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君子做派
万湖海起初并未辨认出来者究竟何人,此刻眼睁睁瞧见,忽然从外面进来来之人,乃是谢沧云的娘子,太玄清宗众弟子的师娘,朱翠茵。
当下他面露冷笑,眉间一挑,伸手指着朱翠茵的鼻子,缓缓道:“把手给我松开。”
朱翠茵紧紧地咬紧牙关,厉声喝道:“偏偏不松!”
秦长禄和丁生二人此时都已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左脚踩在桌上,右脚踩在椅上,双手死死抓着万湖海衣领的朱翠茵。
谢沧云双手背在身后,立在原地,不动声色。
万湖海一声冷笑,随即便将桌上的一只茶杯快速提了起来,猛然催动真气,一把就将手中茶杯狠狠朝着朱翠茵的脸上扔了过去。
朱翠茵此人修为境界很高,而且为人机敏善变,反应速度较之寻常人也快了许多。
当下猛然将头一扭,万湖海扔过来的这只茶杯便朝着谢沧云的脸上猛然飞掷而去。
谢沧云心中一紧,连忙向右侧闪了三步,这只茶杯终于没有撞在谢沧云脸上,直直地朝着门外飞了过去。
恰在这时,五弟子赵大宝正是开门准备进来,茶杯不偏不倚地直直砸在赵大宝的鼻子上面,一时之间赵大宝的鼻子顿时鲜血横流。
赵大宝心中轰然一震,快速蹲在地上,呲牙咧嘴地连连惨叫。
走在赵大宝身后的谢飞鱼眼见如此,快速走到赵大宝面前,双手紧紧抓着赵大宝的手臂,急声问道:“怎样?”
朱翠茵眼见如此,顿时勃然大怒,一掌便要狠狠拍在万湖海的太阳穴上。
万湖海霎时之间一跃而起,迎面隔挡住朱翠茵的这一掌,他人的双掌相形撞击在一起,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大股刺眼黄光顿时炸裂开来。
万湖海和朱翠茵二人面不改色,纷纷向后退了五步。
万湖海咬紧牙关,朱翠茵伸手指着他鼻子厉声喝道:“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大宗门之掌教,居然下此毒手!”
谢沧云始终强忍着怒气,眼见万湖海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心中当真愤怒已极。
“哎呀呀!实在疼死了,完了完了,我这鼻子肯定是废了。”
赵大宝瘫坐在地上,四下里摸爬滚打,苦苦挣扎。
谢沧云心中一紧,冲着万物海“哼”的一声,从原地一跃而起猛然飞至赵大宝面前。
用力把赵大宝捂在鼻前的手挪了开来,定睛一瞧,眼见并无大碍,于是便告诉谢飞鱼:“速速带着你师弟前去敷药包扎,切莫不可有半分耽搁!”
谢飞鱼连连点头,双手搀扶着赵大宝一路向外走去。
谢沧云再次转过头来时,秦长禄和丁生二人都已瞧出他面色中的不悦。
人常说谢沧云这人宽厚仁德,对自己手底下的弟子向来关爱有加。
眼下他的五弟子在殿内受得如此伤害,想来他是很难以忍得下去了。
但倘若此时秦长禄和丁生二人不说什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关键是此地是人家太玄清宗的地盘,他们三个人虽然此番前来带了许多弟子,然而与人家太玄清宗在此地的弟子相比,实在是没什么可看。
于是这般,秦长禄便快步走到朱翠茵和万湖海二人面前,急声说道。
“二位千万不要如此,咱们四大宗门同气连枝,何必为了区区的一点点小事而如此挂怀?”
“再者,今日咱们之所以能够聚在这里,月黑风高的,纯粹也是想要讨论出一个结果,毕竟四大宗门合为一体之事,并非某一个宗门自己的事,你说呢?”
秦长禄说完之后,连忙转头看向丁生。
丁生这人毕竟不善言谈,加之四大宗门当中属他们剑灵宗的势力最小,人数最少。
于是只得是连连点头,并不敢多言多语。
在过往,谢沧云在外往往以君子著称,当下眼见很快就要绕不开了,可能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于是便快步走到娘子朱翠茵面前,轻声说道:“事情并不打紧,你先坐下,咱们有话好说。”
朱翠茵立时蹙紧秀眉,咬牙切齿地道:“大宝都已经被万湖海这个狗贼伤成了这样,你居然还说这件事情并不打紧?”
“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了,究竟是要被万湖海这个狗贼伤成何等模样,这件事情才算是打紧!”
谢沧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万湖海立在原地,指着朱翠茵的鼻子恶狠狠地道:“敢问朱女侠叫谁狗贼呢?”
朱翠茵睁大双眸,声音反复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般:“你姑奶奶我叫你狗贼!万湖海,你这个千该万死的狗贼!”
谢沧云眼见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事情,于是便快速转过头来,看着万湖海说道:“万掌教,咱们往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我和秦掌教以及丁掌教谁又不知道你的居心何在呢?”
“你一再地说咱们四大宗门同气连枝,而且今时今日又说想要让四大宗门合并,合为一体,我也知道,从此以后这玄天界里就没有我们三个掌教了嘛,只有你堂堂的万掌教!是也不是?”
万湖海冷声一笑,说道:“此事却也怪不得我,毕竟三界之中若非修行之人,这日后的事情到底会朝着哪个方向变化,谁又能够说得清呢?”
“合并四大宗门,并非我一人之事,再说了……嘿嘿!就你们太玄清宗这么一个个的酒囊饭袋,倘若是想要让万某人接手,恐怕对于万某人而言还是一件大麻烦来着。”
此话一出,谢沧云和朱翠茵二人脸色顿时一变。
“你听没听见这狗贼说着什么话呢?”朱翠茵连忙转头看向谢沧云,急声问道。
谢沧云阴鸷着一张脸,接下来他确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今夜之事,本就重于泰山,而且还很是难以拿捏,直到现在为止,仍旧讨论不出个结果。
而且关键是此时看来,此事已然打了个死结。
究竟谁进一步谁退一步,谁也不知道。
惨白月色渐渐朦胧,大红蜡烛渐渐烧至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