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又被罚了

我去拜见王妃和世子妃时,萧浮生已经进宫了。

我恭恭敬敬跪在堂下,王妃和世子妃也一直没让我起来。

见到世子妃的时候,我便想到了采薇,也不知世子妃若知道采薇还活着,还做了细作,正憋着一股劲儿回来报复她这件事,会作何感想。

我自是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在她们面前,我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抓住了?”王妃问。

“抓住了,”我恭敬回道,“夫君说,此人是南楚军中细作,还要靠他查些东西,便先把他留在军中了,待事情查明,就会扭送回京。”

王妃又问:“怎么抓到的?”

我早已想好了说辞:“他抓了我,暴露了行踪,萧浮生便将他抓了。”

便是王爷派去的人打探,也只知道我被南楚细作抓了,至于南楚那一段,应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抓了你,却不杀你?”王妃问,“这是为何?”

我仍旧面不改色:“他想让我帮他偷萧浮生的东西。”

王妃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应了?”

“我没有,”我忙解释,“我一个妇道人家,夫君又不待见我,我也偷不到他的东西啊。这只是其一,其二他觉得我到底是萧浮生的妻子,杀了我,便给了萧浮生大举进军的理由,他……他也怕萧浮生以此为理由追杀他。”

我这理由虽有些牵强,毕竟萧浮生从未重视过我这个妻子。但外人不知,所以这理由到底也算说得过去。

我又道:“我的命对他而言并不值钱,比起杀我,他更想折磨我。本来……”说到这儿,我不禁哽咽了一下,“他还想把我卖到青楼去的,还好夫君及时抓住了他,才救了我。”

我把抓住秦明隐放在前面,救我放在后面,如此,他们才会相信。

王妃和世子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下一刻,她便又问:“丢城池又是怎么回事?听说,是你把人带进来的?”

我就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去,萧浮生本事再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他三言两语能糊弄得了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装出一副急哭的样子,“夫君派人抓了那细作,救了我,便有人送我们回城,可那人是假扮的,易了容,守城的将士都没认出来。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东西……”

我之所以装模作样,也不过是想少受些罪,若最终萧浮生真把我拉出去顶罪,好歹,让我过几天不受罚的日子。

可王妃虽信了我的话,却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我。

“跪着吧,待浮生回府再说。”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她们便离开了。

王妃让我跪,我自是不敢不跪,好在这次没有跪碎石。入了夏,地上也不算凉,比起之前大冬天的跪碎石,已经算舒服多了。

只是萧浮生这一去,便是整整一日。

我午饭也没吃,晚饭也没吃,饿得头发晕,稍一活动,云瑶便轻咳一声提醒我。

我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晕过去,但跟着行军一遭儿,身子竟然硬朗了些,虽是又累又饿,却偏偏没晕过去。

戌时初,萧浮生才终于回来了。

我见他行动有些微恙,应是也受了些刑罚,丢城池毕竟是大事,圣上多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次王爷也来了,见萧浮生艰难地跪下后,才道:“圣上的话,都听明白了?”

“明白,”萧浮生答,“浮生都接受。”

“圣上是在敲打你,”王爷道,“行了,去吧。”

“是。”萧浮生磕了头,自己爬起来后,又冷眼对我道,“走吧。”

我也跟着磕了个头,想起来,腿却麻了,根本动弹不得。

“没用!”萧浮生骂了一句,伸手将我一把扯起来,我一个没站稳,栽在了他身上。

萧浮生也踉跄了一下,站稳后,我们便彼此扶着走了。

进了院儿,萧浮生才沉声道:“王妃让你跪着,就是要看圣上的态度,若圣上要重罚,你却安然无恙,他们便不好交代。”

“嗯,我知道。”我心知王妃罚我一事萧浮生也帮不上忙,何况我都说了愿意顶罪,如今这点罚,我也没什么好闹的。

我一瘸一拐地走进屋,玲珑忙拿了帕子来给我敷膝盖,又取了伤药递给我。

萧浮生这刑伤,却只能我来给他上药了。

给他上药时,我便试探着问:“你……答应圣上什么了?”

到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萧浮生倒没想着瞒我:“圣上降了我的职,收了一部分兵权,让我月末护送曾尚书一家去城外寺庙祈福。”

“曾尚书?”我一激动站了起来,膝盖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低呼一声,又忙坐了下来。

“夫人你别乱动啊,这可肿着呢!”玲珑忙给我吹了吹。

“让你去护送曾尚书一家,这是故意把你送给曾尚书和我长姐?”我越想越担心,“如今长姐定是正在气头上,曾尚书也因曾卓一事对你不满。他虽然不敢惹王府,但找你撒撒气,他还是敢的。”

“那就让他撒,”萧浮生轻轻吸了口气,隐忍地皱了皱眉,“圣上的意思,尚书府和王府之间不能因此生了嫌隙。我此举,便是王府主动示好。”

我虽明白萧浮生说的意思,却也知道,这好不是那么容易示的。

若只是示好便能让王妃和尚书府没了嫌隙,那让世子去不是更好?何必等萧浮生千里迢迢回来,还带着刑伤去?

勘察守护春闱本就是世子的事儿,萧浮生是被硬拉着去的,如今出了事,世子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让萧浮生腆着脸去认罪,真是……同人不同命。

我虽不在意萧浮生吃些苦头,但也忍不住感慨,何况尚书府此次的事情,还与我息息相关。

萧浮生都被送去撒气了,那我还会远么?

许是见我一直皱眉沉思,萧浮生起了身,又道:“不过几句讽刺挖苦,再不济=挨顿刑罚,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萧浮生胸有大志,很能隐忍,自是不会把这当成什么大事。

可这事,哪儿是那么简单的?

我摇摇头:“我对我长姐了解得很,她断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舅舅的事是父亲拦着罢了,否则她定将我也杀了,挂在那门口悬尸示众。”

萧浮生起了身:“逃避亦是无用,你若有避开她的法子,能不见面也好。”

我自然知道不与长姐见面最好,可这事哪里是我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