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初夏,这是我入伍的“第八个年头了”,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家里的“亲人”、“朋友”还有曾经在我入伍以后,说等我回家结婚,而“分手的初恋”有时候夜晚在大西北“戈壁滩”夜晚望着天空的星星,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在白天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八年了、八年能让一个人“成长”、“成熟”、“变老”等,在此我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我自己心里也是复杂的,“挣扎过”但也时刻提醒自己“做事情,面对任何困难也会,不要犹豫不决”,那就是“退伍,转业回家”,八年了,我们整整在“西北”,这偏戈壁滩,驻守了“八年了”。
不知道是对“军旅生涯”的不舍?对战友的不舍?还是“西北戈壁滩”的这块土地的不舍!或者说是,对回家的一种期盼,“想家了”。
黄昏时分,西北隔壁滩边陲国境,一颗带着草环的脑袋从山顶不起眼的角落探出来,阴冷的目光在寻找着什么,满脸油彩的脸庞挂着冷漠的表情,对生死的冷漠、冷静。
很快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儿,探出了一把SDV狙击枪来,狙击镜套在眼睛上继续观察,就像隐蔽在暗处观察猎物的野狼,没多久,这个人又缩回去了,再也没有了动静。
阴凉的风吹过半沙漠化的山峰,卷起漫天的黄沙,枯草打着卷也上了天,乌云压顶,气温骤冷,给这片荒芜的山野平添几分肃杀,眼看入秋的第一场雨就要降临,几只山鹰尖叫一声,带着不屈和狂傲,窜入云霄,很快不见了影子。
延绵起伏的山岭,一处相对平缓的山腰开阔地,飘扬着一面耀眼的红旗,红旗旁边是一片低矮的营房——华夏国西北国境线古道哨所驻地,山腰下面是一处峡谷,方圆几百里唯一贯通东西的古道,这条古道在古代非常活跃,是走私分子的黄金通道;在和平年代的今天,杳无人烟,只有这座不起眼的岗哨默默的守护者这条古道,防止有人偷渡。
古道哨所只有一个班的人,除了广场上瞭望台放哨的人外,其他人都缩在房间里准备晚饭,荒无人烟的哨所,日子过的百无聊赖,除了做饭,放哨,巡逻,娱乐就只剩下数蚂蚁,追野兔之类的事情了。被安排到边防哨所的兵,基本都失去了憧憬和希望,就等着退役回家。
班长亮亮是个老兵,湖南人,性格豪爽,为人仗义,深的战友们的爱戴,如果没什么作为的话,还有半年就退役了,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山野,平时连只鸟都难以看到,哪来的作为?军队没有功劳,升迁就是奢望。
“马上就要下雨了,这该死的老天,怎么不下黄金,“眼镜”,你是班副,你走一趟,带上雨衣,“吴峥”那个臭小子差不多该回来了,第一次去营部打报告(转业回家)顺便拉点哨所物资,别迷了路,被野狼叼走了,那就成咱们西北军第一大笑话了,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亮亮一边和面一边说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班长,哨所最高指挥官。
“得嘞,”正在烧火的一名士兵随口答应一声,将一截柴火丢下,起身来,足有一米八的个头,面容消瘦,身体壮实,军服很干净,熨烫的也很平整,虽然远处边境,军人的血并没有冷、依旧血性十足。
“班头,你还不知道吴峥?他可是我们这西北戈壁滩的老兵了,有(八年了吧),发起狠来,别说狼,就是老虎也得退避三舍,手底下硬着呢,不会是传说中祖传的武功吧?”旁边一名士兵笑呵呵的说道。就是啊,把他关在这个戈壁哨所,太“屈才了”,该让他好好自由了。
“别管是什么,那是人家的私事,谁没点秘密,我警告你们,他不愿意说,你们可不行瞎打听,免得大家尴尬,来日方长,兄弟要是愿意说就说,柱子,你小子还有半年也退了吧?打算回去干点啥?”班长亮亮问道。
当然是回家“娶个老婆呗”,俺妈早就想抱孙子了,哎、在部队半年不到,前女友就跟我分手了,不再联系我了,也联系不到了,不行的话那就“回家种地呗,在部队别的没学到,倒是长了一把子力气,种地最合适。”叫柱子的随口说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苦涩,当兵的谁不想轰轰烈烈一番?
