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舅舅这话，是在告诉董家人，他们支持方素白离婚的决心。

门口等待的保镖，在董家人配合的时候，是帮忙拿东西的人手。

要是董家不配合，也可以是打手。

果然，方舅舅话一出，董老爷子脸色瞬时变了。

方外公也适时开口：“老董，你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是孩子的事情，咱们做长辈的还是不要插手，既然素白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分开也是不错的选择。”

见方老爷子都表态了，董钧汝不死心看方素白一眼，心中升起一股被羞辱的愤怒。

方素白这是把他当成根菜涮！

他有些不可置信，不认为方素白能离得开自己。

“好啊！方素白你记住是你要离婚，到时候别哭着喊着求着我要回董家，到时候我还是会接纳你，但你这辈子也别想董太太这个身份，只能以妾的身份来伺候我。”

董钧汝口不择言，只为了羞辱方素白。

他笃定方素白一个二手货，肯定找不到比他条件好的，到时候肯定会耐不住寂寞回来跪舔他。

他已经给过方素白台阶下，她自己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他倒是羞辱她。

方素白的心中划过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把看不到的透明刀狠狠切割。

董钧汝羞辱性的话，简直没有将她当成人看。

本来到这个跟女主关联最紧密的地方，世界的意志又开始作祟。

可董钧汝的一席话，让方素白的理智再次占据上风。

方素白释然一笑：“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语气平静，董钧汝故意说伤人的话，不就是为了激怒她吗？

“所以，还是希望明天我的律师找你谈的时候，你可以的爽快签字。毕竟，董家也是江省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应该不会做纠缠不清的事情，让人笑话。”

董老爷子最爱面子，这无异于是在告诉老爷子，不要做无谓的纠缠，不然就是给外人看笑话。

果然，董老爷子见势，知道方家是来真的，彻底沉下脸，也不再伪装。

“要走的人拴不住，我也没法子，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说清楚，你带到董家的股份，已经属于董家，没有带回去的道理。”

这话属实是不要脸了。

就是古代女子出嫁，男方也没有用媳妇陪嫁的说法。

就是男女和离，律法也保护女方可以把嫁妆原封不动带回去。

可董家作为大户，口慈心恶，贪婪阴险，连装都不愿意装。

方家人都不意外，董老爷子是靠自己发家不错，但他可不是什么奉公守法，诚信经营的好企业家。

豪门圈子里，大家对董家都有所耳闻，他们能做出昧下方素白股份的事情，不意外。

方素白跟大哥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当初转让合同上有个漏洞，并没有打算告诉董家人。

等顺利扯了离婚证后，再起诉董家归还不迟。

不仅如此，他们还能拿这个股份做筹码。

方素白冲灵宝微微一笑，牵起灵宝的手，看向董家众人。

“股份的事情好说，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灵灵跟我走。”

董老爷子跟董钧汝脸色同时一变：“这不行！灵灵必须在董家。”

转念想到暖暖还在客厅，董老爷子不方便说灵灵是董家血脉一事，干瞪着眼睛。

“你别忘了，现在钧汝才是灵灵的爸爸，是她的监护人，有这层关系在，你肯定拿不到监护权。”

方素白轻笑：“要灵灵还是要股份，老爷子自己选，虽然我是签了转让合同，但属于钧汝的一份，应该也有我的一半，也就是说我至少可以按照财产分割，拿回一半股份。”

“至于灵灵，我跟钧汝是合法夫妻，他是灵灵的爸爸，那我就是灵灵的妈妈，我也有相同的抚养权。”

“你们既要又要的，我愿意不争股份，只要灵灵，是我觉得灵灵比股份重要。”

“而你们怎么对灵灵的，你们心里也清楚，我把灵灵带走，不是刚好合了你们的心意？”

“如果你们想不通，非要跟我争，我不说拿回全部股份，至少可以拿回夫妻期间内的一半股份，而灵灵作为董家收养的孩子。”

方素白特意加重了收养两个字的语气，她笃定董家人不会对外公布灵灵真实身份，这会对暖暖造成伤害。

那么作为董家的养女，她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暖暖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一直承受董家人的虐待。

法官有权判决要求灵灵跟董家解除收养关系，灵灵名义上的生父生母一死一关，大概率会被送入福利院。

而灵灵特殊的知名度，又不适于送到福利机构，她到时候照样可以以兄嫂的名义领养灵灵。

只是这太麻烦了，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把事情处理好，还不如一开始就让董家放弃灵灵的监护权。

果然，方素白的话让董家人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么说，方素白不要股份，还把讨厌的拖油瓶带走，百利无一害。

董老爷子还在犹豫，董钧汝和董钧泓两兄弟已经迫不及待了。

女人就是傻，愿意为了感性的东西，付出真金白银的代价。

“爸爸，你就同意吧！这样灵灵就可以跟方阿姨走了，这样就没有人跟暖暖抢你了。”软糯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客厅响起。

暖暖眨巴了一下眼睛，拉住董亦霄的手，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反正暖暖也不喜欢方阿姨，让她走好了，以后爸爸再给暖暖找一个新妈妈好了。”

随着稚嫩的奶音落下，方素白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震惊地看着呵护了两年多的孩子。

方舅舅和方外公也是脸色难看，紧紧盯着暖暖可爱的脸蛋，没想到暖暖竟然是这样想素白的。

他们可是知道，这两年素白为暖暖付出了多少。

灵宝更是气急了，她看着躲在三个哥哥身后的暖暖，“方阿姨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为了你以后也不能生孩子了，她对你那么好，现在要走了你一点都不伤心吗？”

暖暖目光一闪，抿紧了娇嫩的唇，小手死死扒着三个哥哥，“不是的，暖暖不是这么想的。”

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以为她的爸爸跟方阿姨闹翻了，她就不用再顾忌了。

加上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要，现在却因为真心话，方家人都恶狠狠瞪她，暖暖胆怯了。

方素白眼中光亮一点点熄灭，再也没有犹豫，拉起灵宝的手就往外走，“没事，还好阿姨止损了，早该知道她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但下一秒，董钧汝不悦地拦住了她，“你说谁是白眼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