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市郊区有一所荒废多年的卫校,当时因为生源少,师资力量匮乏,所以被搁浅多年。
学校教学楼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操场不是很大,但是却坑洼不平,四周的围墙大部分已经坍塌,用铁丝和绳子围着,一扇长满锈的破旧铁质大门,门上盘着铁链,用一把特大号的大锁锁着,也是锈迹斑斑,只有门前的几棵杨树略显生机。
附近的人说,这里夜里经常有女子的哭声,和怪异的叫声,每到起风的时候就会闻到一股霉腐的味道,整所楼看起来是那么诡异,附近的男人曾经结伴一起进去查看过,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怪异。
这使得人们对这所废弃的学校望而生畏,胆子小的女人走路会绕开这条街,不得不走这条街的时候,也都是结伴而行,大家都称呼这所学校为“鬼校”。
深秋的夜晚,只有两侧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忽闪忽闪的,因为是郊区,路灯也是勉强用,报修的工人迟迟未修理。
“江小凡,你慢点,等等我,你骑那么快干嘛?”
两个下晚课的高中生江小凡、刘远,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路过这里,很无奈这里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每骑到这里,两个少年都会提前百米加速而过。
今天老师延课了,所以放学比平时还要晚些,当他们拐到这条街的时候,整条街都空无一人,冷冷清清,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一阵冷风吹过,突然间那几个平时忽闪的路灯灭了,只有街头和街尾的两盏发着幽暗的光。
江小凡用他那大长腿使劲蹬着脚蹬,刘远个子矮,紧赶慢赶也追不上江小凡,吓的他在后面一直喊。
“真倒霉,今天的路灯还坏了,刘远,你快着点!”
江小凡嗔怪着,但是却放慢了速度,回头看看,刘远距离自己至少还有20米,江小凡两脚叉开踩到地上停下了,只能等着刘远了。
不经意间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卫校的校门口处,心里不免有些恐惧,想挪动一下位置,可是感觉两只脚就是不听使唤,两个手心冒着冷汗,眼神在略过卫校教学楼的一刹那,突然他惊叫了一声。
“啊……”
“怎么了,怎么了?”刘远惊恐且焦急地问,此时他也骑车赶到。
“你看,顶层四楼那个最边上的屋子里有火光一闪一闪的,有人影晃动,好像……好像有个人吊在窗户上。”江小凡用哆嗦的手指向大楼最角落的那个房间,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刘远顺着他指的方向,怯懦地瞄了一眼。
“哪……哪有啊,江小凡你是不是产生错觉了,咱们还是回家吧,我……我害怕。”
没等江小凡说话,刘远就慌忙地骑车走了,江小凡也骑上自行车,头也不敢回地跟在刘远的后面。
突然“嘭”的一声响,江小凡应声倒地,刘远吓出一身冷汗,回头定睛一看,江小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小凡……江小凡,你怎么了!”此时刘远硬着头皮下车,跑到江小凡的面前,他蹲下身将江小凡扶起楼在怀中一看,江小凡额头流着血,眼睛微闭,脸色煞白。
过了一会儿,江小凡微微睁开眼睛。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是孱弱地问道。
“你摔倒了,怎么回事呀?”刘远惊恐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骑着骑着我就摔倒了。”
刘远将江小凡扶起,去扶江小凡的自行车时,发现他的自行车后轮胎爆胎了,旁边有一块很尖锐的石头,自行车后架上夹着的篮球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你自行车的后轮胎压到这个石头尖上,车胎爆了,你失去平衡才摔倒的,你的篮球可能滚落到卫校里了,怎么办。”
“这么晚了别去找了,明天周五下午放学早,我们约几个同学再来吧。”两个人说完,就匆忙地离开了。
早晨,天阴沉沉的,江小凡起床后感觉浑身不适,肌肉酸疼,硬着头皮骑车去了学校,一上午他都是精神恍惚,萎靡不振。课间,刘远拿着一杯酸奶走过来,递给江小凡。
“一上午都看你有气无力的样子,你还好吗?要不然下午别去了,那个篮球别要了。”
