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毒蛇再次索命
我们在邹思的带领下进入了包厢,并相互做了介绍。
“有事找我的就是你二位吧。”高勇趾高气扬的说道。
“没错、高先生。我们受张虹委托,目前正在调查荆无墨被害一案。”阿穆掏出名片,继续说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因此我有一些细节想找你咨询。”
“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高勇大笑道,“有意思,这么说来,你认为我并不是凶手喽。”
“你没理由去杀人,毕竟你现在衣食无忧、生活富裕,根本就没必要涉险。”
“看来还有明白人,有意思。”高勇赞赏的说道,“找我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关于荆无墨遇害后,办公室内有没有一些特别的地方?”阿穆想了想继续说道,“比如,屋内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气味、竹叶青蛇在什么位置、死者的面部神情如何。”
“可我总不能无偿为你提供信息吧。”高勇翘着腿,叼着烟,玩世不恭的说道。
“那就开门见山,说出你的要求吧。”
“你要是能在酒桌上赢过我,我就提供你想要的信息。”
“拼酒!”我担忧道,“阿穆,我和你认识这么久,没见过你喝酒,没问题吗?”
周穆示意我放心,同时对高勇说道:“就这么喝寡酒,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哦,那你想怎么喝,我随时奉陪。”
“桌上不是有扑克牌吗,那就抽牌比大小,一局一杯如何?”阿穆环视一周,继续说道,“此局是木女士相约,就烦请木女士为我们洗牌。”
“阿穆,你太乱来了。”我急忙拉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道:“像你这样,一杯下肚就不省人事,还是我来吧。”
阿穆微笑的回应道:“放心,喝酒我是不行,可玩牌未必会输。”
高勇叼着烟,简单的将牌洗了一遍,而后交给小春,高傲的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我捏着一把冷汗,静静的看着木易春发牌。让我意外的是,二十局过去了,阿穆竟然一局未输。我抚摸着胸口,长舒一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行了,酒已够了,明日中午12点到我家,我会告诉你们想要的信息。”高勇将最后一杯酒下肚,摇头晃脑的说道。
我着急的抢话道:“干嘛现在不说,非要等到明天。”
“头痛、头痛欲裂,我要回去休息了。”高勇不耐烦的吼道,“邹思,送我回家。”
邹思是那种很讨厌和领导吃饭的家伙,听到饭局可以结束了,飞似的从椅子上窜起,并叫唤服务员准备小船载我们过岸。
舢板刚一靠岸,邹思便直奔停车场将车子开到湖畔烧烤摊门外,并招呼木易春和高勇上车。
“阿穆,我送小春和高勇回去,就不管你们了。”
“没事,我们自己开车来的。”
看着邹思车子渐渐远去,我好奇的问道:“阿穆,你是怎么做到一局未输的,难不成你出老千?”
阿穆爽朗的笑道:“也不算出千,只不过是我提前和木易春约好了,发牌的时候将大牌都发向我这一边。”
我打了个响指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手气这么顺。”
“只不过……”周穆欲言又止的说道,“没什么,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了公寓,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心里兴奋不已,迫不及待的希望朝阳尽快升起,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进入了梦乡。忽然,一首旋律优美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在我耳边响起,我慵懒的舒展四肢,念念叨叨:“昨晚都忘记关音响了。”我随手抓起一件睡袍,慢悠悠的走到音响边,躬身准备关闭播放器,可音乐却突然变成了“逮虾户”,吓得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诚惶诚恐的念道:“这是干嘛,播放器都没开,难不成闹鬼!”
“承渊,你在干嘛,快来开门啊。”
听到周穆的叫唤,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并回敬道:“别敲啦,门都快敲坏了。”
“怎么这么久,不知道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这家伙,敲门就敲门,别总是发出些奇怪的声响,很渗人的。”
“你是不是睡懵了,我一向都是如此敲门的。”
“算了算了,你也不会听我的,你稍等片刻,我换了衣服就来。”
我将周穆丢在了客厅,自行回到卧房内更换衣服,岂料才刚穿上裤子,周穆便匆匆忙忙的闯入。
“快走,出事了。”
我看着他略显惊愕的神情,急忙问道:“怎么了?”
“高勇死了。”阿穆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我惊讶不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详细的过程恐怕得到了现场才能知晓。”
前往机场的路上,我们一直保持沉默,不断思索着高勇死亡时候的场景,直到车子停稳,贺局长迎接我们,才重新开启话匣子。
“来啦,阿穆。”贺局长严肃的说道,“死者系颈部被竹叶青蛇所伤,当场死亡。”
“又是竹叶青蛇?”阿穆略显吃惊道。
“还有更让你意想不到的。”贺局长提高语气说道,“死者是在一楼的楼梯间内被毒蛇咬死的。”
阿穆突然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后说道:“邹思在现场吗?”
“在,因为昨晚是他送高勇回住所的,警方也有一些细节需要询问,所以一早便请他过来了。”
“这就好。”阿穆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先检查尸体吧。”
11.深陷泥潭
贺局长带着我们进入了家属区。我认真的观察小区内的环境,整个家属区就只有一条大路,路的左侧是双数号牌的楼房,右侧则是单数号牌,死者高勇家住5幢1单元301室,正好在大门往里的第三个小岔口右侧第一排。
郝龙和小婕看到局长带着我们过来,便迅速的推开了单元楼的大门,指引着我们来到楼梯间。
阿穆简单的环视一眼周围环境,便俯身蹲在高勇身旁,缓慢的将其头部抬起,细致入微的观察颈部伤口。
趁着阿穆工作的空档,我鼓足勇气将小婕拉出屋外,羞愧的说道:“之前,之前真是非常抱歉,我不明缘由就宣泄情绪。”
小婕俏皮的说道:“怎么个不明缘由啦?”
