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那群年轻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刘光天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在张野严厉的目光下，终究没敢出声。

“都回家去吧！”

张野挥了挥手，“真要是有问题，让街道办或者派出所来查。”

人群渐渐散去，刘光天兄弟俩悻悻地瞪了阎家一眼，也跟着走了。

阎埠贵这才松了口气，擦着汗走过来：“张厂长，今天多亏您了……”

“老阎！”张野压低声音说道：“最近让解成他们少出门。”

回到中院，何大清和傻柱正站在自家门口张望。

“小野，没事吧？”何大清关切地问。

“暂时没事。”张野叹了口气，“但这只是个开始。”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越来越不太平。

轧钢厂虽然还在正常生产，但厂门口经常有人来贴大字报。

张野顶着压力，坚持要求工人以生产为重。

这天晚上，张野正在家里看文件，田小慧急匆匆从医院回来。

“今天医院也乱了！”

她忧心忡忡地说道：“几个老主任都被贴了大字报。”

张野放下文件，握住妻子的手：“你这段时间也要小心，外科主任这个位置，难免会有人眼红。”

“我知道。”田小慧点点头，“倒是你，厂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能撑住。”张野说道：“只要生产不停，工人们有饭吃，就乱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我们厂有教员和先生亲自下发的护身符，给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也敢冲进来。而且，我们厂保卫处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一点，张野还是有信心的。

正如张野所想。

不管外面如何，轧钢厂一片祥和。

但是该做的，张野也让宣传科去做。

厂内也进行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也开展了批斗。

转眼时间来到1977年12月。

张野站在院中，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棒梗、傻柱的儿子。

感觉时间过得真快。

“爸，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能考上。”

大儿子张建军拍着胸脯说道。

“是啊舅爷爷，我们一定能考上的！”

已经二十五岁的棒梗，前着军绿色挎包，满脸自信地说道。

田小慧从屋里出来，把煮好的鸡蛋塞进三人，说道：“到了考场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妈，我都十八了，您还把我当小孩。”张建军不好意思地挠头。

“谢谢舅奶奶，您放心，我们这几年都没有忘记学习！”棒梗说道。

棒梗没有像原剧里一样去下乡。

初中毕业后，就被贾东旭弄进了轧钢厂。

虽说有张野的关系在，但是贾东旭这一次，却完全靠着自己的本事，把儿子弄进厂里。

棒梗一边工作，一边继续学习。

学校恢复上课后，他报了夜校，把高中读完。

今天恢复高考，是他们机会，也是很多人的机会。

“孩子们，一晃都这么大了。”

看着三人走出院子，何大清拄着拐杖站在四合院大门外，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

张野扶住何大清，说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过去的十年里，轧钢厂在张野的带领下，不仅稳住了生产，还弄出一些先进技术，成为全国钢铁行业的标杆。

三年前，张野被调到工业部，主管全国钢铁产业发展。

“听说部里又要给你加担子？”何大清问道。

张野点点头说道：“组织上让我下个月去国外考察，学习经验。”

正说着，贾东旭急匆匆跑进院，说道：“小舅，好消息！咱们厂研发的新钢材通过验收了！”

贾东旭如今已是轧钢厂一车间主任。

钳工等级，更是达到了七级。

这些年在张野的栽培下，他成长得很快。

“太好了！”

张野激动地说道。

不久后，高考成绩公布。

张建军和何建国、棒梗三人金榜题名，一个考上清华，一个考上北大。棒梗考进四九城工业学。

四合院为此热闹了好几天，连街道办都送来贺信。

时光荏苒，转眼来到2000年夏天。

张野和田小慧都已退休多年。

这天清晨，两人提着行李走出四合院。

“真要去啊？”

田小慧看着丈夫，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当然！”

张野微笑地说道：“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办到。”

何大清已经九十高龄，但精神矍铄，执意要送他们到门口：“路上小心，到了给家里来个电话。”

“何老哥，您回去吧。”

张野扶住老人，说道：“我们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傻柱和贾东旭两家人也都来送行。

已经成为知名企业家的张建军，开着车等在胡同口：“爸，妈，机票都准备好了。”

机场候机厅里，田小慧望着窗外的飞机，轻声说道：“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回去看看。”

“是啊！”

张野握住妻子的手，感慨道：“四十八年了。”

飞机降落在平壤机场后，他们转乘汽车前往那个熟悉的小村庄。

沿途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很多地方已经认不出来了。

“就是这里！”

田小慧突然指着窗外。

村庄还是那个村庄，但泥泞的土路变成了水泥路，低矮的草房也变成了砖瓦房。

只有村头那棵老松树，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两人在村中慢慢走着，不时有好奇的村民打量他们。

在一处保存较好的老房子前，田小慧停住脚步。

“这里……这里就是当年的卫生所。”

张野望去，房子虽然翻新过，但格局没变。

他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年轻护士，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

“还记得吗？”

田小慧眼中泛起泪光，“你就是在这里养伤的。”

“怎么不记得。”

张野轻声说道：“你每天给我换药，还偷偷给我煮土豆。”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村头的老松树下。

远处的山峦在落日余晖中呈现出温柔的紫色，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一生，真好。”

田小慧靠在丈夫肩上。

张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从战火纷飞到太平盛世，从青丝到白发，他们一起走过了大半个世纪。

晚风吹过，带来田野的清香。

在这个他们初识的地方，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依相偎，直到暮色四合。

“明天，去看看老兄弟们，跟他们讲一讲祖国的变化，告诉他们，这江山如何他们所愿！”

许久，张野轻声说道。

“好！还要告诉他们，祖国和人民都没有忘记他们！”

田小慧轻轻点头，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身影在夕阳照射下，慢慢拉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