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
“我不想做什么,我觉得四年了,你活够了。”
“我...”
“嘘~我这儿有份遗赠协议,我觉得你可以圆满完成自己最后一份工作。”
...
画面最后一幕停留在刘建东拔掉病人氧气管的下一秒。
以及耳边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声音。
“刘、建、东、你、不、得、好、死。”
视频里的人,一个长眠地下,另一个,瘫坐在主位上脸色惨白。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个视频?”
“我明明...”
“让医院销毁了?”
阮胜雪暗暗一笑,缓缓扬起头看向视频中的父亲,生命消亡的那一刻,他伸着的双手青筋暴起,整个人却因为缺氧陷在床上毫无力气,心电图变成直线的瞬间,那双眼睛,睁得比平时看她时还要大上两分,显得恐怖却又无助。
一阵气血翻涌,她强压着腥甜的喉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那点钱那点权势还想掩盖你杀人的罪行?我甚至都不用问,往那儿一站就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山更有一山高这句话我送给目光短浅却想蚕食王国的你!”
刘建东脸色愈发灰败:“你是因为这个,才嫁给了林予茂。”
“不然你以为呢?”
“可你是怎么发现的?”
“噢,你说这个呀!”
眼前的女人突然娇笑起来,狭长的丹凤眼染上乖张的神采,目光却像毒蝎一样绞着他:“你看看这个...”
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抽出一份递给他。
刘建东接过来,触及到上面的字,目光一凛:“好你个阮震天!你在病床上躺了四年!居然还这么不安分!我就应该早点杀了你!”
“刘建东你闭嘴!”阮胜雪目光欲裂,转眼看着对方发狠撕起那份纸,又扬起愉悦的笑:“撕吧,我这还有好几份,你随便撕,反正没有一份是原件。”
...
刘建东被警察带走的时候,阮胜雪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我父亲待你那般好,你如何下得去手?”
那个男人闻言转过身,目光悠远,似乎是在找寻记忆里已经遗忘的事。
“四年前,你父亲发现我挪用了公款,苦口婆心地劝我去自首。那是一笔不小的数,我不想坐牢,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来来回回地说尽好话,我甚至向他下了跪...可是啊,你父亲的脾气你知道的...后来情急之下,我威胁他大不了一拍两散,逼急了就拿你开刀...没曾想,就这么一句话说完,他竟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所以那时候,他逼着我出国去...”
刘建东点点头,眼里终究透出一丝悔意:“可我从来没想过害你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后来又利益熏心...我...”
眼前人挥了挥手,不愿再听。
8
阮胜雪生了场大病。
事实上,她甚至没来得及走出那间如同战场的会议室。
医生说她忧心过度,身体又长时间未得到好好休息,超负荷运转之下,一朝病倒,恐怕得好好休养一顿。
她梦到了父亲,那个常年不苟言笑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凶着她,让她起来,骂她娇弱,痛心疾首地指责她如何挑得起公司这么大的担子。
她还梦到以前的自已,一脸骄傲地举着排名第一的成绩单,却只换来眼前人一句“你还可以更好”的回应。
那时候,心里失望了很多次吧。
后来渐渐麻木,不再言语,不再求表扬,眼神执拗地不停翻着书,直到变成如今这样。
不知道如果父亲还在,会不会终于夸她一句。
你做的真好。
眼睛缓缓睁开,随着目光聚焦,病床前是一张熟悉的,看了好些年的脸。
那张脸上,夹杂着懊恼、担心、迷茫...还有一丝阮胜雪从未见过的神色。
轻咳一声,林予茂面露惊喜。
“你醒了!”
“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
阮胜雪扭扭脖子,又扫视一圈周围,等目光重新回到眼前人身上,却看到刚刚的惊喜落了下去。
“胜雪,你真的,只是为了拿回公司,才同我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