谁又甘愿默默无闻的回去?要是能在部队提干,晋升那就好了,可是咱们在这“西北戈壁滩”八年了,怎么晋升?哎柱子说道:“班长”,那你呢,打算退伍转业回去干点啥?我么?哈哈,我能干嘛,在这个西北戈壁滩,我们学到的是拿枪,训练,怎么在遇到困难时能够快速的瞄准敌人,我们学到的时是,在遇到困难时,怎么能够快速的扣动枪栓的扳机,学到的是怎么,快速的将枪膛里的子弹,打进敌人的“心脏”。哈哈啊,实在,退伍转业了,没工作单位,这不,在戈壁滩哨所驻扎了八年,还学会了“炒饭、炒菜”那就回家了,开个“小饭店”,也不错。
班长亮亮说完后,厨房里,大家都开心的鼓着掌,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八年,真的说久不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柱子说道,班长啊,这个想法不错啊,还能自己当老板,没压力,以后等兄弟们退伍了,一起好好聚聚。好;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
“哪里打枪?”大家大吃一惊,纷纷放下手上的活,看向班长亮亮。
“是AK-477.62×39一款突击步枪。”班长亮亮竖着耳朵说道,忽然脸色大变,喝道:“不好,难道是外国“雇佣军?”是外来的突击步枪枪声,有情况,大家听我命令,从后门过去,抄家伙就地防御,不许出营房,小心狙击手。”作为一名哨所老兵,班长没有参加过战斗,但代代相传的经验听说不少,敏锐的感觉到出事了。
大家答应一声,纷纷向厨房后面冲去,厨房后面连着武器库房,大家平时武器不离身,这会儿饭点,哨所几年都没有出过事,大家有所松懈,做饭的时候把武器集中存放起来,这个疏忽却要了所有人的命。
还没等大家冲出厨房,外面一排排猛烈的子弹扫射进来,厚重的布帘、玻璃窗户根本挡不住子弹的攻击,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两枚手雷扔了进来,发出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厨房内的几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从听到枪响到遇袭身亡,前后不过两秒钟,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几名战士变成了尸体,都睁着眼,死不瞑目。
硝烟很快散去,一名身穿虎纹通用型迷彩作战服的人走了进来,这款作战服号称是山地丛林作战伪装效果最好的迷彩服,来人侧着身体,脸上抹着厚重油彩的人进来,头戴插满枯草树枝的钢盔,戴着一副战术墨镜,手上平举着M16自动步枪,头侧低,做着随时击发的姿态,脚穿防爆军靴。
这个人身后跟进来两个人,同样的打扮,单腿跪姿,平举着枪快速瞄准搜索房间里面的情况,一边通过耳麦说着“安全、无可疑发现”的话,慢慢起身来,往前两步,让开房门,让一名彪悍的壮汉进来。
壮汉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和其他人同样大半,枪口朝下,身上透着一股野兽般狂暴的气息,冷静的扫了一眼房间,眼光落在了厨板上还没有完全和好的面粉上,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冷笑,换换摘下战术墨镜,露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报告队长,击毙七人,加上哨兵一人,换防兵一人,一共九人,无其他可疑发现。”最先进来的人检查完厨房、后院情况后,马上转身回来敬礼报告。
“九人?”被称之为队长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疑狐,一股爆裂的气息从全身毛孔散发出来,喝道:“不好,据可靠情报,这个哨所一共十人,还少了一人,看来,我们打下哨所修养一晚的计划得调整了,通知兄弟们打扫战场,补给弹药物资后马上撤离现场,该死的,鬼手,查找周围,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是。”旁边一人喝道,转身冲了出去。
“把目标带过来。”队长冷冷的喝道。
