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四大掌教
当晚时分,谢沧云孤身坐在殿内,殿内四下里空无一人。
烛光微微闪烁,他缓缓伸出手来,将视线目光定格在手指间。
随着烛光闪动,一缕尘埃顿时破空而来,飘**在他手指尖,他拇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轻轻一搓。
这一缕尘埃顿时消失不见。
心下大为感叹,青春之水犹如汹涌涛浪一般日日夜夜川流不息,不经意间全部流逝而去。
只剩下这样一具苍老的躯体,以及千般万般的哀愁与悔恨。
谢沧云沉声一叹,自言自语道。
“这白莫天的功力修为现如今已然如此通天,我在他面前如此被动,贵为堂堂的太玄清宗至尊掌教,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我又有何颜面统领宗门内的万千人!”
谢沧云用力将手一挥,便在这时,忽听得大殿外面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脚步声。
紧接着,五弟子赵大宝在外面厉声喝道:“太玄清宗众弟子听令!”
谢沧云皱了皱眉头,缓缓抬起头来朝着外面看去,借由着夜雾笼罩,只见此时明月在天。
过不多时,只听得太玄清宗门内众弟子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声音传来:“是!听令!”
赵大宝放声呐喊:“门内众弟子分列两排,筑基境以上站在左侧,凝气境及以下站在右侧,没有师尊的吩咐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谢沧云心知多半是其他三大宗门的人深夜前来太玄清宗,他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伸手一回,殿门顿时敞开,只见分别站在左右两侧的太玄清宗众弟子,每个人手持长剑。
一眼却去,望不到头,仿佛就像是群山环绕一般,看上去甚为气势磅礴。
恰在这时,灵镜宗掌教秦长禄御剑而来,他率领门下众弟子总共一百五十六人前来于此。
在太玄清宗中弟子的夹道相迎之下,秦长禄孤身一人走进大殿,并且命令门下众弟子站在原地领命。
此番随同灵镜宗至尊掌教秦长禄,来太玄清宗的弟子当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甚为俏丽,远远看去当真出类拔萃。
这人一身粉色长衫,身形高挑,举止婉约,当真配得上面若桃花!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先前与楚沉在凌云峰的山洞里共度一夜过的凌天雪。
凌天雪跟随众师哥快速闪避至一旁,眼见面前站满了太玄清宗的弟子,心绪多少有些波动。
她不断环顾四周,就连旁人也能够看得出来,她显然是在太玄清宗众弟子当中寻什么人。
“师妹,你这左顾右望的到底看什么呢?别看了,要顾着点体面。”
一名师哥在凌天雪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凌天雪沉默不语,将手中长剑斜挂在腰间,缓缓低下头来,紧蹙秀眉心下暗想:奇怪,怎么不见楚沉?他贵为太玄清宗的堂堂首席大弟子,这么大的场面为何并不在场?
难不成太玄清宗的掌教谢沧云安排他去做相关事宜?不该,实在不该,四大宗门的人谁不知道谢掌教待楚沉视如己出,若是寻常的小场面那倒也罢了。
偏生是这般大的场面,谢掌教若非有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能不让楚沉现身。
须臾,剑灵宗掌教丁生率领门下众弟子二百零三人御剑来此,当丁生双脚踏在地上之时,丁生便如方才的灵镜宗掌教秦长禄一般,吩咐弟子在原地待命,一路快步走进殿内。
接下来,血灵宗的掌教万湖海与秦长禄和丁生二人一样,都是同样如此。
至此,今夜四大宗门的四位掌教齐聚一堂,共商大计。
由于这三个宗门的掌教来的都太过突然,太玄清宗门内并没有准备,所以掌教谢沧云便命令门下几名心腹弟子前去紧急操办。
两柱香的时间,殿内便已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大红蜡烛熊熊燃烧。
一张圆桌临时摆好,桌上摆放着各类点心和美酒。
谢沧云坐在东首,此刻看向三位掌教拱手道。
“原本是没有想到三位今夜会来的,事先当真没有做什么准备,姑且就略微备了些薄酒,还请三位切莫见怪。”
数百年以来,血灵宗的势力其实始终都要比其他三大宗门大上一些。
尤其是近来万湖海一举突破合体境,距离大乘境仅一步之遥,当下他在谢沧云等人的面前便是狂妄的不可一世。
万湖海不屑地看了眼谢沧云,佯装做势从桌上将酒杯端起,做样子般轻饮了一小口,继而冲着谢沧云轻轻点了点头。
剑灵宗的掌教丁生沉声说道:“谢掌教,今日我们三人前来你们太玄清宗,其实主要是有要事相谈。”
谢沧云满脸堆笑,问道:“是吗?有要事相谈啊?”
灵镜宗的掌教秦长禄点头说道:“不错,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再说了,今日也并非是什么黄道吉日,若非无事,我等决计不会前来。”
谢沧云仍旧满脸堆笑,点头道:“不错,秦兄所言极是。”
此刻谢沧云心中已经开始打起波浪鼓来,他们三人深夜时分前来,而且事先也没有通报一声,每个人都带了几百名的弟子。
眼看着那些弟子和太玄清宗的众弟子们一同站在外面,将太玄清宗这一方天地遮蔽的严严实实,连一只蝼蚁都无法穿行于此。
谢沧云缓缓的将视线目光收了回来,最终落在万湖海的脸上。
万湖海朗声大呼。
“四大宗门同气连枝,在这玄天界内向来不分彼此,当今天下大势瞬息万变,我让四大宗门合为一体的心思,早就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了。”
“原本我的心思也没有和三位掌教说过,今日咱们四人齐齐聚在太玄清宗的凌霄宝殿里,就将此事开诚布公,如何?”
谢沧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秦长禄与丁生。
只见他二人似乎脸上并没有几分讶异神情,对于方才万湖海之所言,似乎并没有任何触动,反而异常平静。
在谢沧云看来,这是非常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