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现在打电话，给你的那位犀牛先生，我就和他说，‘我也喜欢你爱人’，我要和你抢女朋友。怎样啊。啊？你说话啊李秋鹿。你哭什么。你凭什么哭？你有什么理由哭！是你，是你要离开我的。我对你的好感你本来可以不去回复，可你呢，为什么要招惹我啊，为什么……你让我对你的爱无边际的扩大，又突然消失，断绝了我的希望。现在的突然出现呢？你不该这样去折磨我啊，你不该……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你知道的啊。
她搂着我，身体冰凉。我把耳朵抵在她的胸口，奋力听着她的心跳。
她说，她爱我。
她从未离开过我。
“你想我了，就去凌江边走走。”
“答应我，别再乱吃药了，别再伤害自己了。”
“我若乖乖的，又怎会见你。”
“我爱你。”
“你恨我吧。”
“你看凌江里的，月牙的影子，多好看。”
6
我在高一的下学期，因为精神状态一直无法稳定，选择了休学。
还好住进了医院，再也没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扰我的生活了。学校里有些奇怪的家伙，明明自己臭的要死，到处造谣我和李秋鹿的故事。我和李秋鹿没有去殉情。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李秋鹿不出现在这所学校不代表她死了。她很好，比你们都好。至少不会染上你们这种恶心的腐臭。劝您闭嘴。
她不在，但她一直在。
我已经失去了李秋鹿，我不能再失去我自己。
她像座融化的冰山，我找不到她了。
我向身边的人问起李秋鹿，问起那晚之后的事。他们从不回答。他们全都失忆了。
郑天会来医院看我，和我聊些学校里的好玩儿事，带来老师和同学写的话。我装作开心，感谢他来看我。他便更有兴致的去聊些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我附和着他，一遍遍的默读“李秋鹿”这个名字。你快也和我一样，说出“李秋鹿”这三个字吧。可他从不。我若是主动说起，他会用一种不解的表情看着我，说着和那群撒谎精大人一样的话。
直到我觉得，李秋鹿好像从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一分一秒。
学校保持着我离开前的模样。
世界按照它的规律。
只不过是，张铭皓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世上再无一个温婉清澈的李秋鹿。
李秋鹿和我说过，她想换个城市去学习。
以后，要考上同一所大学。
大学时，与李秋鹿重逢，她身边站着的，是犀牛。
郎才女貌。
你说你的不辞而别，要我怎么去学着原谅。
我恨她。
真真切切的恨她。
可我见她第一面时，仍是想起那年红透的耳根。
想起初中毕业的暑假，她约我去凌江边。
她问我，我爱不爱她。爱。她搂住我的脖子，吻我。湿热的空气黏在睫毛上。她说她要走。我的眼泪流进她的锁骨。她拉我走到江岸的低台上。我抱紧她，怕她掉下去。她食指的关节划过我的下眼睑，手指是冰凉的。我用手环住她的腰，她的呼吸，我的心跳，融入江浪。
我怎会不爱她。
7
凌江边的夜总是很冷清。
风仍是卷杂着湿气。
她冲我笑，傻傻的，挤出对小泪窝。她还是那么爱笑。
她问我，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一对很相爱的年轻情侣，在夏天一个冰凉的夜里，来到凌江，抱在一起，却选择了投江殉情。他们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爱，不想让爱变淡，宁可选择这种方式让爱永久的停留。
我不信。
“张铭皓。”
“嗯？”
“我真的好喜欢你。”
“嗯。”
“那你陪我好么。”
“嗯。”
“我爱你。”
……
冰冷的夜里啊，我再一次弄丢了我的李秋鹿。
我的爱人告诉我啊，只要我爱她，只要我时时想着她，她会来找我的。
我总会如愿与李秋鹿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