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永远不要低估自己身边处心积虑包藏祸心的大管家

杨祖父回到自己的猪窝,从那口珍藏的木箱子中取出绳子,木钉,龙景天挽起衣袖,亲自将长绳拴在木钉上,每隔一尺打一个结,然后拿了两根长竿绑在一起,这时太阳正好偏过橡树顶,这条长绳总长度正好是六十丈。

阳光氤氲在他微微出汗的鼻端,白湖站在一旁看着,正看见近在咫尺的他的脸,细小的绒毛被阳光下温暖的绽放着,肌肤光滑细腻,居然找不到任何瑕疵,而他微微垂下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留下一个淡淡的弧度,很像——很像她曾经养过的一条狗的睫毛。

想到这里,白湖噗嗤一乐,龙景天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疑问,“怎么?这么测量不对?你有新的想法?”

“没有。”在他抬头的时候,白湖立刻收住笑,正色道:“我是在想,王德贵是不是也用的这种方法。”

“是是。”一边扯绳子的杨祖父听见二人的对话,“王德贵一个月前曾经找到我,像我借一本书专讲木工的杂书,上面正好有如何通过树高和阳光的角度计算出阴影的直线长度。”

“这消息简直太妙了,说明我们的路子对了。”白湖笑着寻找太阳偏过橡树顶时,榆树阴影的最远端落在什么地方。

另一边,东方芒与杨斯文通力合作,他们把长竿一端 土中,记 影的方向,丈量了阳光的角度,计算出影长九十尺。

影长测量完毕后,龙景天再用绳子比量出两棵树影长之间的直线距离,他正准备在直线的中心点定下一个木钉做标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惊着了众人,走到他附近一看,发现离木钉不到两尺的地方地上有个锥形的小洞,显然是王德贵留下的,

这下,不光是龙景天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这说明他们走的路没错,也可以说正在走王德贵的老路。

找出中心点之后,龙景天道:“虽然我不知道西瓜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一只会抓魚的熊是什么样子的,但它一定是要告诉我两者兼得,并在其中画一个圈,而且西瓜一定是圆的。”

此时,范围被缩短的已经很小的,他很快画好一个圆圆的圈圈。

接下来,白湖只见他中心点起步开始步测,先是顺着树林向北行了二十步,再钉下一个木钉。然后小心地向东迈十步,向南迈四步,便到了旧房大门门槛下。

按照十道题指示的地点,再向西迈两步,他就走到石板铺的甬道上了。

斜阳把甬道的路面照得通亮,甬道上铺满灰色石板,虽然古老,并且被过往行人踏薄了,但还是用钢筋泥沙牢固地铸在一起,肯定多年未被人移动过。

龙景天的脸色很不好看,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失望表情,他计算一定有根本性的错误。

白湖有些不忍他失望,上前几步敲了敲石板,到处声音都一样,石板下面没有洞穴和裂缝。

“赶快上茅厕。”杨祖父高声喊道:“你忽略一句话,赶快上茅厕,茅厕就在下面,就在下面。”

龙景天回头,“杨老的意思是要在这里挖土、挖茅厕?”他眉头紧锁,“肯定不是那样,这里没有王德贵留下的痕迹。”

“不是那个意思。”杨祖父兴奋的老脸通红,“甬道下面有个地下室。快,跟我走。”他边走边道:“这个地下室一直没有用过,和旧屋一样有一百年历史了,就在下面,从这扇门进去。”

杨祖父带领众人走下迂回曲折的石阶,在石门门口,点燃了一个火折子,顺手又在门口处点燃了提灯,一霎时众人都看清了,终于来到了他们要找的地方,并且最近几天还有人来过此地。

这里是早被用作堆放木料的仓库,而那些被人乱丢在地面的短木头,此刻都已被堆积在两旁,以便在地下室中间腾出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大块重石板,石板中央安着生锈的铁环,铁环上缚着一条厚厚的黑衣服。

“这是王德贵的衣服!”杨祖父惊呼道,“我见过他穿这件衣服!”

杨祖父老当益壮,抓住衣服,用力提石板。可惜,石板纹丝不动,几个大男人一起上去用力往旁边挪。

终于将石板挪到一旁,石板下露出一个黑 的地窖,众人都向下凝视着,一时间谁否不敢先进去,杨祖父咬着牙拿着火折子一猛子跳下去,随后龙景天白湖都跟着跳下去。

这个地窖当初在杨祖父地毯式的搜索给忽略过,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此地窖大约七十尺深,四十尺见方,东北角放着一个箍着黄铜箍的矮木箱,箱盖已经打开了,锁孔上插着这把形状古怪的老式钥匙,正是杨祖父珍藏的那一把。

箱子里面积尘很厚,受到虫子和潮湿的侵蚀,木板已经烂穿,里面长满了青灰色的木菌。一些象旧铜板那样的金属圆片,显然是旧式硬币,象白湖手里拿的这些,散放在箱底,其他一无所有。

地窖里看到铁一般的事实提醒在场的每一个人,永远不要低估自己身边处心积虑包藏祸心的大管家。

然而,这一切已经都不重要了,一口一无所有的旧箱子,比不上旧箱子旁边的东西更加触目惊心,那东西蜷缩在木箱旁边,是一个人形,穿着一身黑衣服,蹲在那里,前额抵在箱子边上,两臂抱着箱子。

这个姿势使他全身血液都凝聚在脸上,杨斯文上前把尸体翻过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这个扭曲了的猪肝色的面容究竟是谁。

然而,那人的身材,衣着,头发,一看便是失踪三天的王德贵,他身上并无伤痕,一时无法判断出他是怎样落得这个下场的,这又是一个难解的难题。

而杨祖父不管这些,当他看见空空如也的箱子,便烦躁起来,在狭小的地窖里七步玄风掌使得虎虎生风,烟尘木屑呛了嗓子,迷了人眼,还不肯停下,“东西呢,东西呢,王冠呢,王冠呢......”

他一边嘀咕,一边挥掌,每一掌都落到地窖的墙壁上,一块砖头都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