“就是不知道阿穆其实是……”
小婕突然大笑道:“穆哥哥说你呆萌呆萌的,果然不假。”
“好啊,你竟然和他串通起来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认输、我错啦、求你放过我吧,丁哥哥。”小婕嬉皮笑脸的求饶道。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我可决不轻饶。”我开心的说道,“阿穆还在里面办案,我得去协助他,等案子结了……”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便转入了楼梯间内。
阿穆似乎也完成了检查工作,目前就一些细节和郝龙探讨。周穆看我进来后,轻声说道:“一切都顺利吧。”
“托你的福,进展顺利”我羞涩的说道,“你呢,有什么线索吗?”
“我检查过尸体,除了颈部有被毒蛇咬伤的痕迹之外,并没有第二处伤痕。另外,郝龙也出示了检查结果,确系毒蛇咬伤没有及时救援导致死亡。”
“这么说来,就是一起意外事件了。”
“也许是一起伪装成意外的杀人事件。”阿穆面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那凶手会是谁呢?”
“看来得先找到邹思问一问,也许他是最后一个见到高勇的人。”
我和阿穆走出楼梯间,恰巧碰上一脸愁云的邹思正在小花园里抽烟。
“伙计,遇到麻烦了?”阿穆关切的问道。
“是啊,大清早就接到这样的消息,心情能好吗?”邹思猛吸一口烟说道,“还被警方叫去录口供,真是晦气。”
“毕竟昨晚是你送他回家的,会被叫去录口供也正常,就别往心里去了。”阿穆拍着邹思的后背,温和的说道。
“算啦,但愿这一切能早些过去。”邹思叹息道,“找我有事吗?”
“确实,想请你回想一下昨晚的情景。”
“哦、天呐,我又得复述一遍。”邹思双手掩面苦笑道。
“我的朋友,不需要那么愁苦,你只用将此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即可,我们没有警方谈话那么严肃。”
“我尽力吧,毕竟这几日折腾得够呛。”邹思又吸了口烟,便顺势将剩余部分掐灭,继续说道,“昨晚我们分开后,我驾车带着这家伙回家,可是我和小春合力都无法帮他扶上楼。所以我便让小春上楼去叫高勇的太太一起下来帮忙,可谁知……。”
阿穆默默的递上一块黑巧克力,安静的等候邹思调整情绪。
邹思将整块巧克力放入口中,胡乱咀嚼几口,又继续说道,“谁知他妻子李华居然臭骂了小春一顿,还怒气冲冲的朝楼下吼叫道‘就让他睡下面得了,一天就知道鬼混。’听她那么嚷嚷,我也颇为恼火,所以拉上小春就开车离开了。”
“你们就这么走了?”阿穆若有所思的说道。
“也没有啦,我开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去解个手,顺带又回去看了一眼。”
“哦,然后呢?”
“我看到李华朝高勇踢了两脚,然后又替他盖上毯子。”邹思从兜内掏出一支烟,说道,“毕竟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和谐,最近一直在吵着离婚,现在又看见高勇喝得酩酊大醉,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不会给好脸色看。”
“果然,高勇在外有女人了。”阿穆右手托着下巴说道,“这个女人就是木易春。”
“什么!”我和邹思都惊讶道。
“不可能,小春不会是那种女人。”邹思极力反驳道,“小春那么单纯、柔弱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和高勇纠缠在一起。”
“关于这一点,你只要把小春找来一问便知。”
邹思的情绪几近奔溃,双手颤颤巍巍的拨通了小春的电话,断断续续的说道:“小春,能来机场一趟吗?”
片刻之后,小春来到了机场,邹思心如刀割,慌忙从兜内拿出一块巧克力攥在手中,问道:“小春,你和高勇是不是有一段情愫?”
小春震惊了,略带迟疑的回答道:“邹思,我也不想隐瞒你,毕竟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
“这么说……。”
“没错,我和高勇确实有一段感情。”小春面带愁容的说道,“我刚到单位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是高勇从旁鼓励,让我有了信心。后来,因为工作上的往来越来越多,我们彼此都有了好感,渐渐的开始了一段地下的恋情。”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辞职了。是不是高勇逼迫你辞职的?”邹思浑身颤抖,攥在手中的巧克力也悄然滑落,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小春半蹲着拾起掉落于地的巧克力,温和的说道:“没有,高勇并没有逼迫我,而是我不想连累他,不想使他的名誉扫地,主动辞职的。”
“谁,那是谁在威胁你,恐吓你?”
“是荆无墨对吧,他就是在饭局上,假借酒醉之名行龌龊之事,出言轻薄、威逼利诱。”周穆冷静的说道。
小春娇滴滴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在上次公司餐会中,他借故工作上有事安排,把我叫出厅外,就想利用我和高勇的情侣关系做要挟,进而逼迫我和他发生关系,我不可能答应他那种无理的要求,只能选择辞职。”
“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和高勇保持联系?”邹思伤心欲绝的问道。
“是的,直到昨晚都一直保持联系。”小春难过的说道,“真的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邹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悲痛万分的逃离了现场,小春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轻声细语的对我们说道:“周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也仅是猜测,并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阿穆分析道,“首先,从你离开机场后,依然和高勇保持联系,你们的关系自然不会仅仅停留在同事层面,至少也应该是朋友一级;其次,在烧烤摊上,你为我俩发牌,高勇一连输了二十局都没有质疑过你,说明你是她非常信任的人;最后,就是当你出现在高勇妻子李华的面前,李华怒不可遏的对你进行人身攻击,完全不留任何情面,我就推断,你应该是高勇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