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沉默不语。

蛇姬忽然仰脸大笑，笑得长垣嘴角不断抽抽。

“你别怕~我家族出事，等大家知道想去帮忙已经晚了，所以呢我不会怪任何人。”蛇姬看出他的窘迫。

“长垣万死，也属实在接到信息后去了一趟万秀灵蛇岛，但是为时晚矣，一切都已经成定数，并且万秀大蛇正在力捧新进大蛇作为左膀右臂，我们也不好在大人不在的情况下贸然出手。”

长垣解释了一番，百多年前，听说万秀岛出事，他带人赶去，却发现岛上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于过去，他也是担心自己带去的人不够人家吃的，加上巨蟒族当时陨落已成事实，不想再添无畏的牺牲，这才狠狠心离开。

“呵呵，无妨~”蛇姬眯起眼睛笑，但是长垣却开始发抖。

“你别怕，今夜前来就是问点小事儿。”蛇姬持续微笑。

长垣持续发抖：“还请大人明示。”

“没有大事，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关于血泣人人修炼的人形符一事儿，有没有谱？”

蛇姬温柔地看着他。

“这个~这个~”长垣的汗，瞬间渗出皮肤，眨眼间他就像是被人从水里刚刚捞出来一般，湿漉漉地看着蛇姬。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

听到这儿，端木尘噗嗤笑了。

“端木，你笑什么？”儒风问。

“难言之隐，我们家乡通常用来形容得了什么不好的隐晦的病，比如~咳咳咳~你们懂的。”端木尘不便明说，只能含糊其辞。

长垣再次跪地：“承蒙大人安排，长垣在此潜心修炼，本以为大人如传闻那般巨星陨落，这才安心留在血泣，今日想起三百余年前的那次嘱托，本是感伤不已，想不到大人竟然出现，长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你知道的。”蛇姬哼了一声。

“长垣从百年前就决心留下安心生活，所以，所以~”

“所以对于这人形符，你是不打算跟我说清楚？”蛇姬的笑容更甚，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更加狰狞可怕。

长垣抽着冷气回话：“并非大人想的那样，长垣百年前以为自己无处可去，只能将此处作为新家，待久了也就习惯了，所以这家族中人研究人形符，长垣并不想管。。”

“本以为他们研究不出来，一直冷眼旁观，谁知道近日他们每次派出的傀儡都能全身而退，且不断有捷报返回，也有一两个不断升级的，所以我开始不安，这才引发适才的感慨。”

蛇姬终于收起笑容，平静地说：“算了！当年是我们岛内突发状况，脱险后我也没有及时通知你，你当这儿是新家，我不怪你，我只问你，若是我来接你回去，你愿意吗？”

长垣的脸，就像是一块好端端的豆腐被人拍了一下，边边角角就出现了碎痕，看着很是破旧颓然。

“不愿意？”蛇姬墨绿色的眼珠子冒着寒光。

“长垣~长垣不敢~只是长垣不知道还能否出的去？”长垣抠着手指颤巍巍，“夜长老元光不会放过我的。”

“你怎么说也是这血泣族的月长老，月长老可是比夜长老等级高了数倍，你怎么会惧怕一个夜长老？难道说这夜长老是你的心上人？”蛇姬忽然话锋一转，冷冰冰地问道。

心上人三个字有如重锤击打，长垣扑通一下跪地：“还请大人明鉴，长垣此生从未求过大人任何事，恳请大人放过元光！”

“呵呵~看来还真是心上人，你担心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个棒打鸳鸯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人形符的存放位置和炼制要点即可！”

蛇姬的墨瞳不断发出寒光，每一个字都仿佛被寒光雕琢过才被送出双唇，听得长垣几乎要深嵌灵魂的寒凉给逼迫到窒息。

“怎么了？你看你，嘴唇发紫皮肤惨白双目通红，难看至极，你在跟我演活死人大战巨蟒吗？”

蛇姬忽然温柔无比地拍着长垣的脸。

长垣的皮肤上瞬间浮现一层细密的颗粒，蛇姬缩回手，声音如水入耳却若冰：“哎呀~你这皮肤怎地如此紧迫？都出疹子了，我都不敢下手~”

长垣没有说一个字，脑袋上却冒出热气，不断汇集在头顶的热气，忽然就变成了冰锥直接向下刺脑袋。

长垣惊恐地瞪着眼珠，从蛇姬的墨瞳里见到了自己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帧画。

果真如蛇姬所言，惨白如纸，双目如血，双唇乌紫，死相极为难看。

蛇姬轻轻拍着他的脸：“你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为何那么不小心呢？”

包括若游在内的所有人都狠狠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却根本没有润泽之感，紧张使他们集体喉咙口干涩发堵，不自觉地收紧拳头，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