不一会儿,一名同样全副武装的人带着一个面容发白的中年人进来,中年人大约五十左右,有些秃顶,得体的西装满是淤泥,戴着一副黑金丝眼镜,透着一股书卷气息,看上去像个搞化学研究的,惊慌的看着满地的尸体,沉默不语。
“古先生,都说你们华夏国是雇佣兵的禁区,没人敢进来,我看也不尽然嘛,你们就他妈的会吹牛皮啊!我们蝰蛇佣兵团还不是轻松把你带到了边境线,看看这些华夏人的战斗力,弱不禁风,我们只需要两秒钟就摆平了,全部放倒哈哈哈!”带队的大队长得意洋洋的说道。
被称之为“”古先生“”的人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谄媚的笑道:“那是,谁不知道你们蝰蛇佣兵团?世界佣兵排行前五,前两天那支侦察排都栽在你们手上,三十几个人,连求救的信号都来不及发送出去,更何况他们这些边防小兵,哪里挡得住你们前进的步伐,看来,我能够顺利出境了。”
“当然。”大队长傲然说道,并不在意古先生话里面的讥讽意味,继续说道:“你看不起这些边防小兵?也是,你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出卖,怎么会在乎这些小兵的生死,看在你是雇主要的人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原本答应让你好好休息一晚的计划调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古先生不满的说道:“别忘了你们的原则,信誉第一,佣兵没有了信誉,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混?”
“少拿这些唬我。”大队长坚毅的脸庞闪过一抹杀气,冷冷的喝道:“如果你不想死就留下,忘了告诉你,哨所原本十人,现在只有九具尸体,这意味着什么?用你化学研究方程式的大脑好好想想吧,另外,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找套军服换上,暴露只是迟早的问题了,动作快点。”
古先生欲言又止,有些忌惮的脱掉外衣,从旁边随便拿起一套军服穿起来,大队长冷冷的扫了古先生一眼,这一眼却让古先生大脑放佛被针扎了一般,全身冰寒,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过来,不由大骇,赶紧低头胡乱穿衣服,刚才那点不满情绪烟消云散,这一路来,古先生见识了队长杀人的手段,内心惊惧。
队长见古先生老实了许多,收起了知识分子的那点倔傲,满意的冷笑一声,耳麦忽然传来同伴的示警:“队长,蝰蛇分队侦察到一段通话频率,怀疑是华夏国的特种部队追上来了,距离我们大约十公里左右,咦,发现一名华夏国士兵赶马板车过来,要不要狙杀?。”
“十公里?可惜来晚了,外围的兄弟们都撤回来吧,准备出境了。”队长不屑的冷笑道,脚下就是边境,随时可以离开,只要出境,华夏国的特种兵就不敢随意追击了,谁说华夏国是佣兵的禁区?想到得意出,队长心情大好,随口说道:“狙杀后快速撤离。”
“不好,对方好像有所警觉,停下来了。”刚才那个声音惊讶的说道。
“不管了,快撤。”队长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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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山野,枯草萎靡的趴在地上,无力的抗争着日渐寒冷的山风,一些更是被风吹起,打着卷,去了不知名的远方,高原的天空依旧湛蓝如洗,白云悠悠,看不到什么生机,在不起眼的山梁上,一架马板车停下来,瘦弱的老马打着响鼻,喘着粗气,套在马背的板车上堆放在一些麻袋,一个年轻人拿着马鞭蹲在马车后面的地上绑鞋带。
年轻人大约25岁左右的样子,穿着干净的军服,带着军帽,脸庞被高原紫外线嗮的发黑,但掩盖不了俊朗的容貌,双眉粗厚如剑,鼻梁挺拔,透着超越同年人的成熟,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气息,配上灵动的双眸,却又透着一股子精明和机灵劲,刚柔相济,让人信任的同时,又不免产生一种亲近感。(你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位八年的老兵。)他就是“吴峥”刚从军区交了退伍转业申请,带着哨所军需物资!
