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之辈，竟敢扰乱至圣讲道！把这个大胆狂徒拿下！”

方凌那么一番话语落下，台上讲道的老道士没有生气，倒是底下听道的一个个面红耳赤，激动之际，巴不得将这个小子抓起来剥皮抽筋。

这一刻，方凌才明白，之前那僧人为何要提醒自己。

“诸位且先静心，莫要冲动！你们且记住，不论什么情况下，动怒都是修行的大忌。”

稳住了众人的情绪，老人又打量了方凌几眼，叹道：“说起来，本座派人邀小友前来，却自己误了时辰，倒是本座的不对了。”

“至圣怎能与这蛮夷认错？”

“就是！此人不通礼数，毫无教养，真是有辱我圣界门风！”

“唉……我等这次讲道已经等了半年之久，就盼着从中找到突破的机会，本来都十分接近了，都怪这小子！”

“罢了罢了！”老道士长叹一阵：“今日就到此结束吧！”

“是！我等告退！”

得了道圣安抚，那些门徒终于平复了情绪，一个个走出了道场。

片刻间，偌大的道场之中，就只剩了三位至圣和方凌四人，以及那三个接引人。

方凌不卑不亢上前，对三人再度行了一礼：“三位前辈，我等四人皆是从其他世界而来，只为前往传说中的圣界，还请三位前辈指点迷津。”

得问，还没等道圣发话，那三个接引人之一的道袍男子便回道：“这里就是圣界！还需要指点什么迷津？”

“道融！”道圣不紧不慢，轻声呵斥了弟子一声，才让其收住了言语。

紧接着，又对三人问道：“我且问你们三人，你们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世人口中的圣界，还是你们各自心里的圣界？”

这一番话将众人问得有些懵了，还是赤心直接，张口便问：“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的！”

道圣点了点头，慈眉善目笑了笑：

“若是前者，那你们脚下所踏的便是了，而若是后者嘛……便是本座也无能为力。”

“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圣境，或是满是法宝机缘的宝山，或是遍地俊男美女的闹世，心能落地之处，那便是圣界！若是诸位到此之后，心依旧飘摇无居，那本座亦无能为力……”

赤天炀连忙解释道：“前辈误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您的讲道我们已经听了，那的确是只有圣人才能讲出来的大道理啊。”

“慢着！”

正当赤天炀拍着对方的马屁，却被方凌一口打断：“如果这就是人人追求的圣界，那么我的师尊、师兄他们，以及九重天的人又在何处？”

“你说过的这些人，都是曾经出现在证道之路上的人，但是大多都已经沦为了黄土，亦或者深陷某座关卡之中，不得解脱，然九重天，倒还真有几个小辈在此，已然被本座收为了弟子！”

得言，方凌怔了一怔，之前听白东玄说有神庭之人入了圣界，他还有所怀疑，没想到竟是真的。

“前辈，我想见一见这几位九重天的朋友！”

“善！”

道圣点了点头，将拂尘一挥，便见几个人影从某座山头而来。

“师尊！”

一眼眺过几人长相，方凌却有些失望，因为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他认识的。

倒是这几人见了方凌和赤心之后，大为诧异。

“你是……方凌！”

“你们真是神庭的人？”

神庭的人大多依托封神榜修行，然而眼前这几人却非同一般，似乎已然脱离了封神榜上的那股独特的力量，反而达到了更为高深的境界。

才见几人相视一笑：“我等自然是神庭中人。”

“那九重天和神庭的其他人呢？”方凌追问道。

却见几人摇头：“其他人并没有踏上这一条路？”

“什么？”

方凌满脸的骇然：“他们比我早了十年进入天枢，怎么会没有……”

没等他说完，便听对方继续解释道：“方道友，我们何须骗你啊？天枢的道路千千万万条，而通往圣界的路，不过是其中一条而已！”

一人说到此处，另外一人接过话锋：“我们原本也是跟着他们走的另外一条路，却在中途遇到了空间乱流，将我们冲散了，我们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却被师尊所救，提前得了造化。”

“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踏上这一条路？”方凌眼神呆呆的，有些怅然若失：“怎么会这样？不对……”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什么：“那白骨真人呢？我在那担山关卡中，分明听过他的消息。”

“休要提那个恶贼！”

然而没等几个神庭的人回话，便听那魔圣身侧的女子怒声喝道。

看出了方凌眼中的疑惑，神庭几人又道：“白骨真人作恶多端，早就被整个九重天所不融，他是生生被我们逼到证道之路上的！而他也算是运气好，被三位至圣中的魔圣所看中，才将其引入圣界，谁曾想……”

“怎么了？”

几人没有继续回话，而是看了看台上的魔圣，似在征求后者的意见。

“唉……”

却听一直都沉默的魔圣长叹了一声：“我本不想提他，但是既然说到了此处……”

说到这里，魔圣唤了一声他眼前的女弟子：“玉柔！”

得了魔圣的眼色，玉柔顿时心领神会，旋即将事情娓娓道来：“这个白骨真人，其实来得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早，早在十二年前，他便已经叩开了圣界的大门！”

“十二年前……当时我们似乎尚且被困在八门乾坤阵中！”方凌喃喃道。

“当时我们并不知那恶贼心性顽劣，甚至师尊见他资质不错，还将他收为了弟子，谁知此人竟狼子野心！”

说起这白骨真人，名唤玉柔的女弟子便打心底的生怒，甚至气得牙痒痒。

“他前三年倒是老实，见了谁都谦卑求学，众人皆道他老实，便渐渐没了戒心，谁曾想，在九年前的一天晚上，他竟偷偷闯入圣元宫，盗走了宫内的半枚圣元果，嚣张遁去！”

“嘶！”

听对方说到这里，旁人皆道这白骨真人忘恩负义。

唯有方凌与赤心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早有所料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