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魅域(她的记忆)
那是发生在小学的时候,那时很懵懂,对于周遭的感觉都是模糊的。我也没有很好奇,更多的是惶恐,幼儿园给我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快乐,没什么朋友,只是有几个自认为是我的朋友跟我在同个年级,很遗憾他们也和我同班,我并没有感到雀跃。
在年级很小的时候,我显得特别的早熟。我可以一个人在房间内独自做这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因此没有玩伴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自在的事情。我不用迁就任何人,所以我很讨厌别人来侵犯我的世界。但想要保持这样的环境真的很难,你的家人也会打破这个平静。
这无疑是让自己感到悲愤却又无奈,就算是自己仅有的想法也不能得到掌控。父亲是个自大的人,而且喜怒无常,稍微不合他意时就会狠狠的扇你的耳光。而且他有很多的酒肉朋友,有时喝到伶仃大醉,是我和母亲把他那死狗一般的拉拽着,从楼下拉到了楼上。
然后扔在阳台的一个石台上,小时候这个石台是个搓衣板。母亲总会在上面用肥皂兑着水流全家人的衣服在上面来回的蹉跎。儿时因为好奇,在这个石台上把机械表砸得粉碎,就为看这个表里的构造,我觉得它是个神奇的东西。但结果是徒劳的,那块表是父亲买个母亲的结婚礼物,它已经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母亲并没有惩罚我,并把这个事情隐瞒了下来。母亲是个乡下人,没什么文化,耿直淳朴,嗓门很大,她比较不会像父亲那般,长大以后发现她是个悲观的人,总是伤春悲秋。有时自己对母亲的感受是不思进取的人,宁愿俯首在父亲的暴戾之下,在家里年幼的自己也并不是很尊敬这位亲人,甚至有点瞧不起。
小时候自己可以很冷静的去看待很多事情,内心总会不明来由的愤怒,看着什么都不是很舒服,总是和别人对着干,会有很敏感的直觉,而且每次判断总会一针见血。这个脾气在上小学的时候也一样存在着,但我并不善于言语,那时候很小不懂怎么表达这样的心境。所以我一直没有朋友,很多人也把我当做怪胎。
一些蛮横的同学经常会欺负我,对此我总是闷声不吭,也没有还手。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的懦弱无用,现在想想如果我打回去,可能现在不会像个懦夫一样了吧。但就是害怕,然后越发自我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没人懂自己,或许活在那里更好一些。
在外面受到了欺负,回家也不能张扬,因为自己的父母不会替你出头,如果父亲知道了,他只会嘲笑你的无能,后悔自己生了个孬种。母亲当时是什么心态我不记得了,但一定也是无奈的样子,因为她并不是好强的人。所以我也习惯性的满身伤痕,却没有说过在外的遭遇。
内心深处一直厌恶着自己的父亲,也讨厌自己的无能。思绪复杂的交错着,每次遭遇了被打的情境时,总是逆来顺受,心里想着挨一下早完早解脱。时常觉得自己是扭曲的,这般境况倒也是理所当然。
胆小的人却又倔强,不服世上的人和事。是不是很奇怪?心境的两极不断的分化着,久而久之,人就变得诡异了。自己清楚的切实的感受着内心世界两个人的斗争,却又融洽的相处在一起。无疑这样的人是矛盾的,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内心非常丰富,只是在没有愿意打开心扉前,量谁也一无所知。
此时的学校的生活,出现了一位让我更为不安的人。她叫洁红,经常穿着脏得发黄小花碎裙,整个人瘦得像根竹子,身上的脏乱并不能忽略她的存在。她总是把作业纸粘上水,扔到附近的同学身上,有时会豁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污水,扔到白衬衫上就黑掉一块。不仅班上的一些乖巧的女生会讨厌她,就连那些粗鄙的男生也不喜欢她。
女生会觉得她不止穷酸也很邋遢,而我觉得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她是个天才,她有很惊人的心算能力,有次老师提问个位数加减法,她居然可以做到双位加减法甚至可以做到百位数,感觉她的智商和我们的水平是不一样的。我和她的区别在就是我文学类比较惊人,一些本是高年级的文字已然知晓。
所以班上学习好的女生就会感觉我们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因为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智商,再加上我们平时并不合群,大家对她也是和我一样,不会想着去和她亲近玩耍。虽然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确实暗自较劲,我们都想给老师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洁红每次数学考试都很好,在年段都是第一名,老师有时会问她说谁教你的,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自己学的。下面一片窃窃私语,我对她的印象是,她发光的时候,他人既看不到她的闪光点,这莫名就是一种吸引,同学们更多的却是猜忌与嫉妒。这些举动我能敏锐的觉察,我决定相信洁红说的话,她并没有撒谎。