年轻人并不知道被狙击手盯上,更不清楚蹲下来系鞋带的动作给狙击手造成一种错觉,从鬼门关走了个来回,狙击手接到撤退命令后放弃狙杀离去,年轻人系好鞋带起身来,一米七六左右的身材很健壮,军服穿在身上笔挺、威武。
“老马头,走啦,回去给你好好洗个澡,梳理一下你美丽的毛,再不回去咱俩就得露宿荒野了,该死的天气可不会同情你我。”年轻人扬了扬手上的马鞭,嬉笑着说道,马鞭并没有落在马身,倒是冷风从袖口钻进去。
年轻人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紧了紧衣服,跟着马车朝前走去,或许是感觉到了天变冷的缘故,老马走的比较快,年轻人小跑前进才能跟上,身体开始热乎起来,年轻人笑道:“老马头,不愧是好兄弟,知道兄弟我冷,谢了,回头找匹母马给你做伴。”说着抬头看看天际,天色阴沉下来,眼看暴雨就要下来了。
进入雨季的高原地区,雨来的很突然,去的也很快,年轻人倒不怕下雨,但担心雨水打湿了马车上的生活物资,想到哨所里的战友,年轻人心里面很温暖,来哨所也快半年了,战友们的关心和爱护给人家的温暖。
“这该死的贼老天。”年轻人骂了一句,继续催促老马快跑起来。
“嗷哦——!”
一声狼啸打破了荒野山岭的宁静,年轻人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匹野狼,这是一匹落单的饿狼,在这个大雨即将到来的黄昏,急需要食物补充体力的饿狼是最难缠的。
希律律!老马咆哮一声,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慌乱,而是扭头看向年轻人,年轻人上前抚摸着老马的脖子,安抚老马的情绪,一边说道:“老马头,今儿个咱俩这运气可不怎么样啊,又是暴雨,又是饿狼的,天要黑了,你继续赶路,饿狼交给我处理。”话说的轻松,眼睛里却透着凝重,野狼难缠,饿狼更加,为了活命,饿狼能咬下自己的后腿充饥,更何况猎物当前。
老马好像听懂了年轻人的话,继续朝前赶路,老马识途,倒是不用担心走错路,年轻人将马鞭扔到马车上,从马车麻袋下面抽出一把开山刀来,刀长两尺有余,宽八寸,刀背略厚,刀身略有点弧形,刀把用红包缠绕,无鞘。
开山刀在手,年轻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少了刚才邻家少年般亲和,多了一抹刚毅和冷峻,双眸凝视呈针芒状,冷冷的看着野狼,单手握紧了开山刀,手背青筋毕露,身体微曲,如临大敌般。
饿狼的残忍和疯狂,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够感受到,吃饱了的野狼对食物要求不高,遇到人类都不会主动进攻,但饿狼没有这个概念,为了生存,无所顾忌,或许是被年轻人的挑衅刺激了,饿狼疯狂的奔袭过来。
看到饿狼奔跑的速度和幅度,年轻人脸色更加凝重起来,这是一匹有着丰富经验的饿狼,奔跑的时候保持匀速,直线,这有利于缩短攻击距离和时间,看上去并没有出全力,说明对方还没有饿到脱力。
年轻人没有动,以逸待劳,冷冷的看着扑过来的饿狼,双目精光闪烁,手上自然下垂的开山刀转了个方向,刀刃超前,眼看着饿狼越来越近了,年轻人还是没有动,面对饿狼,慌乱只会加速死亡,显然,年轻人有着搏杀饿狼的丰富经验。
饿狼转眼间扑了过来,相距五六米的时候,猛然起跳,高大的身体高高跃起,张开了血盆大口,前肢锋利的利爪在黄昏余晖下散发着寒光。
高高跃起的饿狼在空中无从借力,不可能再变招,年轻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面对凶悍扑杀过来的饿狼,不动如山,动如脱兔,爆喝一声“杀——”,脚下猛然用力一蹬,身体不退反进,朝饿狼反扑过去。
眼看就要和饿狼相撞在一起的时候,年轻人脚下用地侧蹬,身体诡异的下蹲,朝侧面躲闪过去,手上的开山刀顺势朝前面撩杀过去,噗的一声,锋利的刀刃直接刺入饿狼腹部,鲜血狂飙。
“噗通!”饿狼高高跃起的身躯重重摔在年轻人脚下,悲愤的呻吟起来,不甘的看着年轻人,身体蜷缩,挣扎,试图站起来。
年轻人超乎寻常的冷静目光锁定饿狼,飞起一脚,直接命中开山刀刀把,开山刀噗的一声,刺进去更深了,饿狼嗷嗷惨叫起来,昏黄的眼睛紧紧盯着年轻人,很快变得暗淡起来,没了生气。