“那怎么可以呢,那上面有CCA球员的签名,我好不容易托舅舅从上海带回来的,一会放学把小和大个都叫上,咱们一起去找。”
刘远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下午两点多钟,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学校回家了,江小凡、刘远带着同学小胖、大个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卫校门前。
深秋的风带着一丝寒意,卷起路边的枯叶,衬着阴沉的天气,使得卫校看上去更加的阴森恐怖,几个少年不禁打起了寒颤。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一会儿恐怕要下雨,过几天再来吧。”刘远有些怯懦地说道。
“胆小鬼,怕什么,你相信有鬼吗?”江小凡大声呵斥道。
为了给大家壮胆,江小凡第一个从破烂的大门走进卫校里,另外三人跟在他后面,他们围绕教学楼走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篮球。
“小凡,走吧,也许篮球压根儿就没有掉到这里来。”刘远有些焦急地说。
“我们到教学楼里看看。”江小凡站在教学楼的入口处,踮着脚尖边向里张望边说道。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想进里面探个究竟。
“我可不去,你们有没有听到‘嘎吱、嘎吱’好像挪动桌子的声音,太恐怖了。”刘远打着寒颤,一边说着一边向后倒退着。
“怕什么,有我们三个保护你,跟我来。”江小凡一把抓住刘远的胳膊,拉着他径直走向教学楼里。
教学楼的大厅满地的灰尘,地上有旧桌子腿儿、破的椅子,还有散落一地的废纸,墙上布满蜘蛛网,几个少年战战兢兢边走边四下张望。
一楼有几间教室,门都锁着,他们沿着走廊向里面摸索着前行,尽头最大一间教室门上挂着“实验室”的牌子,教室门虚掩着,几个少年一起走了进去。
这间实验室有两个教室大,几张桌子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墙上有几副人体和骨骼结构图,刘远一边看一边向前走着,突然感觉衣角被什么拽住了,他驻足定睛一看,吓得惊叫了一声:“啊,天呐!”
其他几位少年也都吓得抖动着身体回头观看,原来在教室的角落里摆着一个骷髅架教学模具,一只胳膊已经没有了,另一只胳膊勾住了刘远的衣襟,骷髅架子惨白的轮廓衬着外面阴冷的天气,让人不寒而栗。
“别怕,只是一副骷髅架子,这里也没有什么,咱们还是走吧。”小胖嘴里说着,但脸色煞白得吓人。
几位少年正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刘远突然停住了脚步,被讲台旁边墙上粘贴着的一幅图吸引了,那是一副布满灰尘的人体结构图,这张图差不多一人高,占满了一侧的讲台墙面。
刘远皱着眉盯着这幅图的眼睛,突然惊叫了一声,之后向后倒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此时外面一声响雷划过,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实验室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几位少年哭喊着抱在了一起。
“那幅画的眼睛能动,一双……一双带血的眼睛……”刘远一边哭着一边指着那幅图说道。
几个人浑身发抖低声啜涕着抱在一起坐在地上不敢动弹,脚像被焊住了一样,想跑却跑不动,此时的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江小凡观察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什么异样,壮着胆子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破旧桌子腿,走到了那幅画的近前,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不止,后背已经湿透了,被一阵阵的冷风袭过,一种刺骨的疼痛感,他直盯着那幅画的眼睛。
