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时间很快过去。

方素白回来了，面色看上去不太好，但是眼中是如释重负的光。

“跟爸妈谈过了，爸妈支持我离婚。”

“你想通了也好，按照咱们家的条件，能找个更好的。”舅妈也很高兴方素白可以走出这一步。

“董钧汝从我这里拿走的方家股份，我会原封不动拿回来。”

既然决定分开，财产自然也要分割。

是一家人时不必计较太多，现在得把账算清楚。

“那些股份是爸妈给你的，你有处置的权利，一切都看你，素白，我很高兴你清醒了。”

说完这话后，舅妈就离开了，给方素白和灵宝留了私人空间。

方素白看向灵宝，“灵灵，你真的不会后悔跟我吗？”

灵宝眼神坚定：“灵宝最喜欢方阿姨了，只要方阿姨不嫌弃灵宝，灵宝就一直跟方阿姨在一起！”

方素白轻笑：“你那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妈妈，在法律层面上行，你是我跟董钧汝婚姻期内领养的女儿，我有权争夺你的抚养权，但是前提是董钧汝不以血缘关系起诉。”

想到这里，方素白轻笑一声，“不过他应该不会跟我争，就算他要争，方阿姨也有证据，让他抢不走你的抚养权。”

董家人对灵灵什么态度，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离婚愿意带着灵灵走，他们应该不会阻止。

就算董家人依旧是那套董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的脑残逻辑，她就叫来社区，叫警察，叫媒体，看看董家是怎么苛待灵灵的，还有董钧汝可是对灵灵动过手的。

一个虐待儿童的家庭，她相信法官清楚，该怎么判，才是对孩子最好的保护。

想到这，方素白联系律师，让他尽快拟出离婚协议书，然后给董钧汝发去短信，告知他决定离婚带走灵灵的事情。

并且要求董钧汝归还方氏的股份。

短信发过去，几乎是同一瞬间，电话就打了过来。

“滚回来方素白！别惹我生气！”

这是方素白接起电话，董钧汝说的第一句话。

暴躁的声音，灵灵老远就听到了。

方素白却像没有听到董钧汝已经在疯狂压抑着脾气：“最迟明天，方氏的律师会给你发离婚协议。”

“你还在耍脾气？昨天的事情气到现在？你够了！”董钧汝只觉得方素白不知好歹，因为一次吵架记恨到现在。

“暖暖刚才还问你，怎么还不在家？你看看你多没良心。”董钧汝不耐烦指责。

“想结婚的追我的是你，现在想离婚也是你！”

“方素白，你可别忘了，是你死乞白赖要嫁给我的，是你自己倒贴进来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家向我认错，我可以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董钧汝将心里话一股脑倒出，他不信的方素白离得开自己，她不过是赌气罢了。

这种无理取闹女人不能惯着，惯一次就有第二次，永远没有尽头，她得让方素白知道自己的斤两，免得蹬鼻子上演。

董钧汝越说，方素白心里越凉。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看清了这个人：“从幼儿园放学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你把灵灵一个人扔在幼儿园门口，到现在你开口闭口，没有一句是问灵灵的。”

方素白心底发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去接灵灵，她会遭遇什么？被人拐？被人骗？就算不遇到这些不好的事情，她也会伤心自责难过。”

“董钧汝，你就没有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伤害灵灵吗？”方素白发出灵魂质问。

“你在质疑我？”董钧汝声音发紧，蕴含着危险的意味，“你为了灵灵质疑我？”

方素白感到深深的无力，跟董钧汝说话，完全是鸡同鸭讲。

“我的律师会跟你谈。”方素白已经不想多讲。

这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董钧汝，他瞬间暴起。

“方素白，你是不是倒反天罡了！你别忘了，我从头到尾都没看上过你，是我恩赐你才娶你的，要不是看你家世好，够格给暖暖当妈妈，你以为我会娶你？”

“我不会离婚，就算离婚，也是我玩够了你，踹了你，你想把我推开？做梦！”

“至于方氏的股份！可笑，那已经是我董家的东西，你想要要回去？春秋大梦！”

说完，不等方素白反应，董钧汝气急败坏挂断电话。

方素白温婉的脸几乎黑得能拧出水来，一股巨大的耻辱感，将方素白狠狠包裹。

董钧汝的声音不轻，灵宝一五一十全部听见了。

她看着方素白难看的脸色，心疼不已，忍不住上前抱住她。

“方阿姨，别伤心了，以后就好了。”

“对，以后会好的，我真该早点离开这个人渣。”方素白心如死灰，还咬牙不在灵宝面前露出脆弱的姿态。

她安抚着灵宝，让她早点洗漱睡觉，笑的却比哭还难看。

没有了世界意志对她感情的影响，抽离出来，以正常的理智看待她跟董钧汝的婚姻，方素白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有多可笑可悲。

无比的失败，自轻自贱，难怪被人瞧不起。

方素白收拾好心态，开始一笔一笔清算董钧汝婚姻内的过失，翻出她转让方氏股份的合同。

合同是哥哥找人专门拟定的，哥哥知道阻止不了她，难免会怕她以后后悔，合同上说不定有空子可钻。

果然，在仔细看了两遍合同后，方素白发现合同上一处漏洞，上面白字黑字写着在婚姻存续期间，方素白的方氏股份转让给董钧汝和董暖暖两人。

那也就是说，婚姻关系破裂后，这份转让合同就不生效了。

方素白无奈地笑起来，不亏是她精明的大哥，早就给她留好了退路。

这时，方素白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董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