看着死去的饿狼,年轻人暗自庆幸不已,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的拼杀可谓险之又险,如果不是饿狼高高跃起攻击,没有了回旋余地,如果不是沉着冷静的等待反击一刻,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年轻人拔出开山刀在饿狼身上擦拭干净血迹,长嘘一口气,见老马已经走远,拎起死透了的饿狼快步追去。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饿狼绝对不好对付,刚才的搏杀,无论早一刻还是晚一分反击,饿狼只要不是身在高空无处借力,都有回旋余地,结果未可知。
年轻人将饿狼尸体丢在马车上,笑嘻嘻的说道:“老马头,兄弟我身手咋样?这狼皮给你做坎肩肯定不错,披着狼皮的马一定很拉风,会有很多母马主动倒贴,千万别感谢我,谁让咱俩是好兄弟呢,当初我中暑荒野,要不是你,我吴峥早成为一钵黄土了。”嘻哈玩笑的样子,已不复刚才的冷峻和肃杀。
老马长啸一声,算是回应,撒开蹄子继续奔跑起来,年轻人笑骂道:“听到母马就来劲了,你这匹老不死的色马,别到时候拉稀。”说着追赶上去。
一人一马在荒野上奔跑着,天黑时分,暴雨如注,倾泻下来,打在脸上,生疼,年轻人赶紧抽出马车上的帆布盖好麻袋,一边催促老马加快速度,眼看前面哨所在望,松了口气。
待跑近些,叫吴峥的年轻人闻到一股异常的血腥味,再看瞭望台上哨兵不见,不由大惊,警惕的抽出开山刀来,双目精光闪动,锁定营房方位,将身体藏在马车后面,小心的前行,没多久,就看到广场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雨水变得猩红起来,叫吴峥的年轻人大惊,快步跑上去,浑然忘了这么过去有可能成为狙击手的目标,翻看地上的人一看,吴峥脸色大变,是班副,再熟悉不过的战友,半边脑袋都被掀飞,已经死透。
“班副?”吴峥惊慌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的人,昨天还一起吹牛打屁,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没想到自己出去一天回来,最亲密的战友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猛然想到了什么,大陆抱起班副尸体朝营房狂奔过去。
吴峥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方寸大乱,将基本战术躲避丢到九霄云外,浑然不知这么干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还好敌人已经撤离,否则死多少次都够了,脑海中只有担忧和愤怒。
来到营房,吴峥看到厨房已经被烧焦,厨房周围的房子也烧的不成样,要不是暴雨下来,只怕整个哨所都会化成灰烬,吴峥疯狂的冲进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间间查找,最后在厨房看到几具烧焦的尸体。
“班长?”吴峥脑子唰的一下懵了,身体一软,坐在地上,抱在怀里的班副尸体也掉在了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眼睛愣愣的看着满地焦黑的尸体,浑然不觉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吴峥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强忍着伤痛,默默的跪下磕头,脑海中满是战友们昔日一起玩闹,一起疯狂,一起吹牛的影子,一行虎泪滚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咚咚咚!”三个重头磕下,额头一片血红,吴峥脸色悲戚的说道:“班长,兄弟们,你们在天之灵一定托梦告诉我真相,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庞大的杀气冲天而起,周围空气仿佛燃烧起来。