突然,那双空洞的眼眶里,睁开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诡异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小凡,江小凡吓得尖叫了一声,之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着那个破旧的桌子腿拼命地向那幅画打去,只听到“咚咚咚”,一阵一阵空洞的回声。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和尖叫声,那声音打破了这个寂静寒冷的傍晚,是那么空灵和刺耳,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几位少年尖叫着、哭喊着,一起向实验室的门口冲去,刘远拽了几下门没有打开。
“后门,后边还有一个门!”大个一边向教室的后门跑去,一边喊道。
几个少年蜂拥而至,从教室的后门跑到了大厅,可是教学楼的进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铁链从外面锁住了,此时空旷的大楼内又传来那位女子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几位少年像无头苍蝇一样战战兢兢四处奔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几人已经跑到了四楼,只有走廊最里面的那个教室门开着,此处的江小凡浑身已经湿透了,脚像灌了铅一样,再也动弹不得了。
“小凡,咱们到最里面的那间教室去,向外面喊人呼救吧。”刘远喘着粗气扶着江小凡向尽头的那间教室走去,大个和小胖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此时的几位少年已经筋疲力尽,身体极近虚脱。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阵阵的冷风透过支离破碎的窗户刮进来,吹到他们身上,那感觉刺骨的寒冷。天已经渐渐的黑下来,整栋大楼没有一丝光线。
几位少年借着外面住户的灯光摸索着向前走着,四楼尽头的那间教室的门半开着,当刘远打开教室门的一刹那,一阵阴冷的风迎面扑来,刘远和江小凡抬眼同时看到了窗户上挂着一个人,被风吹的四处晃动。
“啊……救命啊!!”大个和小胖看到后,声嘶力竭地大声呼救。
刘远和江小凡倚在门旁,脸色惨白得吓人,早已呆若木鸡,江小凡手里还握着那个破旧的桌子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向那个挂着的人,用桌子腿拼命地抽打着,嘴里还怒骂着:“让你吓唬人,我打死你。”
打了几下之后,江小凡停下了,怔怔地站在那里,一会儿他回过头对站在门口几个浑身颤栗的少年说:“只是一套旧衣服,进来吧,没事了。”
几个人在屋子里转了转,这是一个废弃的宿舍,旁边还有一张粗劣简陋的硬板床,窗台上有一个打火机,地面上有几个烟头。
刘远拣起烟头仔细看着,“这好像是近期抽过的烟。”刘远说道。
“这套旧衣服应该也不像挂了很久的,这里近期应该有人住过。”江小凡拽了拽那套破的衣服说道。
他四处望了望,靠在窗台前,几个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江小凡说道:“我们先不要慌,我感觉这些事情很是蹊跷,似乎是有预谋的,是人为的,一楼画里那双眼睛,是人的眼睛,那面墙的后面有人,这栋大楼里一定住着人。”
“大个和小胖你们守在门口,看看能不能把门锁上,刘远,我俩对着窗外呼救。”
安排妥当之后,江小凡和刘远站在窗户上向外面的路上,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几分钟后,楼梯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两个人,走到了江小凡几人所在的房间门前,大个和小胖已经守在门口。所幸这个教室的门可以从里面反锁,外面的两个人用力地敲了一阵门后,没有了动静。
江小凡和刘远的大声呼救引来了几位路人的驻足,他们站在校门外,此时的江小凡和刘远眼里闪着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依旧拼命地喊着:“救我们,救我们!报警,这里有坏人!”
这时,外面的那两个人又返回来了,其中一个男人喘着粗气大声怒骂着:“再喊,老子扒了你的皮,赶紧拿钥匙,快,快开门!”
紧接着听见一阵稀里哗啦拿钥匙的声音,大个和小胖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不停地追问江小凡:“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来了!”
