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作画(2)
第五十章作画(2)
段羿见雪沫儿脸『色』发白,想是她画了半天累着了,便扶着坐在软榻上,道;“曲和良的确才气『逼』人,当朝无人可比,尤其自他去后所留的字画一时间洛阳纸贵,非显贵而不可得之。我还是皇子时曾见过他几面,深慕此人,只可惜后来他因贪污军饷获罪,清誉毁于一旦,实在是可惜了。”
“清誉毁于一旦。”雪沫儿将这句话低声重复一遍,嘴里漫上***的苦意:“那您觉得他为人如何,怎么就做出那般事来?”
段羿沉『吟』道:“曲和良为人豁朗,颇有古逸士之风,我与他虽无深交也能感觉到他并不象贪财之人。不过有些事不象表面上那么简单,军饷一案牵扯甚广,他获罪后先开始还有人为他奔走,后来便无声无息了,想来另有什么原故罢。”
当年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轰动一时,先皇震怒命人彻查,竟查到六皇子身上。先皇虽然治律严明,可到底心疼儿子,将六皇子叫来狠狠整饬一顿,命人草草结案。六皇子原本深得先皇宠信,极有希望承太子一位,可惜功亏一篑在此案上栽了跟头,先皇灰了心,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五皇子段羿。段羿隐约知道其中原委,但朝中政事不宜与雪沫儿多说所以并不言明。
“他既不象是那种贪财之人,其中莫非另有蹊跷?曲大人好歹也是当世翘楚,若真受了冤枉岂不是是可叹可惜?可怜他家中妻儿老小也被牵连在内,皇上怎不叫人去查了,还他个清白。”
段羿负手缓行几步皱眉沉『吟』,突然展颜笑道:“你这画画的好,回头叫人裱了,就挂在正殿如何?”
雪沫儿含笑道:“就依着您。”
段羿说起这桩陈年旧案引发另外一番心思:六王一向奢侈,他的银子光靠俸禄和田庄上的进益实不够他挥霍,勤和宫里已经压着好些大臣***六王善揽歪财,与政不利的一些折子。六王当年与皇位失之交臂心中并不甘心,虽表面上做出不问时世,闲云野鹤一般,段羿这里却早有暗探来报六王与朝中几位机要大臣交往甚密,只怕另有图谋。段羿碍着先皇临终嘱托睁只眼闭只眼抹过去,可又何尝不是如刺在喉,只不过一时无处下手无可奈何罢了。雪沫儿提起这件旧案倒让段羿茅塞顿开,心里有了主意。
夜半段羿突然醒了,手一伸不见雪沫儿,起身拉开帷帐。此时窗扇大开,室内水银泻地光线朦胧,雪沫儿穿了件长袍临窗而立,她的剪影淡淡的,裙袂飘飞,长发披散随衣裙漫漫起舞恍若仙子欲乘风归去,段羿乍看此景心中阵阵发慌,披衣上前将她抱住,两人静静偎在一起。
连日阴雨已经放晴,浩瀚长空被洗过一般干净,满天繁星宝石般泼洒在黑缎上,群星闪烁中烘托出半弯澄黄的月亮,蟾宫遥遥,美景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