慢慢恢复理智后,吴峥见地上满是弹壳,墙壁上有许多弹孔,显然攻击的时候很突然,大家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事后一把火,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绝对不能放过这群人,血债必须血偿,想到这里,大陆飞快的冲向电讯室,发现无线电台还是完好的,能和外界取得联络,紧急的向军区,报告了哨所发生的遇难。
“轰!”忽然,一声爆炸声响隐约传来。
吴峥大吃一惊,寒着脸飞也似的冲到外面,天色已晚,茫茫山野黑压压一片,暴雨如注,根本看不清,“难道是打雷?”正疑惑间,忽然又一声爆炸声隐约传来,虽然很微弱,但还是听的分明,不像是打雷,吴峥赶紧扭头望去,远处雨夜黑幕中红光闪烁,很快又漆黑一片。
“是手雷爆炸。”吴峥冷冷的看着暴雨夜深处,手雷爆炸的地方,双目寒光闪烁,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一脸愤怒,猛的扭头冲回营房。
哨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勘查,现场不能动,否则会破坏线索,吴峥找来纸笔,写了几行字后,将纸条放在显眼位置,捡起弹壳压住,拿起一把哨所标配的95式自动步枪,却发现枪身已经被子弹打坏,不能用了。
无奈之下,吴峥将枪放到一边,眼角不经意发现平时用来放柴火的地方已经烧成灰烬,灰尘被门口进来的风吹开,露出一把三菱刺刀来,吴峥知道这把三菱刺刀是班长的心爱之物,整个哨所就这一把,平时大家没少拿来玩。
大喜之下,吴峥捡起三菱刺刀,看着这把用合金钢锻压打造而成的三菱刺刀,不由想到:“难道是班长和兄弟们在天上看着自己,让自己用这把刀去报仇?”想到这里,大陆更加坚定了报仇的心思,飞快的朝武器库房跑去。
库房里不多的武器弹药都被洗劫一空,找不到一颗子弹,一把能用的枪了,吴峥想起班副珍藏的一把65式陆军匕来,据说是上级特别嘉奖的奖品,任何时候都随身携带,再次冲到厨房,认真检查了一下烧焦的战友遗骸,可惜什么都没有,匕首不可能烧焦,肯定是被人带走了,想到这,吴峥气的肺都要爆炸了。
“王八蛋!”吴峥骂出声来,寒着脸跑回不远处的营房,找来一个行军包,把能用的食物、衣服等装了一大包,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穿上雨衣,操起三菱刺刀和军用手电,再将行李包背在背上,走出营房。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暴雨更盛了,寒风呼啸,给整个荒野山岭平添几分肃杀气氛,无尽的黑夜令人心悸,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洪荒猛兽。
吴峥略有些稚嫩的脸庞变得坚毅起来,虽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虽然没真正杀过人,甚至连枪都打不准,但吴峥有一颗不屈的心,一腔澎湃的热血,为了给兄弟们报仇,吴峥豁出去了。
门口不远处的广场上,老马暴躁的打着响鼻,用头拱着走上来的大陆,刨动着前肢,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吴峥轻轻抚摸着老马的颈部,从马车上抽出开山刀来,语气坚定而又略带遗憾的说道:“老马头,不能给你做狼皮坎肩了,兄弟们还在天上看着我呢,必须去,别劝我,你也找个地方躲雨吧,明天上级就会派人过来查看这里的情况,你也该退休了,好好保重。”说着,一脸决然的大踏步朝爆炸声响起的方向跑去,义无反顾,坚定有力的脚步踩在雨水中,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兄弟们在践行,在祝福,在道别……。
猎人出身的吴峥从小生活在森林,对森林有着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野外生存能力不算太差,加上参军后身体素质上了一个台阶,暴雨中,吴峥走的很快,几乎小跑前进,手上的开山刀握的很紧,雨水顺着刀柄往下流,一道闪电撕裂夜空,映出大陆刚毅的脸庞,开山刀寒光闪现,放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愤怒。