江小凡把挂着的衣服从窗户上拿了下来,低下头对几人耳语了一下,之后四个人分开站在教室门两侧,外面的两个人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冲了进来,大个和江小凡将旧衣服套在两个人头上,对着两个人的后腰就踹了两脚,之后江小凡喊了一句“快跑”,四个人奔着楼下直冲下去。
四个少年一口气跑到一楼大厅,此时外面江小凡的父亲带着几个附近的居民也赶到了,手里拿着棍棒、铁锹,江小凡看到父亲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教学楼门被人用铁链锁上了,一时打不开,大人们用铁锹和棍棒将门砸坏,几个少年从里面钻了出来,几人早已湿透的衣服被冷风一吹冰冷刺骨,不禁打起了哆嗦,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冷。那寒冷和疲惫袭满全身,几位少年全都瘫坐在地上。
江小凡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这时由远至近传来了警笛声,两辆警车赶到了。
江小凡的父亲边走边向警察复述了经过,带队的林警官听后皱了皱眉。
他安抚了一下少年们,之后做了临时的部署,所有人分成三队,一队人去四楼宿舍找那两个壮汉,另一队人去一楼的实验室,最后一队人在教学楼门口守候。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人们举着火把,把整个教学楼照得灯火通明。
全部安排妥当后,林警官带着几个人和江小凡、刘远一起来到了一楼实验室,这里依旧乱糟糟的,满地灰尘,只是地面上多了一些江小凡几人曾经留下的杂乱的脚印。
江小凡走到那张墙画前面,指着那幅画的眼睛对林警官说:“这个眼睛后面有人。”
林警官走过去,看着墙上那个人体结构图黑洞洞的眼睛,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只笔,朝着那双眼睛戳了戳,只是一面墙,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又用手指敲敲墙面,发出空洞的回声。
“这后面应该是空的。”林警官回头对众人说道。
他把画一点点起了下来,露出了后面被人为改动过的墙体,应该是一道伸缩门,人体图眼睛位置有一个可移动窗口,林警官和其他人在墙上摸索着,试图找到能够打开这扇门的机关或者按钮,但是没有找到。
“会不会是从里面打开的。”江小凡的父亲说道。
“这是一楼最后一个房间,门后面不可能再有房间了,难道是地下室?这个门应该不常用,肯定还有其他的门。”林警官喃喃自语道。
“林警官,这个房间后面以前有个夹道,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封上了,肯定与这个是通着的。”一位附近的居民说道。
林警官带人到外面找到了与实验室连接的一个夹道,被一些乱草和苫布覆盖着,但是都用砖封闭了,没有找到入口。
林警官跟局里指挥中心汇报了情况,要求增援,将附近所有交通要道全面封锁。之后对实验室的那个门进行破拆,几分钟后,门被打开了,一股刺鼻的霉臭味铺面而来,让人作呕。
这是一道伸缩门,旁边可以操控开关,有一个很窄的台阶,站在上面,可以通过门上的小窗户察看外面的情况,台阶是向下延伸的,下面是个地下室,众人拿着火把继续向下走。
到地下室后,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间不足20平米的密闭空间,中间摆着一个长型案板,上面的东西杂乱无章、乱七八糟堆着一些吃剩下很久的食物,有的已经发了霉,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很刺鼻的臭味。
最显眼的就是桌子上那些白色的粉末状物体,被分别装成小袋子里,散落得到处都是,墙角蜷缩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佝偻着身子,瘦骨嶙峋,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木讷地看着众人。
地下室的一侧还有一道暗门,敞开着。
“屋里应该不止他们两个人。”林警官安排几个人守在地下室,他带领其他人顺着暗门摸索出去。
这是一条很长很窄的地下通道,没有灯光,大家打开手机照亮,几分钟后,看到了前面有光,是出口,走出去后,大家才发现这里是距离卫校不远的一个住户的仓库,空无一人,里面很多箱子。林警官打开一看,很多胶囊制剂,但是上面没有名字,他撕开一颗胶囊,白色的粉末从里面散落一地,他闻了闻。
“这是一家制毒和贩毒的窝点,小张,通知缉毒大队的同志,另外协调交通管理部门封锁各个交通要道,火车站,汽车站进行全面排查,对有形迹可疑之人迅速扣留,犯罪嫌疑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公安机关的大力追捕下,三名犯罪嫌疑人在火车站被抓获,在教学楼四楼的两名壮汉也被当场捕获。
经过初步审查,主犯外号“大飞哥”是居住在附近的无业闲散人员,无意间发现了这所荒废许久的学校后,召集了几名同伙,改造了这所废弃的学校,开始制毒。为了掩人耳目,经常让女友假扮女鬼夜里哭喊,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其中两名瘾君子就是在地下室的一男一女是制毒工人,因为长时间吸食毒品已经被折磨的非人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