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在小院里练了三天剑法，小舞回来听说陈长生要替师出征，跟人比试之后，便留下来不走了，她要保证陈长生的安全。

说不好听了，眼下陈长生的命，就是她的命。

因为那半截养魂木根，她没办法温养，得靠陈长生的佛血佛骨来慢慢温养，待它重新长出枝丫，或者去西域皇朝找到陈家。

这二样都离不开陈长生，她得看住他了。

练了几天的剑法，陈长生始终没办法将李一白的仙剑融入自己的尺神剑法之中，不觉有些心烦，把这事告诉了小舞。

小舞看着她摇摇头，笑道：“我不会仙剑，也不会你的剑法，爱莫能助，不可你倒是可以将这一丝剑意融入到凤凰炎中试试。”

陈长生一听，看着她目瞪口呆地问道：“凤凰剑意，以火化剑？或是将火之剑意融入剑身？剑气外放，以剑化剑？”

小舞瞪了他一眼，笑道：“我哪知道，你自己去悟吧，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

陈长生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舞看着他发呆的模样，嫌弃地说道：“若不是你境界太低，哪里用得着打？一把火就烧光了他招式！”

陈长生摇摇头，看着她回道：“这只是比试，不是生死相向。再说，见过你的火焰的都是死人了，这个世界没有神仙，你不要跑出来吓人。”

小舞一楞，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你自己玩吧，我要去睡一会了。”

对小舞来说，她才不管陈长生是输还是赢，只要到最后危险的关头救他一命就行了。

只不过陈长生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得想办法替师傅打赢这一场，毕竟这一场交锋已经约了数十年，成了空海的一块心病。

去念！他要替师傅去掉这个念头。

这是他作为弟子唯一能做的，虽然那天皇甫芷兰将在云岛上的收获分了一半给自己，自己也给了空海一些，但这终究是身外之物。

陈长生决定在战前不再多想，他要全力备战。抬头望着渐升的繁星，拎起修罗剑，再试尝试小舞刚才说的那些道理。

……

二天之后清晨，空来拎着食盒来到了陈长生的小院，看着早起捧着书卷有陈长生，空海微笑了起来。

“大战之前，还能捧书静阅，当能笑看这漫天的风云了。”

空海将食盒搁在桌上，淡淡地说道。

陈长生将手里的书卷放回书架，伸手打开食盒，把里面的点心取了出来。

看着空海笑道：“不然呢？难道要苦着一张脸，等着别人来打吗？”

“赶紧吃早餐，一会跟客人就要来寺里了。”空海看着他轻声说道。

“今天么？也好，早打早收工，省得天天挂在心上！”陈长生捡起一块糕点放百嘴里，看着空海微笑着回道。

空海坐在一旁摇摇头，笑道：“去把小舞叫起来，吃完了一起去。”

陈长生点点头，他想起了小舞说的那番话，心道叫上这家伙倒是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救命。起到这里站起来往门前走去。

“小舞，师傅带着早餐过来了，吃饭了……”

站在客堂的门口的陈长生，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

待到空海领关陈长生和小舞来到大东寺罗汉堂外时，客人已经坐在一旁静候了。

陈长生一眼望去，只见对方来了十来人，多数是弟子，只有两个中年男人领队，剩下的都是青年男女。

空海指着眼前身高六尺，一身青衫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是镜心学馆的馆长段天赐，我的旧友。”

然后指着他身边一身白袍的青年和一身黑衫的中年男人说：“这是馆长的弟子流云，副馆主风云。”

“诸位施主，这是和尚收的徒儿陈长生，一会还望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和气。”

陈长生上前跟三人辑手见礼，微笑道：“在下来自大唐，见过两位前辈！”

段天赐和风云跟陈长生回礼，笑道：“真是想不到，空海大师居然收了一个大唐来的少年，实在是出人意料。”

空海跟二个笑了笑，拉着陈长生走到大东寺一方，看着坐在另一方的几个僧人介绍道：“这是住持大师空相，戒律堂掌座空明，知客堂掌座空玄。都是你的师伯。”

陈长生上前跟三人合什行礼道：“大唐弟子陈长生，见过三位师伯。”

身为住持的空相看上去六十左右，身高不过五尺，身着僧袍的他显得比空海清瘦，看着陈长生笑道：“早听空海师弟说过你了，今日一起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身为戒律堂掌座空明今天身着黑身的僧袍，看起来比住持要胖一些，五十左右的他一脸的威严，看着陈长生笑道：“放手去搏，我们替你看着，别怕。”

知客堂掌座空玄是一个胖和尚，看出不年纪的他身着一身淡黄的僧袍，看着陈长生笑眯眯地说道：“好好比试，我们都看好你。”

宾客齐至，谈笑风生，有寺里的僧人端上茶水放在两方的桌前。

那些长者们互相问好，少年则是在另一旁相互问候起来，除了献上贺礼以及一些客套话，便是讨论着如今樱花帝国的一些趣事。

不知不觉中，都盼着这场比试早些开始。

就在空海欲要宣布开始的时候，从外面走来了三人。

陈长生抬眼望去，却看见了消失了数日的皇甫芷兰带着两个宫女走了过来。

看着空海和住持等人，皇甫芷兰轻声说道：“芷兰不请自来，各位大师不会怪罪吧？”

