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富绅家的长子4

“老爷!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院那十几条獒犬,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口吐白沫,全都倒地死了!

那群灾民邪门得很!一个个像不知道疼似的,棍棒打在身上都不退,拼命地往里冲!

咱们的人快顶不住了啊!家主,快想想办法吧!”

家丁一脸见了鬼的说道。

“什么?还有这等事,你怎么不早说!”朱平方手中的茶盏“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的从容瞬间被惊骇取代。

恶犬暴毙?灾民不惧伤痛?这么离谱吗?

刹那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梁骨。

他年轻时也是刀头舔过血的人物,瞬间意识到情况绝对不正常!

跑!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便像着了魔一般疯狂警示。

什么家业,什么妻妾,在性命面前都是狗屁!

只要带着这些年积攒的金银细软,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身?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再说了,有钱在手,什么女人娶不到?

想到这里,朱平方没有丝毫犹。

一个箭步冲到厅堂一侧的兵器架旁,拿起架子上的宝刀。

随即冲向他的卧室里,匆忙收拾细软。

那报信的家丁看着家主这行云流水般的跑路动作,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

平日里作威作福,关键时刻连妻儿老小都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逃命?

但鄙夷归鄙夷,家丁的反应也不慢。

家主都跑了,自己还留在这里等死吗?

他立刻扯着嗓子喊道:

“家主!等等我!我来保护您!”

说着,也屁滚尿流地追着朱平方的背影而去。

朱府,大门口。

在那些被迷魂咒操控、不惧生死、力量也增大了几分的灾民,

以及后来加入的捕快和县令的合力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裂缝,正在迅速扩大。

抵抗已至极限。

残存的打手们浑身浴血,手臂酸麻,望着门外那些不惧生死的灾民,心中早已被恐惧填满。

他们拼死抵挡,指望家主能带着后援或是想出什么对策。

然而,身后的内院静悄悄,别说援兵,连个传令的人都没有。

“妈的!朱平方那老狗不会把咱们卖了!”

一个脸上带疤的打手率先反应过来,嘶声怒吼。

有几人瞬间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

既然主子不仁,就休怪他们不义!

与其在这里白白送死,不如趁乱冲进内院,能捞多少是多少,然后远走高飞!

“走!”疤脸打手率先虚晃一招,转身就朝着内院库房方向狂奔。

另外几人紧随其后。

有人带头,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剩余的打手或迟疑,或怒骂。

但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协同,在那股疯狂洪流的冲击下,顷刻间被淹没。

“轰隆!”

朱府大门终于被彻底撞开,数百名被迷魂咒控制的灾民、捕快立即蜂拥而入。

他们目标明确,对府内的金银细软视若无睹,挥舞着手中的简陋武器,见人便杀。

无论是试图抵抗的打手,还是惊慌逃窜的丫鬟仆役。

惨叫声、求饶声、怒吼声在朱府各处响起,却又迅速湮灭。

不过片刻功夫,前院除了少数几个机灵见势不妙早早翻墙溜走的打手外,已再无活口。

血腥气浓烈得令人作呕。

后门处。

朱平方带着那名家丁,气喘吁吁地刚拉开后门的门栓,推开一条缝隙,便被门外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门外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同样是那些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灾民,足足有上百之众!

将后巷堵得水泄不通。

待看清站在最前面的人是他的堂弟朱平淡!

朱平方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即想起安排他混在灾民中,负责煽动引导、并伺机夺取萧家地契的事!

朱平方心头一动,难道堂弟成功了?

想到这,他不由一喜,迫不及待的想要问问是不是成功了。

“平淡,你…”

然而,不等他说完,朱平淡怒吼一声“杀”。

便手持一根粗木棍对着朱平方头颅狠狠地砸下!

察觉到一股恶风袭来,朱平方大惊失色。

他虽有些武艺,但养尊处优多年,早已生疏,仓促间只能狼狈地向后躲闪,口中怒斥:

“朱平淡!你想独吞,想造反吗?我可是你堂兄,朱家现任家主!

“轰!”

这一棍虽然没有打到朱平方,但是也将后门彻底撞开。

听到朱平方的话,朱平淡不为所动,因为他的眼神与其他灾民一般无二。

只剩下一片浑浊与执行命令的疯狂,哪里还认得什么堂兄?

他状若疯虎,不顾自身破绽,冲上前只是一味地猛攻,死死缠住了朱平方。

朱平方心胆俱裂,想要退回门内,却被朱平淡和涌上来的其他灾民堵住了退路。

棍棒、锄头如同雨点般落下。

“啊啊啊~!”数声惨叫过后。

不可一世的太白城朱家家主,最终倒在了自己精心策划的灾民浪潮中,被乱棍打死。

那名紧随其后的家丁,更是连像样的反抗都没能做出,便已命丧黄泉。

杀完人,朱平淡带着这群沉默的杀戮机器,从后门冲入了朱府,加入了前院开始的清洗。

府内,无论主仆,无论抵抗与否,皆成了目标。

朱府之外。

一些胆大的百姓和探子躲在远处街角,窥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惨剧。

他们亲眼看到县令大人带着捕快紧随灾民其后冲了进去。

然后府内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两炷香的时间过后,朱府内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归于一片死寂。

人们左等右等,既不见灾民扛着财物出来。

也不见县令和捕快押解犯人凯旋,甚至连一个活人走出来都没有。

“难道……都从后门走了?”有人猜测,但无人敢上前证实。

现在里面也许刚杀完人分赃,万一进去被当做想当黄雀的人。

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估计至少得被追着砍两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