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现在要去见约瑟夫,需要你帮我照管一下这个孩子好吗]
[不,我不行,我甚至没给自己做过饭,这绝对行不通]
[求你了,凯蒂]鲍勃的眼神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绝对不可能,你这是把我当成了……鲍勃?]
[好吧就一会儿]
鲍勃看上去很紧张,凯蒂担心地问他,鲍勃应付几句便出门了
所有的大城市的夜晚都是一样的,纽约也不意外,极具现代风格意味的工业式建筑风格融汇在各式各样的街角和广场,令人眩晕的橘色的光线铺满了整个曼哈顿,令酒红色的砖墙外墙面看上去变成了橘色,各个不同人种的皮肤,也被染成了橘色。
约瑟夫脸色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嘴唇张开又马上闭上,鲍勃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远处不断移动角度的巨大的自由女神像,一言不发
[拜托,鲍勃,让我帮助你]
[得了,快闭上嘴]
[这是我们俩的孩子,好吗,我也是他的爸爸]
[不,你不是,我只要想到你和那个迈克在我们的床上做爱的样子,就让我恶心]
[鲍勃,亲爱的,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从来没有]
风刮过来,像刀面一样划过鲍勃的侧脸,金色的长发被凛冽的风撩起来,眼眶的红色连夜色也没办法盖住
约瑟夫哭的厉害
[亲爱的,求求你,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求求你]
……
车最后停在了哈德逊河边,黑漆漆的深夜,透过车玻璃可以看见两人坐在车里痛哭,鲍勃感觉内脏就像在燃烧,感觉眼眶在燃烧,远处大片的橘红色灯光里,绵延不绝的建筑和世界,都在燃烧
[烧,烧起来]
【距离比赛五天】
[你觉得怎么样]
[谢尔?]
凯蒂咬着指甲,眉头皱着,两只脚踩着皮鞋不停地,快速地拍着地毯。
[停下!]
谢尔恶狠狠地瞪了凯蒂,把纸稿轻轻扔在桌上,一只手架在双眼上揉搓
[拜托,告诉我这个故事怎么样]
谢尔闭着眼,不说话
[算了,今年的比赛肯定没戏了,你去年也是这个反应]
[我,凯蒂你知道……],谢尔哽咽了一下
[这个纸稿,还有没有人看过]
[额,我想没有]
[凯蒂,这个故事]
[我知道,烂透了]
[是我见过的最美的]
[什么]
[你再说一遍,谢尔,我不懂,你的意思是]
[你成功了,凯蒂,你成功了,上帝啊]
店门铃响了,凯蒂兴奋地抱着皮包出门了,谢尔若有所思地在手机上发着信息,脸上挂着笑
凯蒂走在人群中,她从未感觉如此兴奋,穿着西装的人们从她的身边来来往往,她仍然显得那么显眼,酒红色的头发,那顶红色贝雷帽都让她看起来那么热烈,在这冷飕飕的阴郁的布鲁克林的街上,她看上去就像一支燃烧的火把,一簇漂亮的火焰。
【比赛前一天】
鲍勃的房间门是虚掩的,屋内传来强烈的吵人的摇滚乐,听见一个喊破了嗓子的男人在音响里嘶吼,凯蒂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转身要走,又转回来,轻轻推开了房门
[鲍勃,鲍勃你还好吗]
凯蒂在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和散落一地的书堆纸张里的沙发上,找到了鲍勃
他看起来糟糕极了,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不,像一个蔫了的茄子,一个烂掉的西红柿,总之,鲍勃看起来太糟糕了
[鲍勃,你看着我,看着我亲爱的]
[没事的,没事的,相信我]凯蒂捧着他的脸,余光扫过旁边的婴儿篮----空无一物
鲍勃的眼角被割伤了,一道粉红色的口子贴在脸上,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在凯蒂的手里扭动脸,试图挣脱
[他带走了他,我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