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衣说出有人指使的时候，姜晓渔就开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母亲了。

“是谁教你这么干的？”鱼芳芝瞥了眼身边的女儿，继续面不改色地询问朱云衣。

“是……是……”朱云衣也哭着看了看姜晓渔，“我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她背后的人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姜晓渔登时就急了，站起来指着她：“你是不是傻啊？你已经是女明星了，拍戏出通告每天能赚这么多钱！竟然去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是谁让你干的，你还不敢说？那个人还敢杀你吗？”

“姜小姐你不懂，她背后有很大的资本！”朱云衣跪在地上抹着眼泪，“我能拍这个电影，也是她在背后帮我运作的。”

“是谁？”姜晓渔扭头看着鱼芳芝。

这部电影的最大金主是顾宗辉，但背后还有几个投资方，其中大多是国外资本。

难道是哪一方的人要对顾家不利？

“行了，你走吧。”鱼芳芝伸手敲了两下茶几，蹙眉对着朱云衣挥手。

“妈妈！”姜晓渔想要阻拦，但朱云衣跑得很快，跳起来就跑出门了。

“你不怀疑我了吧？”鱼芳芝让保镖和助理都出去，给姜晓渔倒了杯茶。

“这件事我本就没有怀疑你！但我对妈妈以前做的事都不认同！”

姜晓渔很生气，坐在沙发上推开茶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灌了半瓶下去。

“你要利用也不应该用朱云衣这种小蠢货，就她这脑子，从头到尾都被人当枪使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知道是谁推荐她进剧组的么？”鱼芳芝笑问，“推荐她的人面子很大，连导演都推辞不掉。要不是我拿住了她这些证据，制片人就没法退掉她。”

“是谁推荐的她？”姜晓渔问。

“覃卿。”鱼芳芝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姜晓渔愣住。

覃卿这些年在国外发展得虽然不错，但比顶级钢琴家还差这好几个等级，恐怕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凭她的影响力，怎么可能在这种大剧组里头决定女二号的人选？

“就凭覃卿？”

鱼芳芝轻轻一笑：“覃卿虽然没有像样的家庭关系，但她可以凭借个人的努力上位。”

一番话听得姜晓渔云山雾罩，她又喝了几口汽水，没好气地对鱼芳芝问道：“别卖关子了，我真的没有妈妈这么聪明，可以一直做谜语人。”

“她的前男友很有实力。”鱼芳芝端着茶杯，“港市付家的大公子付柏寒。”

“靠前男友？”姜晓渔还是不懂。这年头现男友都不一定靠得住，前男友能这么付出？

“你别喝汽水。这种糖水喝多了，面部会浮肿的，明天你还有一场戏呢。”鱼芳芝丢掉她的汽水瓶，起身去咖啡机前，弄了杯黑咖啡给她。

“我只拍这一次，后续不要让我再拍戏。”姜晓渔撇了撇嘴。

“你放心，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的。大导演的剧组，每一个小角色都是摇钱树，拿出去卖都有回报。这次一来是要你做个噱头，用我亲女儿演我小时候，二来是也是怕朱云衣这种人将来出事，影响电影上线。”

鱼芳芝说的事情，姜晓渔也知道。

近期影视圈里法治咖太多，婚姻上出轨劈腿养小三都不算什么，吸毒偷税学历造假的比比皆是，动不动就闹出个大动静，闹得每个剧组都不得安生。

一个大剧组拍个戏，时间上少说也要几个月，投资千万甚至上亿，万一重要角色闹出事来，塌房塌掉多一半，那个投资也受不了。

“这部电影港市的付家也有投资吗？”姜晓渔轻声问，“妈妈这次复出，还真是特别让人期待呢。”

付家是港市的地头蛇，自从港市开埠便经营进出口业务，家族百年不衰，与顾家堪称一南一北两大商业帝国。

鱼芳芝轻笑道：“电影讲的是付家主母早年发家的故事，剧本是付家出的，他们家自然要有投资。在港市的时候，付家老太太和我常打牌。老人家说了，这个剧本要拍电影，一定让我来演。”

“覃卿在电影里做钢琴配乐，是付大公子安排的？”姜晓渔很好奇。

“付大公子付柏寒与覃卿分手，推荐她来做电影配乐就是分手礼物。”鱼芳芝冷笑着给她解释。

这种事情说起来也不少。

和鱼芳芝十年前的酒局价不同，现在这些世家公子大人物流行结交明星做女友。

女明星的名气越大，金主的面子越大。更有甚者，乐意结交上层官面的，专门交各大卫视女主播做女友，觉得更有脸面。

港币的付大公子常年在国外，他的口味更刁钻，一眼看中学古典音乐的覃卿。

“覃卿很了不起，在国内和你大哥交往了三四年，一出国又结交了付柏寒。和付柏寒刚刚分手，回来就来联系你大哥。你要是人家一半脑子，能被区区一个沈曦陷害？”

鱼芳芝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晓渔的脸瞬间就沉下来了。

覃卿要真想和顾孟凯旧情复燃，为什么要利用朱云衣拍照片，闹顾孟凯的绯闻？这不是给自己添乱？

鱼芳芝看着姜晓渔疑惑的表情，冷冷笑道：“你连这个都不懂？覃卿这种女孩子，要的不是大家闺秀的虚名，偷偷摸摸地谈恋爱没有任何好处。对于她来说绯闻越多名望越大，将来无论是谈婚论嫁还是分手，筹码才越大。你懂了么？”

姜晓渔的当然懂了。

“大哥要是能上她的当，岂不是白活了三十年？”

鱼芳芝噗嗤一笑，将手里茶杯放下：“那为什么孟凯要去机场接她，还私下和她聚餐？晓渔，你大哥是生意人，本市的头面人物。顾家老太爷眼看着要不行了，他不可能一直隐藏在后台低调下去，作为顾家的代表人物，他是一定要出头的。覃卿从港市回国，背后有付柏寒的势力，孟凯必定会重视她。覃卿早就摸准了你大哥的脉。”

“覃卿和付柏寒分手了，付家还会管她？”姜晓渔疑惑。

鱼芳芝摇头：“不知道。付大公子年轻重情义，对女孩子都是很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