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开膛手
1
我出生在“大同时代”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和平的年代。
早在一千五百年前人类解决了疆界问题,面对能源危机,人民判断多个政府是不必要的,因此各国人民无视了政府的纷争联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新的政府体系,“民权联盟”,至此各国衰弱,联盟兴起,之后十多年内就没有了“国家”的说法。
之后的人类开始征服星辰大海,消除国界时人类迎来了一次技术爆炸,使人类具备了登上太阳系各大行星并合理利用一切化学元素作为能源的技术,而各大行星的登陆使能源不再短缺,因此人类又迎来了一次技术大爆炸。
一千五百年,对亘古的星辰来说不过弹指,对于人类来说,太长了,长到足以使人类文明脱胎换骨。
人类征服了星辰的每一个角落,足迹遍布了整个宇宙,宗教失去了棱角,因为信徒们都是追求宇宙永恒规律的科学家,不可能发动史书上的所谓“圣战”,争端失去了意义,因为人类没有了所谓差距,文学停滞不前,大体无非是讴歌和平的现世并与金戈铁马的过去做对比,更没有了所谓的犯罪,警察早就成为了摆设。这个时代被称为“大同”
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我的父母多半都没见过彼此,人民在成年后有义务捐出自己的生殖细胞,接着医务部门在流水线上“生产”小孩,当然在交合时使用纳米机器人也是人民的义务。而在这样的流水线上,我诞生了。
2
“我走了,你的技术不错”床头柜上留下了这样一行娟秀的字迹。
她是昨晚走的?还是今早?我不知道。她叫安娜?还是叫安?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昨晚六点我看见她就邀请她了,然后就一起回家了。
这种事情像吃饭一样常见,毕竟都是解决生理需求。
我给自己做了些早餐,和往常一样的黑胡椒牛排,我像往常一样的去上学,和往常一样的朋友聊着往常一样的话题,然后和往常一样的回家。
但我没有和往常一样的邀请女孩,这让我感到新鲜。
3
阿尔法天体静静的反射着奥德修斯星的幽光,这光华洒满了我的房间。
我凝视着这光华,坐在椅子上,不去关注今天的新闻或者更新的文章或游戏,因为肯定和往常一样,我讨厌不变的规律,所以我大概当不了科学家。
我思考着,为什么我老要做这些和往常一样的事。
现在的诸多人类一旦毕业,就讲自己沉溺于娱乐和性,社会的运作靠人工智能,社会福利好到让人没有贫富差距,因此大多数人早就不工作了,工作的人也就按两三个按键就完事的程度。
一千五百年前的人类总在思索一个问题“我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思辨被当今认为是笑话,标准答案是“我的意义在于为人民联盟前进,为人类文明前进!”
这个答案在一千四百年前到四百年前都很振奋人心,但对于征服了星辰终焉的近日来说,这个答案没有价值。
人类文明已经很久没进步了,那么作为意义的标准答案其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那,我的意义是什么呢?我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出我是我,而非芸芸众生的证明呢?
无论他们怎么歌唱这个时代的美好,我却讨厌这个时代。失去了纷争和目的的时代还剩的了什么?只不过是一堆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沉醉在享乐里无法清醒的皮囊罢了。
4
我,不可思议的爱上了古战争。
理由是多数古代英雄就是在战争中实现了价值,但现代对这部分人评价都不太好因为一将成名万骨枯,他们造就了伏尸百万,血流千里的场景。
伏尸百万,血流千里,我明白这很残忍,很血腥,但这也让我激动不已。
我将自己的思想赋予在文章里,虚构了一场现代战争作为小说发表,但被打回来了,原因是战争不符合联盟核心价值观。
但战争符合我的价值观啊,真遗憾,我有点希望我的价值观被认可。
5
我在现代数据链路,医学,古战争历史这三个学科得到了博士证明,他们告诉我我是很少见的三博士学位。
有好几个女孩子来找我,但我不喜欢多飞,就选了其中一个我最喜欢的。
结果她是来找我补习的,但我还是和她交合了,带有一些强迫性质,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前感觉好了很多。
似乎被强迫对她来说也很新鲜,交合过后,我们的话反而变多了。
我对她述说了我对战争的认知,但她对此没有概念。
我开起了玩笑,说古战争里可能前一秒正在热切交谈的人,后一秒就血肉横飞,血还溅在前一个人脸上。
我突然住了嘴,她小脸变得惨白,她指着我不正常的脸色说“你看,你也被吓到了吗吧!”
6
我告诉她我想和她多待几天,她答应了。
我把她带到了市中心,此时三点二十五,再把她带到河边,三点二十七,我告诉她站在河边标志性的雕塑那里好看风景,她顺从的站在了那里,此时三点二十九。
还有一分钟到三点半,所以我开起了话题。
“你知道吗?其实数据链路很脆弱,只要稍微进行调整,为人民的东西就会为自己所用。”
“嗯?什么意思?”
“就是说,干扰数据链路传输数据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无聊的对话,但我决定继续“比如,我干扰后,就可以让无人机,运货车这类东西改变原路线。”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一辆运货车就以高达300km/h的速度撞了过来,撞在了雕像上,刚好三点半。
她在我面前被撞成了碎片一类的东西。
“前一秒还在说话的人,后一秒血肉横飞,血还溅在前一个人的脸上”
我这样回想着昨天的对话,一边联系那些如同摆设的警务人员。
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寇野萍,野之萍,在风中凋谢,宛若玫瑰。
7
“数据链路出了问题,这是一场事故,先生。”他们说
“我可是数据链路的博士哦,如果不是你们不定期检查,怎么会出这种问题?”我撕心裂肺的吼着,因为不这样我就会笑出来。
路人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接着对他们露出一副愤慨的表情。
他们很尴尬,把我送了回来。
稳定的数据链路不需要检查。他们果然是白痴!
8
催眠术作为一种医疗手段被广泛推行,尤其在催眠密码被发现后,只要不对医师设心防,就会被催眠,无论何时何地。
而这个时代,谁会对微笑的陌生人设心防呢?
所以在监控被关的情况下我拿着电磁脉冲炸弹站在城市数据链路的中枢。
在现代,数据可非单纯的记载那么简单,他负责传输给所有人工智能指令,而没有指令,大部分人工智能就会罢工,毕竟人工智能还不太擅长用自我意识判断。
所以一旦炸坏中枢,其后果相当于近古代的全城停电停水停气。
炸毁后,纳米机器人会启动备用数据指令并过来修复,这个过程大约要四小时。
全城陷入黑暗,只有阿尔法天体静静的将光华洒向人间。
四小时够我做很多事了,我激动得热血沸腾。
无法描述这激动,无法描述这欲望,我还要归纳整理这崭新的、变态的、令人欣喜的自我。
但在归纳整理之前,我还要做一些成就这全新自我的事情。
我感觉我找到了我人生的意义,我平生第一次感觉我做事有了如此强烈的动力。
9
次日新闻“受害者为:玛莎·塔布,玛丽·安·尼古拉斯等五位女性,被凶手用被专业人士称赞的解剖手法肢解,警方开始全力搜寻,这手法让我们想起了十九世纪的开膛手杰克”
我戴上手套,披上风衣,再戴个帽子,我的人生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Jacktheripper”,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