空相一看是公主来了，微笑着说道：“既是公主来了，便请坐吧，来欣赏一下镜心学馆的传人跟空海师弟弟子的一番比试。”

“据闻我师傅的弟子要跟镜心学馆的传人比试，芷兰身为弟子不得不来看看，不知可有此事？”

皇甫芷兰的目光落在陈长生的身上问道。

陈长生一楞，看着眼前的皇甫芷兰心道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想了想，走到她的面前，将前些天抄好的书卷递给她，然后轻声说道：“看看，喜欢不喜欢。”

说完这番话，陈长生转身看着空海笑道：“师傅，那就开始吧，完了弟子还得回去读书。”

镜心学馆的一帮人不禁齐齐一楞，心道在这家伙眼里读书竟然比这等了数十年的比试还要重要么？

大东寺的几个高僧也看着空海说不出话来，这关系到大东寺尊严的一战，竟然在这少年眼里不如读书写安来得重要。

双方的一帮青年男女更是在一旁低声私语起来。

空海自是明白陈长生的心思，这不论输赢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替师出战，哪有自己的读书重要。

“既然双方都已经到齐，那便开始吧。”空海开口说道。

镜心学馆的馆主段天赐看着空海说道：“我这弟子流云，以画出名，元婴九重的修为，今天十八岁。”

段天赐看向空海身后的陈长生。

“馆主教的好。”空海微笑致意。“我这弟善琴，过了秋天便是十七，元婴六重，可一点不比你的弟子差。”空海目光看向段天赐，颇为谦虚。

“我这弟子年龄略长，天赋虽也不错，就由我们先开始吧？”段天赐笑道。

“请吧！”空海点头道：“我们恭祝贵弟子旗开得胜。”

“流云，你去为空海大师露一手吧！让他们看看我镜心学馆弟子的成就。”段天赐看着流云笑着说道，

“弟子领命。”流云低声回道。

流云点头走上前，跟众人抱拳行礼。

只见他将一湖宣铺在罗汉堂外事先准备好的大桌上，又取出和笔墨砚台，一边磨墨，一边凝聚真气，似要以气作画。

没等半刻，一汪墨汁磨好，流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想要看到流云出手可不容易，毕竟是馆长的弟子，看来今日要大饱眼福了。”后面有少年对流云颇为仰慕。

“我还从没有见过画师出手，不知道是怎样的。”有少女美眸闪烁异光，纷纷看着流云。

只见流云作画速度极快，气度潇洒不凡。

空相赞道：“段兄，你这弟子如此年龄，便已有大家风范。”

“的确不俗。”周围诸人纷纷附和赞叹，即便是皇甫芷兰地忍不住看了过去。

坐在一旁的在陈长生却看不出悲喜，因为他不会作画，所以不去关心对手的情况，他等着自己出手的一刻。

流云只花了二刻钟的功夫，终于画成。

只见一尊火凤凰虚影从画中飞出，浑身透着火焰，环绕于天，发出凤鸣，竟飞到罗汉堂上空盘转起舞。

“好画！”

“妙哉！”

“凤凰代表祥瑞，好兆头，不愧是馆长的传人。”诸人一片赞誉，连大东寺的僧人也露出赞赏的笑容，说道：“比画不俗啊。”

“多谢各位大师的赞赏。”流云微微欠身，随后退下。

“先另忙着赞叹，等空海大师的弟子比完再说吧。”

镜心学馆的副馆主风云看着身后的一帮弟子，以及大东寺的众位僧人得意地说道。

“这画已经有了意境，这还要怎么比试。”不少人纷纷开口，言语讨好风云。

流云目光落在陈长生的身上，戏谑之意更浓，他倒要看看，眼前的少年拿出什么样的琴法来赢自己。

陈长生看着一帮得意之人，不由得摇摇头，手一晃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胡琴。

就在诸人谈笑之时，依呀琴音袅袅传来。

只听一道柔软、温婉的旋律轻轻地从琴弦上流出。

安静的广场、平静的曲调，有一种人间的良辰美景在缓缓地展开，暮鼓送走了夕阳，琴声迎来了圆月之夜晚……

江上的般家泛着轻舟，**漾于春江之上。

两岸青山隐隐，花枝缠绵，水面**起的水波搅乱了一轮圆月……

天空有一轮圆月，江上有一渔家轻唱……隐隐约约，飘渺悠长，好似轻舟在远方的江上渐渐消失。

而在悠悠的胡琴声中，天空中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凤凰虚影也一头冲下，瞬间消失在陈长生的头顶之上。

再看那些少年，似乎都兴奋无比，还有几个少女更是沉沦于琴曲中无法自拔。

罗汉堂外，一名清秀少年安静拉动手中的胡琴，仿佛遗世独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