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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的帝国会湮灭在战火中,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国将不国,民将不民。我的孩子,你要记住,我们是弱小的国度,稍不小心就会被吞并,所以你要谨慎,你要示弱,让那些强大不必视你为敌手。我的孩子,你答应我,我们的人民会平安喜乐,我们的国家会繁荣昌盛,我的孩子,你答应我......“
老国王瘫在铺设素麻布的床上,泪水淌他面部沟壑,死神将他隔绝人间,只有他用尽全力嘶吼,却又充满乞求之意的声音还弥留未散。
那时,皇帝刚过成人礼,在丞相肃穆的眼神中,他穿上父亲留下的皇袍。皇袍不太合身,有些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毫衬托不出九五至尊的意味。
这个弱小的国家,有了位新的皇帝,他身材削弱,甚至撑不起一件皇袍。
有人渴望登上王座,皇帝却惧怕成为皇帝,因为他知道,这个国家是那么不太平,甚至在崩坏的边缘。
正逢大争之世,这个小小国家,是诸国眼中的一块肉。不仅如此,在庙堂之上也有丞相想要将皇帝架做傀儡。
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百姓的安定生活,皇帝只好伪装自己,将聪明才智收起,以愚笨专横示人,心甘情愿成为了丞相手中的提线木偶。因为他需要鱼肉百姓,却有能力来支撑这个国家不被他国所攻破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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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丞相带来做衣服的匠人,说是要为皇帝做件世间最漂亮的衣服。但皇帝知道,这只是丞相用来测试他的手段。
当衣匠捧着双手来到皇帝面前时,他告诉皇帝:“我亲爱的皇帝,这是世上最漂亮的衣服,只有聪明人才看得到。”
这比指鹿为马还要过分的行为,让皇帝内心感到无比耻辱,但丞相就站在旁边。皇帝只能有模有样地从衣匠手中接过空气,佯装兴高采烈的喜悦模样,对他赞不绝口:“我亲爱的衣匠,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完美了,这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衣物。我要将其珍藏,供奉在卧室每天参看。”
“陛下既然觉得满意,何不直接穿上?”丞相笑眯眯看着皇帝说道,像是只佯装慈祥的恶虎。
皇帝被迫穿上不存在的衣服,出现在民众面前,那天真的好冷,不仅是风刺过肌肤的冰凉,还有民众们违心的夸赞,私下无情的嘲笑。
皇帝其实有想过,何不说出真相,羞愧地撞死在路上,让子民们知道,他其实不会个傻子。
但他是皇帝啊!他是挡在民众身前的高墙,他不能倒下啊!即使愚民们认为他阻碍了光。
那日庆典说真话的小孩皇帝很欣赏,他派出为数不多的亲信将男孩逮捕,但事实上他希望这个勇敢的小孩,能够知道这个国家的真相,为重建国家贡献力量。
3
近十年过去,当日的小男孩并未让皇帝失望,他勇敢正直,不仅敢于面对皇帝的不堪,也敢向这个国家的肮脏出剑。
他是皇帝麾下最勇敢的将军,也是皇帝最亲密的朋友,今夜,他们以利剑,以战马,清洗这个国家的所有黑暗与肮脏。
马蹄踏碎丞相的府邸大门,多年暗中积蓄的力量终于使皇帝有了抗衡的资本,他将丞相的头颅切下,祭奠在皇宫的门口。
在臣子们的建议下,皇帝举办了国家庆典。鲜花被宫女抛起缓缓落下,红毯连绵数里,欢快喜庆的乐声响彻整座皇宫。
喧嚣落幕,忙碌一天的皇帝起身走出皇宫华丽肃穆的金门,冰凉夜雾中,他不由挥泪。
他望着不知何时被人刷了新油漆的朱红城墙,恍惚看到那天父亲死前的景象,他说:“我的孩子,你是新的皇帝了。”
皇帝挺直腰,如今变得强壮的身体,终于将那身皇袍撑起,没了褶皱。
此刻,夜幕已至,万籁无声,唯有明月当空,穿一身龙袍的高大男孩对着朱墙低声抽泣:“父亲,从今天起,我就是皇帝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