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洗白 沾黑

罢了,事已至此,唯有任……

杨夜扭头对周奉义淡淡一笑:“周老师,这算才词穷吗?”

心理不平衡,得找原因。

变成现在这样,和周奉义有莫大关系,不拿他开唰,还等留着过年?

“哼!”周奉义重重的哼了声。

哼一声就没事了?

这脾气,不打压一顿都觉得火大。

“周老师啊,没有金刚…没有真金白银就不要到处乱显摆,自己有几斤几两得有自知之明,不然很容易中伤自身,既不讨好又令人厌恶,可是很不举的行为。”

杨夜本来不是喜欢打嘴炮的人,尤其是在这个文气无处不在,一言出就有可能沟通到天地文气的世界。

但架不住,打嘴炮真特么的有点爽啊!

尤其是和见面就眼红的仇人打嘴炮,这种感觉……

杨夜联想翩翩,甚至嘴角翘笑着,可落在周奉义的眼里,这是在嘲笑!对他不加以掩饰,明目张胆的大加讽刺的嘲笑!

周奉义的眼白浮现丝丝血线,眼眶中的黑瞳怒视着杨夜:“杨夜!你不要得意太早!你一日是个废物,终究就是个废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别以为你认识了什么了不起的人就可以借虎威,若没有虎皮你什……”

“够了!”

“你给我闭嘴!”

“父、父亲……”

周奉义恼怒心怒,正对着杨夜进行着一通言论抨击,可话还没说完,台下就传来了一道冷喝。

说没说完就被人出声打断,周奉义心中更是大为恼火,抬手直指向声音传来处。

可这抬手一指,随着周奉义扭头看过去后,心中的火气凭空消散了,甚至身躯还冷颤了下,瞬间冷静了下来。

因为开口发出冷喝声的人,是周宁。

周奉义的火气,被灭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周宁之所以出声喝止,也是为了周奉义好,若只是辱骂杨夜,周宁自然不会阻止,但说到杨夜借虎威,又说到虎皮时,再不喝止恐怕会引人不快。

这人,如果是杨夜或李家的李鸿志等人不快,周宁完全是一点也不惧,可如果是余明本人,或是张耀甚至是文道协会的人不快了,事情可就不妙了。

而且……

感受到诸多打量看来的目光,周宁的脸色已是通红,如果没有杨夜先前的那些说辞,这父言子喝的事情,众人估计是转头便忘。

可是有杨夜淡说周奉义无家教无分寸,都是身为周奉义的父亲的错,是他周宁没有教导好孩子的原因的话语在前。

那这一切的发生,可就都有所不同的意味了。

如今这一幕发生后,众人不仅不会转头即忘,而且如今都纷纷点了头,形如很是赞同杨夜先前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子孝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子喝父,此为不孝。

甚至往大了说,若是有朝一日在朝廷某得一官半职,且不说官大官小,凭身份资职而论,今日事被抖数,不仅为人所不齿,而且日后必定会更无法无天。

身份一旦不同,便会瞧不起他人。

这样的人,别说是羞于为伍了,仅是认识,都觉得心里别扭。

周奉义现在在众人的眼里,虽说还不至于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是从那千百冷色目光就能看出众人此时的看法态度。

“像这种人才是我们最不耻的,本来还以为是杨老师的问题,现在看来,杨老师之所以被人这样说,完全都是被人故意往身上泼了脏水。”

“没错,我赞成这样的说法,你看看杨夜杨老师,完全不像传闻那样的废物和什么好吃懒惰,这是不想太彰显自己的才华,所以才选择了平易近人的方式和人相处。”

“听说杨老师曾经被人叫做废物的时候,也是微笑不怒,要不是真的被逼得忍无可忍,应该现在都还不显山不显水吧?”

“没错,杨老师之所以不打算继续藏着掖着的这事,还得从今年鸿天学院招生时发生的事情说起。事情是这……”

众人的议论声和异样的目光,让周宁和周奉义都大为恼火,可却无力阻止。

周宁即使再气,但事已至此,加上周奉义是亲儿,也是他周家单传的唯一血脉,除了给予庇护和帮助外,还能如何?

“诗会之地,不顾礼节的大呼小叫,这成何体统!下来!”周宁冷喝道。

“是……”周奉义很无奈,他涉世经历不多,远不及父亲,加上父亲不会坑害于他,一切自然是为他着想。

对父亲周宁唯命是从,但对杨夜,周奉义转头冷眼怒视着杨夜:“杨夜!就算我失去了资格,你也不会成为诗会魁首!”

周奉义大声的冲着杨夜吼说后,这才从会友台上走向边缘,踩踏着登阶道走下,回到周宁身旁坐在椅上。

周奉义的话,让众人再次毫不掩饰的议论了起来。

“这算是恼羞成怒了,但是拿人没办法就诅咒人嘛?”

“这简直是小肚鸡肠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哪有那么多恩恩怨怨,一碗酒就能解决的矛盾非要这么斤斤计较,真是比妇道人家的心肠都还窄。”

“死胖子,你说谁呢!妇道人家的心肠怎么窄了!”

“息怒,息怒。抱歉啊,我这不是举例子嘛,呵呵。”

“别拿我们妇道人家和那种人比,我们女子可没那么没气量,哼!”

众人谈论着,但主要的话题无不是褒奖杨夜,贬低周奉义的,若不是周宁出声喝止,估计坐实了“养不教父之过”的骂名后,周宁也一并被提言议论带骂上了。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怎么能这么莽撞?”周宁恨铁不成钢道。

周奉义埋头低声道:“对不起,父亲,让你丢了颜面。”

“只是为父没了颜面么?不仅是为父没了颜面,你也没了颜面,就连我们鸿天学院也没了颜面。可就算没脸面被人嘲笑,可他杨夜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在全力维护鸿天学院的门面,而你我才是在丢脸!”

周宁咬牙,却咬得痛皱眉头,松开了合着的牙关,继续说道:“站在大是大非还是道理上,你都没有根脚,所以你是错在了这,你错在没能把他弄得颜面尽失,所以为父经常告诫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举妄动,你若真的听进去了,也不至于现在,我们父子落得这么个处境。”

“是,父亲,这一次的教训,已经深刻到足以让我永记于心。”周奉义说这话时已经抬起了头,双眼看着台上的杨夜,眼眸已无怒色,却有着,一抹极深的阴狠厉色。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周宁微微点头,周奉义的淡语回答,让他很是安慰。

他教授周奉义的道理,是人不是不可无害人心,而是要将这份害人的心思,做得完美,唯有占得天时地利与人和,无可挑剔方为完美,方才有足够把握的理念。

唯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谋得好处。

周奉义走下了台,台上,还有文道协会的余明和张耀,鸿天城四学院的杨夜、李厚仁、钱豪嘉和胡永泉。

周奉义闹出的动静,渐渐息声。

而此时,会友台上。诗会的比试,仍然要继续。

杨夜已然握笔沾墨,可在转身要书写出第二首诗作时,看了胡永泉一眼。

这一眼,看得胡永泉屏住呼吸,心脏一颤。

杨夜的那一眼,平淡无奇,但莫名的让他心有不安。

果然,杨夜动臂挥笔书写间,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