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加一口价
祭红釉壶是图册封面,是专场最后一件拍品。
大屏幕上显示图片时,李识君亲自坐上了电话席。
昨天已经约好了最高价格,可沈曦也势在必得,让她的极为悬心。
姜晓渔坐在顾孟凯和沈曦旁边,打电话来不及,只能悄悄发信息。
李识君很久才回复,要她维持原来的价格。
“一旦超过五千万,关税与佣金要升格,你的亏空太大。”
“明宣德年祭红釉莲瓣纹壶。起拍价人民币三百万元,阶梯价格一百万元!”
起拍价不算高,举牌声浪此起彼伏。
一轮叫价直接飘过三千万。再往上叫价阶梯翻倍,二百万一口。
现场明显冷静许多,电话委托席原有五个,现在只剩李识君一个。
“三千六百万!”沈曦等现场安静了才举牌,彰显大买手风范。
拍卖师连忙重复报价:“三千六百万是沈小姐的!三千六百万,沈小姐现场!”
没人搭话,拍卖师老练地看向电话席:“李老师还在线?”
“三千八百万。”李识君举着听筒,抬一下手指。
“三千八百万,来自李老师的电话委托!”拍卖师回头看沈曦。
“谁这么大面子,你师兄亲自接电话?”顾孟凯问姜晓渔。
姜晓渔握着手机,心脏怦怦乱跳,随口敷衍:“大概是国外买家。”
“哪个冤大头还敢买祭红釉?”顾孟凯轻浮地笑。
姜晓渔心里怨恨,反唇相讥:“这么多鉴赏家鉴定过,为什么不敢买?”
“祭红釉仿制不难,我估计李识君都做得出来。现在宝恒混副总裁能赚多少?要是回乡下开窑场,过两年另开家拍卖行了。”
他这张嘴真该死!
祭红釉仿制技术,姜启源生前已经掌握,李识君当然也会。
可顾孟凯这么说,明显暗示李识君也与造假案有牵连。
姜晓渔恨得额头冒火:“我师兄也不会造假!”
“四千六百万!沈小姐出价四千六百万!电话还在线吗,李老师加价吗?”
与他争辩的一瞬,叫价又涨了上去。
李识君举手。
“李老师加价到四千八百万!”拍卖师激动。
姜晓渔的脸色渐渐苍白。
他们确认过的最高承受价格是五千万,现在只剩一口价。
手中微微震动,李识君的信息发过来。
“超过五千万,我会放弃。”
汗水从鬓角滴落,顺着睫毛滑进眼睑,眼睛微痛她低头擦眼角。
沈曦微笑举牌,朱红嘴唇相碰。
“五千万!”
“五千万!沈小姐出价五千万!”
突破五千万大关,拍卖师也没有想到。
现场喧哗四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老师还要不要加一口?”
李识君把电话听筒放平,表示不再加。
“晓渔是内行,祭红釉壶值不值五千?”沈曦笑眯眯越过顾孟凯和她说话。
“对不起,我去补个妆。”姜晓渔坐不住,快步走出拍卖厅。
为衬托拍卖品古韵,走廊铺着暗红描金的羊毛地毯。
偏是血染一样的红,从双眼直直刺到心里。
碎瓷片割断颈动脉,鲜血喷到天花板上就是这种红。
爸爸死在血泊里,身边溅落的也是这种红。
走廊尽头是丝绒落地窗帘,她躲在帘幕后,颤抖着拨通李识君电话。
“再加一口价!”她不能大声,喉咙里咕哝,一口血憋着。
“不能再加!超过这个关口,税款和佣金全部要超过一亿!”
李识君还在委托席,声音压得更低。
电话里有拍卖师的声音:“沈小姐的五千万!五千万第一次!”
“师兄!”姜晓渔哀求,“爸爸不能白死!”
电话断了。
姜晓渔崩溃地往回跑,现场举牌还来得及!
“跑什么?”顾孟凯刚好出了拍卖厅,迎面拦住去路。
姜晓渔猛然醒了。
她挪用的是顾氏资产,不能让顾孟凯看出端倪。
“里面太闷,我出来透口气。”
额头鼻尖全是汗,唇膏都糊了,她确实需要透口气。
顾孟凯看出她不对劲,逼近几步揽住腰。
“让人看见!”走廊里人来人往,姜晓渔急着挣脱。
顾孟凯把她扯进落地窗帘后面,霸道地搂紧:“你慌什么?”
“大哥的未婚妻在里面,我还要脸呢!”姜晓渔急着回拍卖厅,直接甩出诛心话。
大概是戳到了他的肺,男人双臂箍着不放:“你又不买瓷罐子,着急回去干嘛?”
话音刚落,隐约听到里面一声脆响——
是落锤的声音!
姜晓渔的腿软了,不由自主地坠下去。
顾孟凯急忙揽着腰背,轻巧将人纳入怀抱,贴着耳垂轻吻耳语。
“我有好东西给你。”
热气吹得遍体酥软,心里还纠结着十年前的血红记忆,泪水瞬间涌出双眸。
滚烫的泪渗在男人胸口。
拍卖厅散场,宾客们稀稀落落鱼贯出来。
姜晓渔一惊,伏在男人怀里屏住气息。
顾孟凯身材比她宽厚高大得多,翻身将她遮在窗后,嘴唇贴着耳尖不放。
“别害怕。”
男人身上的古龙水气息,让她宁静许多。
平静下来后,想起父亲遗失的藏品,泪水依旧滚滚下落。
十年才等来的机会,她有多少个十年。
“看见顾先生了么?”
沈曦在身后问,她不由身体僵直。
仅隔着一道帘幕,若是被发现,往后不能做人了。
“抱歉沈小姐,也许在休息室?”工作人员客气回答。
“你怕她?”他抵着耳垂吹送,明明知道她敏感,还故意折磨。
灵活的手伸进外套,隔着真丝内衬揉捏腰肢。
真正意义的不盈一握,两手圈着有富裕。
姜晓渔无法回答,咬着嘴唇压抑呻吟。
腰间绵软颤动,带着胸脯一起一伏。
她柔顺着贴在男人怀里,任由他轻薄戏弄,不敢发出丁点响声。
“孟凯?”走廊没有人了,沈曦在不远处轻唤。
姜晓渔一颤,顾孟凯霸道地将人抵住,紧紧吻着嘴唇。
唇瓣湿润麻木,舌尖酸胀发痛。
她被男人吻得失控,内衣挑开都不知道。
高跟鞋声渐行渐远,顾孟凯更加肆无忌惮。
干热手掌贴着身体,敏感肌肤被薄茧碾过,麻酥酥仿佛过电。
姜晓渔死命撑开他,唇间空出粘稠的距离。
“你疯了……”
顾孟凯双手捧住她的脸,倾身抵着额头,喘息着命令:“今晚等我!”
撩起落地窗帘,他大步走向电梯间。
洗手间就在不远处,姜晓渔冲进去整理内衣衬裙。
脸上胡乱扑了些粉,又补了一点唇膏。
李识君等在门口。
她失魂落魄走出来,带着无法掩饰的春情娇媚。
“师兄。”见到亲人,她忍不住哭了。
今天的事不能怪谁,可姜晓渔伤心到极致。
李识君叹了口气,打开文件夹让她盖章。
“五千六百万——我帮你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