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当地并没有把这件事公开，家属又迟迟不来领尸，所以两名外地游客被火化保存，交给了一个月后才来认人的养子。”
“养子没有任何怀疑，就带着骨灰盒踏上了回程。”
“宋雪知，对不起。”冷静的叙述完这一段，“是我……是我太蠢。”至此，林惊眠的语调终于哽咽，再说不下去。
“对不起……知知……对不起”
“没关系。”宋雪知在昏暗的卧室灯光中蹲下来，轻轻拍打林惊眠的肩膀，一行眼泪悄悄滑下来，落在银手镯上，表情恢复了冷静。
“我没有找到，”宋雪知停顿一下：“我没有找到妈妈的魂魄。”
“她跟许知仪不一样，她没有怨恨，知仪说，她只是一直在遗憾，见不到女儿和儿子最后一面。”
林惊眠的哽咽停下来，听女孩静静的说。
“哥哥，我们好好的活下去吧，不要让逝者不安心。”
世界安安静静，大雪厚厚铺了一层。
两个年轻人在昏暗的房间中絮絮低语。
“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很早，我帮知仪下葬时才知道的，我把她送走了。”
“那那个姓李的男人……”
“我帮她安了魂，不用再被困在那个风雪夜，知仪她大概，有很多不甘心吧，我也没有想到她动作那么快。”
“谢谢你，知知。”
“也谢谢你呀，哥哥，一直在找我。”
沙发旁，整理好的行李整整齐齐放在一起。
9
宋雪知是在火车上被林惊眠抓住的，当时她刚从卧铺下来，天色还早，她正对着镜子刷牙，背后忽然就被人拎住。
“宋雪知，又失踪？”
听到这句话，她摇动手镯的动作才停下来，转身对上林惊眠冷笑的目光。
“我……”
“你？”林惊眠从宋雪知房里醒来，她已经退了房，干干脆脆的抽身而去。“你想说什么？宋雪知？还是别的？”
林惊眠讽刺的看着她。
当天他知道了养父母车祸的事情，打击太大，没来得及反思宋雪知的种种异常，直到他发现宋雪知掉在民宿床下的一张社团合照。
妹妹消失后，她在网上本就不多的照片和动态也被删掉了，说起来，那还是他看到的唯一一张宋雪知大学里的照片。
她向来不爱拍照。
而那张合照里，有两个面容相似的女孩。
宋雪知脸上有婴儿肥，笑容灿烂，另一个却瘦弱，面容沉静，表情与捅他一刀的女孩一致。
那天晚上他看到宋雪知的肩膀上，没有胎记，那是妹妹小时候让他看的，“哥哥，你要是找不到我了，就要找我的狐狸标志哦。”
言犹在耳。
那个小女鬼不止一次说过，见过宋雪知，宋雪知答应救她。
跟他在镇上同行的女孩，会驭鬼。
妹妹有时，忽然好像回来了，妹妹有时，陌生的令他生疑。
如果回来的，只是妹妹的魂魄呢？像那个许知仪一样。
林惊眠不敢再深想，只伸手扼住面前这女孩细细的脖颈：“你到底是谁？！”
“你是宋雪知，还是……叶颂轻？”
是父母在元旦死于谋杀，至今尚未破案，又被发现在废弃工厂火灾遇难尸骨无存的孤女叶颂轻，还是父母在平安夜死于车祸，失踪四年的宋雪知？
一死一活，你是哪个？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被他扼住喉咙的女孩眼中杀意弥漫。
她的秘密，被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