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猫垂着耳朵，四肢缠绕着各色的小蛇，叫声微弱。

贺朝炎一开始并没有从人变成猫咪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但是一看到自己的猫咪被别的动物欺负，骨子里的那股血性就涌上来了。

那是他的伙伴，又不是普通的小动物。

就算褚瞳曾经欺骗过他，但是他懂得报恩，已经帮了自己许多，单从这一方面来看，就算是要害怕猫妖，还是得先将他从蛇群里救出来。

一步，两步……贺朝炎停下，闪闪发亮的尖刀指向蛇群。

“赶紧跑，不然一会儿没有机会了。”

小蛇们都是一些少年，天性不怕事，但是面对贺朝炎几乎化作实质的杀气，还是没由来地感到害怕。

有一条胆小怕事的蛇悄悄地脱离了伙伴，一溜儿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有了一，就有二，那些心生害怕的小蛇们也纷纷跟着跑了，只有一些自认为贺朝炎并不敢拿他们怎么办的兽人，才死活扒在褚瞳身上，虎视眈眈地看着贺朝炎。

贺朝炎唇角扬起一个冷笑，冲褚瞳说道：“小白，咬他。”

褚瞳眼睛立刻瞪大，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在缠着自己爪子的那条蛇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条蛇吃痛，立刻松了身体。褚瞳趁这个机会亮出了小爪子，狠狠地挠着周围的蛇。就在这个时候，贺朝炎抓准机会，一个翻手雷电异能对着褚瞳身边的蛇扔了过去。

贺朝炎的异能虽然在打斗中变得衰弱，但对于这些年纪尚小的蛇类来说，仍旧是致命的。

再说了，贺朝炎既然能够控制雷电切削木板，就能够精准地控制着只打蛇，而不伤害到褚瞳。

褚瞳一获得自由，兴冲冲地要往贺朝炎怀里跑。然而就到了贺朝炎跟前了，他忽然记起之前贺朝炎的态度，硬生生转了一个弯，躲到一旁没有蛇的空地上去。

贺朝炎的手僵在空中，尴尬地收回来摸了摸鼻子，又是几个异能砸到小蛇身上。

“我们不能再耽误了，赶紧撤。”这时候，蛇族一个长老嘶嘶地叫了起来。

看到那么多孩子被贺朝炎杀死，即使再想要报一箭之仇，蛇族也只好忍让一步，待到他日再来复仇也不迟。

见这些巨蛇要溜，贺朝炎冷哼一声，“我让你们走了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贺朝炎什么时候这么好欺负了？

贺朝炎一个健步冲上去，高高跳起到最近的一条巨蛇身上，借着重力作用将尖刀高高举起，再狠狠地落下。

“噗嗤。”

巨蛇的鳞片被扎穿，七寸之处的内脏也被贺朝炎戳破。他动了动，然后就再也没法动弹了。

“大长老！”

好几条巨蟒齐齐回过头来，呼嘶着蛇信子就朝着贺朝炎冲过来。

贺朝炎瞅准冲在最前面的那条蛇，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铜盆一把塞进他的嘴里，然后趁他怔愣间，故技重施，跳上去就是一刀。

这下子其他的巨蟒不敢再造次了，趁着贺朝炎大口喘气没有力气追上来的空档，卷了子子孙孙就走。

不多时，喧闹的森林又恢复了宁静。

除开一片混乱的灌木丛，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蛇血味道，一切都像以前一样静谧，没过多久，渐渐地就能听见鸟儿高歌的声音，像是为贺朝炎奏起胜利的乐章。

贺朝炎像一个雕塑一样，抓着他的尖刀，屹立在森林间，高大的乔木抖下落叶掉在他的脑袋上，他都一动不动的。

良久，他忽然咳嗽一声，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刚刚与那些巨蟒缠斗之时，挨了好几尾巴，每一记的力度都有几百斤，现在放松下来，贺朝炎才感到胸口闷痛不已。

“咳咳咳。”

又是一大口的血液被吐了出来，还呛进了他的气管，令贺朝炎苦不堪言。

褚瞳躲在远处，越看越不对劲，急忙跳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别看。”贺朝炎用手背推开他，他的手心手指上都是血液，唯有手背那一小块地方是干净的。

褚瞳看了一会儿，果然没有靠近他，而是飞快地钻进森林里，然后揪了一大把的不知名草放在贺朝炎面前。

“这是吃的？”贺朝炎捻起一支，普普通通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褚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抓起一棵就填进嘴里，嚼了嚼。

药效通常都不会作用得太快，但是褚瞳给的这种草感觉十分的不一般。初入口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一会儿，贺朝炎就绝对自己的心窝口烧了起来。

烧归烧，却没有再吐血了，贺朝炎靠着树干坐下，捏了捏褚瞳的小爪爪：“变成人，和我讲清楚。”

褚瞳飞快地摇了摇头。

刚刚他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贺朝炎一看到他变成了猫咪就将他扔了出去，不是那种开玩笑的样子，而是恨用力地掷了出去，褚瞳摔得可疼可疼了，现在打死都不想要再变成人。

“快点变成人吧。”

褚瞳还是摇了摇头。

贺朝炎捂着胸口，“那就陪我说话。”

有一只会说话的猫也感觉很不错。

褚瞳又摇了摇头，飞快地爬上树屋，从里面拖出一件贺朝炎晚上睡觉盖的外套，扔在地上，然后又跑下树来，咬着衣服拖过来，就是不肯变成人形。

贺朝炎心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褚瞳了，让他连变个形都不愿意了。

想了没一会儿，身体上的疲倦感裹挟而来，贺朝炎伸手将衣服捻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便睡着了过去。

确认他已经睡着了，褚瞳这才缓缓地变成了人形，满脸委屈地抱着自己的手掌，上面被灌木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稍微一动，就疼得厉害。

这就是贺朝炎之前扔他的时候扎上的，要不是贺朝炎没轻没重，他也不会受伤。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贺朝炎是真的不喜欢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人。

他委屈地捡起给贺朝炎采的药草，放在嘴里嚼了嚼，涂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