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目光

夏霖虽然觉得别扭,但也明白这种高高在上的神秘人物和人间是有隔阂的,不会说话挺正常。

他也吵不过,估计也打不过,贸然再拍马屁也怕拍到马腿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闭嘴装哑巴。

但国师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打量。

“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问道。

夏霖摸了摸脖子。

“被狗咬了一口。”

他说道,“不过国师大人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咬回去。”

国师的面具抖了抖,然后他伸出了手。

很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就像剔透的玉。

夏霖看着那只手朝自己伸了过来,本能地想躲。

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忽然又想起一个传得最广的传闻,据说这个国师,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迈入天境的人……

夏霖没有能躲开,那只手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落在了那条歪歪扭扭的疤痕上。

很凉,就像一块冰。

若不是这具身体缺乏某些设定,夏霖觉得自己可能会起鸡皮疙瘩。

但就算是这样,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拿着凉冰冰的手在脖子上莫名其妙瞎摸,夏霖觉得这感觉真他娘的怪。

国师没有在意夏霖的表情,他的手落在夏霖脖子上歪歪扭扭的伤疤上,很认真地摸着。

随着动作,他在面具下的眉渐渐蹙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才离开了夏霖的脖子,夏霖刚想松一口气,结果那只手就落在了他的胸口。

你大爷!

还来。

国师继续摸,前后左右来回摸,摸地那叫一个顺手。

神特么……

虽然隔着面具,夏霖看不见国师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国师,越来越激动。

良久,真的是良久,国师收回手,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夏霖才感觉到自己能动了。

“你,不错!”

国师冲着夏霖评头论足地点了点头。

夏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他抱着胸口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国师想了想,然后他向前一步,熟稔地拍了拍夏霖的肩膀。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他说道。

夏霖一脸懵。

想了想,国师又补了句。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整个风国,除了皇位暂时不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夏霖继续一脸懵。

等等,这剧情好像不对……

究竟是哪里歪了?

过了好半天,夏霖才回过神,他抬头看向国师,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要?”

“只要你乖乖听话。”

国师道。

夏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拒绝吗?”

国师摇了摇头。

“不可以。”

他回道。

……

客栈里,夏禾醒了过来。

虽然不是亲身经历,但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有一种强行被霸道总裁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感觉到自己的已经突破到了玄境七阶。

但真的对上那些深不可测的人,还是远远不够。

正在发着呆,门就被一只脚,蛮狠而温柔地踹开了。

蛮横是动作,温柔是踹开之后,那只小脚小心翼翼地缩了缩,窘促地有些可爱。

宣灵儿看着夏禾。

“喂,你醒了,快带我去玩。”

她说道。

这语气简直不要太理所当然。

但偏偏夏禾并不觉得反感,很奇怪的感觉。

但不反感不代表夏禾很闲。

“一边玩去。”

他摆了摆手。

宣灵儿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就陪一小会,我给你报酬。”

她伸出小拇指摇了摇。

夏禾看了眼宣灵儿,不知为何心奇怪地就有些软。

“什么报酬?”

他问道。

宣灵儿想了想。

“要不我带你去天选大会玩?

虽然就是打打架,小皇帝选选妃,一帮老头培植培植党羽,但真的赢了,那奖励还是很可观的。”

天选大会?

夏禾的眉抬了抬。

夏霖在川京已经呆了有些日子了,他对这个天选大会也是有所耳闻。

其实确实只是打打架,但打完架,就是排名次,而这份名次,能撬开很多向上走的路。

女子可借此选婿,甚至得到皇室青睐。

男子也可借此一展宏图抱负。

见夏禾像是有了些兴趣,宣灵儿挑了挑眉。

“据说这一次还有更有趣的,失踪了十数年的天茵公主回来了,竟然十年容颜不改,一时之间无数名门子弟想借此攀上皇家,听说她放出了话,若是拔得头筹的是男子,她可招其为驸马!”

宣灵儿凑近夏禾,眨巴着眼睛。

“怎么样,要不我去帮你把其他人全打趴下,然后你当第一娶公主如何?”

宣灵儿喜滋滋想着,这样自己就不用当第一了,当不了第一应该就不用当什么劳什子皇后了。

这法子不错。

夏禾有些出神,有些微沉地自语着。

“天茵公主……

风天茵吗?”

又是这个名字。

白月从夏禾身后探出头,汪汪叫了两声,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

看热闹不嫌事大。

夏禾回过神,他转头看向宣灵儿。

“你有没有见过风天茵?”

他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宣灵儿意味深长地看着夏禾:“我们公主殿下那自然是花容月貌温婉贤淑,娶了她,你绝对不亏的!”

夏禾没有理宣灵儿,但他的心底隐约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也许,他的确该见见,这个总是出现的名字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张面目。

但绝不是天选大会。

……

从邺郡回来之后,宣守的脑海中总是会回想起那只在焰火中挣扎的狼。

在那个很短的瞬间,他明白了那种很熟悉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他走进房间,将门锁上,然后翻转灯台,打开了一条地道。

他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了地道的尽头。

那里有一个铁笼子,笼子里有一个女人。

她的脸色苍白,眉心有一条细长的铁链,一直延伸到黑压压的上方。

听见脚步声,女人的眼睑动了动,缓缓地抬起。

她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暗沉的光。

冷静,决然,以及九死不悔的执着。

这样的光,和当初宣守在夏禾眼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潇念。”

宣守看向女人,喊出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