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棉花工厂

既然棉花收好了,自然要找人进行缝制,使之成衣。但终归是第一年种植,产量不高。

若为此专门建立工厂,难免小题大作,阿环便寻访到几个腿脚不便的女子,给予他们以生计。

这些女子收到阿环送上门的工作,简直惊喜万分,这些女子大多后天受难成为如此,因为天生如此的早就存活不了。

而她们欢喜的原因,有的是因为家中人的苛责,受不了如今生活,有的是见家中多了自己一个负担,父母操劳,简直心疼不已。

所以对于阿环的安排,这些人都非常积极。

经过阿环考察,其中一个叫做阮娘子的人作为管事。

阮二娘子早年家境也是不错,家中父母前有一个女儿,可惜英年早逝,后来高龄有了二娘,自然非常宠爱,到了年纪被说和嫁给姓贾的一家,人称贾娘子。

但好景不长,被一群破落亲戚所欺,家道中落,又腿脚受了难,加上生育艰难,被贾家夫婿连同女儿赶出家门。

从此,再也听不得别人喊自己贾家娘子,势要以阮家娘子的女儿身撑起家。

阮家夫妻,接回女儿和外孙女,万分心疼,两老顶着白花花的头发在田里劳作的样子可心疼坏软二娘子。

当阿环一开始将管事之职务给她的时候,她还非常惊讶,自己绣花可不算好,要不自己早就绣花去卖钱了。

但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好找,管事每个月几乎多一个人口粮了,自己还有三岁的女儿以及年迈的父母。

犹犹豫豫跟阿环说了自己的担忧,"小姐,我阮二娘虽然自认识得几个字,但我远非才女,我虽然能粗补衣裳,但说不上手艺精湛。小姐将管事之职给我,我怕我难以当起,耽误小姐大事。"

阿环见阮二娘子这样,亲自上前扶起她的手,看着上面的针眼,这都是这些日子辛苦日夜熬油点灯受的伤。

阮二娘子有些瑟缩,但又担心力气大了伤了小姐,也没将手抽出。

“我寻的本就不是才女,也非要求多高手艺,我是认真观察过你们的,手艺你确实不算最佳,但是你的精气神。”阿环顿了顿,“阮娘子,正是你质朴的精气神,使得你成为能影响整个氛围的人,是能团结她们一起干活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你。”

阮二娘子听着阿环的话,不由抬头看着阿环,一直以来人们对她一个女人想要撑门顶户都是非议颇多,听惯了打击的话语,猛一听到这样坚定相信自己的话语,心中怎能不暖!

阮娘子定定看着阿环的眼睛,阿环见到阮娘子坚定的表情,继续说道,“你是我选中的人,我相信你能行。”

阮二娘仿佛被感染,也不由坚定的点头,“是,我定认真完成小姐嘱托。”

紫鸢看着这一幕,有些想要扶额,当小姐想要释放魅力的时候,还真是无人可挡。好像小姐就是有着这样坚定的能力,当她肯定地说什么时候,仿佛就是真理的化身,别人只能顺从,不能阻挡。

此时益州在积极备战,曹营上下氛围也甚为紧绷。

此时许都城,曹操主帐中,曹操端坐其上,两侧坐满文臣武将,人人皆肃静不已,如今年迈的曹操威势日重。

如今曹操欲要亲率大军增援汉中,满营文武皆呐呐不敢劝谏。

原来自从郭嘉和荀彧去世后,曹操悲痛之余,又因为自己的日益老迈,头疼之症日益严重,在有心安排下传出自己梦中好杀人的名声,何人还敢不怕死的上前劝谏。

曹操见自己亲征的想法没有得到反对之声,吩咐左右摆宴。

宴席上,每个人都尽量端出笑脸以对曹操,这场宴席处处歌舞升平,满是对魏王高瞻远瞩,必会一击定乾坤的溢美之词。

曹操现在已经很难容忍有人违背于自己,这样的局面是现在的他最喜欢看到的。

但宴席中途,曹操偏头疼又犯了。曹操铁青着一张脸,坚持不在军吏的扶持之下自己走出帐篷。

临走前,曹超专门吩咐:“群臣尽情宴饮,不必因为自己扰了兴致”。

宴席还是在曹操走出帐篷后没多久渐渐没了声息,本来一派欢乐的局面戛然而止。

曹操在营房附近火盆的火光中站定,明明灭灭的火光给曹操身影隆下巨大的阴影,那原本垂迈的身子仿佛在阴影中重新变得高大。

曹操背着手,慢慢的踱步向前,仿佛刚刚那阵头痛并不存在一样。

曹丕也习以为常,跟在父亲身后。

走过一阵,曹操转身回看了一眼那一直恭敬立于身后的曹丕,曹丕年轻的映着火光的身影猛然入眼,曹操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位长子,那位为自己断后而丧失生机的儿子曹昂。

“还记得你大哥吗?”

“儿臣当然记得,大哥是父王的好儿子,也是儿臣的好大哥。”

曹丕对于曹昂的感情是复杂的,不得不说,大哥是个好大哥,大哥的母亲也是也极为仁慈的母亲,自己幼时感受的温暖多是来自大哥、夫人与母亲。

大哥死后,自己对父亲是有所埋怨的,如此多的将领,怎么就大哥回不来了呢?母亲也因此与父亲离心,离开了府邸,自己与夫人那几年是在其他夫人的夹缝中生存的。

但渐渐的,人们把眼光移向了自己,夫人在后院立稳了脚跟,甚至自己被立为世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自己心里竟然有个声音暗中庆幸于大哥的死。

梦里不知几回,他对大哥道歉,转身又对大哥刀剑相向,大哥错愕的眼神让他惶恐又有隐隐的窃喜。

曹丕低着头,使得曹操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曹操静静看了看这个儿子,仿佛看出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那你觉得刚才群臣的话都是真心的吗?”曹操又抛来一个难题。曹丕额头隐约有些冒出了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