没有了爆炸声做引导,吴峥全凭判断急行军,暴雨能够冲刷掉所有痕迹,不可能找到什么线索,这样追击显得有些盲目,但吴峥无怨无悔,不做点什么心理堵得难受,想到惨死的兄弟们,一颗心就要爆炸似的,全身充满了力量。
两个多小时的狂奔,吴峥一口气喘不上来了,体力透支的非常严重,不得不放慢脚步,改用行走方式继续赶路,不觉来到一片山坡上,看到地上居然有两枚弹壳,大陆赶紧用军用手电筒四处扫射,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快走两步,捡起弹壳一看,果然没错,但看不出什么线索来。
“难道是国内特种兵追来了?”吴峥猜想到,精神不由大振,热血沸腾起来,作为一名士兵,吴峥将特种部队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和方向,可惜在新兵连暴打了一名关系兵一顿,被下放到了边防哨所,这辈子,难。
想到有可能是特种兵追捕过来,报仇有门,吴峥精神大振,仔细观察一番地形,凭借小时候打猎的直觉,选定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没多久,吴峥看到了一些手雷爆炸后的破片,静静的躺在地上,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吴峥捡起破片看了一眼,随手扔掉,四处寻找起来,很快锁定了一个小坑,里面已经积满了雨水,这个坑应该是手雷爆炸造成的弹坑,大陆观察了一下地形,四处寻找起来,战斗痕迹已经被暴雨彻底掩盖,只剩下弹片和弹壳,吴峥根据地形猜想当时的战斗场景,再根据凶手往西溃逃,追兵从东追来的前提,判断出大致方向后,果断的继续追查上去。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暴雨总算停了下来,吴峥又困又累,放慢脚步,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大嚼起来,再拿出军壶喝了点水,感觉眼皮耷拉下来,头晕晕沉沉的,一夜急行军,加上注意力高度集中,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想到仇恨,吴峥咬牙坚持。
又走了一会儿,太阳出来,吴峥爬上山坡一看,周围群山逶迤,连绵不绝,山坡枯草灌木丛生,根本找不到路,也没有人烟,荒芜的令人窒息,放佛进入一个死亡的无人区,只有几只鸟飞入高空,欢快的鸣叫,给这片死寂的荒原平添几分生机,大陆知道自己迷路了,而且也彻底断了线索。
心烦意乱之下,吴峥一屁股坐下来歇息,微闭着眼恢复体力,按照家传的秘法呼吸起来,吴峥祖上世代打猎为生,传下来的就只剩下一把土喷子和这套秘法,没有任何名字,也没人知道从何而来,代代相传,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人变得耳聪目明,体力恢复加速,在森林里打猎最合适。
毕竟是没有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百战精锐,吴峥从新兵连下边防军虽有八年时间,怎么算都是一名边防兵,只需要守护好祖国的边境线,凭借一腔热血追到这里,靠的都是小时候跟着父辈打猎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体魄,一夜狂奔,基本耗尽,渐渐沉睡过去。
“轰!”一声隐约的爆炸声响起。
沉睡的吴峥猛然惊醒,眼睛里爆裂出一道精光来,一个鲤鱼打挺站好,举目四望,却什么都没有,山还是原来的山,茫茫一片,云淡风轻,大雨过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令人心旷神怡,吴峥抬头看着高空的太阳,肯定刚才不是错觉,高原上的大晴天不可能打雷,唯一的解释就是爆炸声响。
想到这里,吴峥精神大振,飞快将行李背上,抓起开山刀,冷峻的双目四处张望,等待又一次爆炸声响起,在家传呼吸之法的作用下,短暂的休息让吴峥完全恢复体力和精力,整个人看上去又神龙活虎起来。
“轰!”又是一声爆炸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