那个人,我不会是我,我只会是一只满手血腥和罪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