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湖扶额，这小子心里有问题，好在年纪小，一切都来得及。

“小妖，孔雀王虽然死了，但唐家堡的危机尚未解除，所以你父亲才让你出来读书，唐大宝一直没有出现，鲁国公和他的勾当还没人知道。”

“别说了。”唐小妖不耐烦的打断她，“小爷不想提他，待小爷有能力与他一战，他便离死期不远了。”

“小妖，你不能那样做。”白湖觉得既然把他带到书院来，她就有责任做他思想的导师，人生道路上的提灯人，她就是狐狸精中的圣母婊。

“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与他一战，也有能力杀死他，但是你不能这样做。”

“为何？”唐小妖很乐意听白湖讲道理，那些道理带着与众不同和刺激，带着新鲜和感同身受，让他真切的感受到，白湖能够懂得自己的处境。

“我娘常说，杀一人是罪，杀万人为王，欲成大事者，就不应当惧怕杀戮。”

“你娘没有错，你错了，错在用错了地方，用错了人，你上过战场吗？我来告诉你，在战场上，你的武功可以不高强，也不用身经百战，但你必须能够在复杂的形势下，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是杀一人是罪，杀万人为王，因为你要守护你的国家，更重要的是，要有战死的决心，这才是求生者死，求死者生。”

“是这样吗？”唐小妖一时间无法接受新知识带来的冲击，“你怎么会知道？”

“小妖，他是你的哥哥，这一点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所以你不能杀他，你要用他的存在来激励你时刻进步，不能放松，等到能够真正打败他，也不要杀他，还要利用他的存在来提醒你，有人在觊觎你的位置，你更要努力，压得他永远翻不了身，你还可以冷落他，藐视他， 他，就是不要杀死他，他被你所杀，你会有遗憾，这遗憾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存在，除非，你忘记有这么一个哥哥。”

“是......是这样吗？”

“是的，”白湖点头，“我师父曾经告诉我一句话，他的天神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说过，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纳......纳先生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唐小妖被一长串的名字弄懵了......

“好啦！刚考完试，咱俩去放松一下。”白湖手上多了两张人皮面具，一张麻子脸，一张俊秀白皙书生脸。

“我听说钱塘湖边上天天有灯会，热闹的很，画舫里的姑娘温柔可人，还可能临船垂钓，钓上来的鱼交给大厨，马上就能吃到正宗的西湖醋鱼。”白湖被自己的描述馋了险些流出口水，“来，闭上眼睛，我给你带上面具。”

唐小妖听话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麻子的小男孩出现了。

白湖很满意，给自己带上书生俊秀脸。

二人相携着走出书院，自他们走后，一个人影从阴影里冒出了，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如此赤子之心，怎能入得皇家......”

“哈哈哈，画舫——我来了。”白湖兴奋极了，“我听说国色天香楼新来了一个姑娘，那真是面如皓月明眸睐，腰若细柳体似酥，不仅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都通晓三分，有诗文赞她，人面桃花相映红，朔家有女初长成。”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白湖嘿嘿一笑，还能是谁，黑猫啊，画舫里的姑娘都被他睡遍了，除了朔月姑娘。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会一会这个能耐的朔月姑娘，一个风尘女子要有多大的定力才能抵得住黑猫的 攻势。

二人来到钱塘湖边，此时一艘画舫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男人，有人叹气说：“回吧，今天是看不到了。”

白湖立马拉住他，问：“怎么回事，朔月姑娘不见客？”

“是啊。”男子点头，“朔月姑娘传话，今天只见卖鱼的。”

这是什么怪条件！

见白湖不懂，那人又好心的解释，“朔月姑娘昨天只见书生，前天只见狱卒。”

原来是用行业分类人，每天见什么人都看她心情。

“还不如昨天来了。”唐小妖见白湖情绪低落，试探着问：“要不咱换个装再来？”

“没用的。”那人好心的解释，“朔月姑娘可厉害了，几句话就能问出你是不是卖鱼的。”

听人这样说，白湖想见她的 更强烈了。

钱塘湖前边就是国色天香楼，为了方便姑娘们进进出出开了一个后门。

远远的，白湖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挎着一条扁担，扁担两头是两个大桶，里面是活蹦乱跳的鳜鱼，她眼睛一亮，现成的鱼来了。

她立刻跑过去跟小女孩商量，“妹妹，这两桶鱼卖我可好？”

“让开！”小姑娘瞪了她一眼，“不卖。”

嗨，不卖就不卖，用得着这么横嘛，白湖怒了，走到唐小妖身边轻轻道：“抢！”

唐小妖会意，像得到指令的小狗冲向目标，两下便将小女孩的扁担夺过来，撒腿就跑，小女孩反应过来，大喊道：“抓贼啊，抓贼了！”遂也像唐小妖跑走的方向追去。

同时一起追去的还有几个乐于助人的老百姓，白湖见此情景，适时的出现了，拦住磨刀霍霍的百姓们，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百姓们见有人要管闲事，立刻七嘴八舌道：“有一个男的偷了这女娃的两桶鱼，大人快帮帮她吧！”

白湖挥手止住了众人说话声，“我这就去追，小姑娘你等在这里，不要乱跑，你们几个该开铺子开铺子，该买菜买菜，抓贼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说完，转身大步跑了。

老百姓很听话，没有去追，本来他们都是沿街店铺的伙计，还有的是出来买菜的小老百姓，总之都不是闲着的人，见有人出面遂安慰小女孩，“放心吧，看那人一脸正派，一定能将鱼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