我和她是一样的,对周遭的事情吸收很快,甚至可以同步到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们的记忆异于常人,连自己都会感到很不安。意外的发现她和我是住在一个街区,我小时候父母的相处比较少,上学的时候都住在爷爷的家里,因为离学校很近,不用见到父亲对我来说是比较开心的事情。
自小一直赖在爷爷家,洁红的家刚好就对面。我住在二楼,以前的房子楼下是个店铺,生活区是在二楼,与一楼的人互不相识。楼道间用木板隔开,我有时会附听木板那边的声音。散发着木头的气味与老人的体味交织在一起,使我每次走这个楼道就会有一种很安宁的感觉。
我会在二楼的窗台上写着学校布置的作业,此时,洁红就会在我的对面窗户下,摆着同样的姿态写着作业。不过她偶尔会开下小差,我用余光会观察她的举动。时而玩弄下旁边的花瓶,她把草稿纸揉成一团,让自己靠向椅背,整个人向后仰躺,眯起一只眼睛把纸团扔到我这边。
玻璃发出清脆的却很烦人的声响,我继续写着作业假装未察觉的样子,她就不断的把纸团扔到我的窗户,我有点烦了,就离开那个窗台,她才消停下来。有时我会好奇的回去试探,看她现在在做什么,此时她已经不在对面的阳台上了。
莫名的我会感觉很失落,不过这个情绪并没有使我沮丧起来。而是老实本分的抄写我喜欢的诗词,也许是天赋异禀,这个让小学生最头疼的作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厌烦,我的天马行空却给了我很大的影响。
我会用生僻的词汇,或者自己发明的词语组成我想说的话,每次老师拿着我的文字在班上当众念一遍,并在作业本上打上标语,每次我看到老师的标语,写着太棒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很重要时,我就会内心暗自窃喜起来,可能这仅属于我的小快乐。
而不同的是洁红的数学天赋也很耀眼。每次老师让她解题,她总能非常漂亮的在黑板上,层层叠叠的算术题,粉笔落下的地方全部填满了她那幼圆可爱的字体。我很喜欢看她答题,多么神奇的一个女孩,不管她瘦小的身上衣服又脏又乱,在台上总是光彩照人,无疑这是让我感到很舒适的一件事。
夏季会有班级竞赛,老师会从各个班级中抽出最好的两人去比赛。竞赛当天会在阳光直射的操场上,我们整个学校的人都暴晒在烈日之下。我其实很反感这样的竞赛,一群人在太阳底下,总会有几个倒下。当时的教条派作风,孩子们的年纪都很小,却也被晒得黝黑,身体却也结实抗练。
我和洁红被班主任选去参加了竞赛,因为文我最好,数她最强,很快我们就在三年级班脱颖而出。但我始终觉着自从洁红的出现,我在班里的成就已不再被老师所关注,他们会更加的欣赏她的能力。因为女子本该文强一些,她独树一帜撑起班级的荣耀,自然备受老师喜爱。我看着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更加的自卑了,我唯一骄傲的方面也被打压了下来。
我却又很喜欢她发光的样子,所以暗自决定要与她平分秋色。她做的好的地方,我也学着做,当然她那跳脱的性格我也不喜欢,没有学进去。渐渐的老师也发现了我,然后才有了这次竞赛的两个人。
作为年段的代表我很自豪,因为这是我唯一证明自己的方式。洁红就显得无所谓的样子,这让我很生气,你聪明能干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小时候的内心是很阴暗的,不仅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她的态度也会让你怒火中烧。
直到竞赛到了后期,是一个留级生,大家都很好奇吧?怎么一个留级生也可以上竞赛,他叫白泽亮,确实有所特长,数学也是属于很有天赋的人,但他的喜好很令人作呕,在外与黑道势力有所牵连,导致自己名声尽毁。他是年段的“恶霸毒瘤”,可以说在这个学校里很有“威名”吧。
我打心里厌恶这样的人,并且也害怕着。他总会阴阳怪气的威胁着你,让你的脊背发凉,惶惶度日。曾经就在放学的时候被他逼到墙角无人的地方索要身上的钱财,我哪有钱给他,结果就被暴揍了一顿,我终日是敢怒不敢言,心情极度的抑郁,甚至有时想杀了这个人,联想这个人在街上被人砍死该多好。
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多余的,尽管如此,我也是懦弱的,并没有去想做去做。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无限的联想,联想着他慢慢的死去,使我内心浮现了快感。可是在这个竞赛场合遇到他,内心是不悦的,不曾想他居有这般能力,实在让人出人意表。
最可怕的是,我还发现洁红和他答题时,明明是自己会答的题目,却无动于衷,让白泽亮先回答了。我感觉她是故意的,故意让着他,感觉她看他的眼神是一种爱慕的滋味,就让我更加的不悦。我怒不可斥,可是这个竞赛与我无关,并不能与他们同台竞技,而我数学是极差的,愤恨自己的无能。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深陷在泥泞中,不管你怎么挣扎都无法挪动一步,随着自己的剧烈的移动,身体一点一点的陷进去,最后堕入一片黑暗之中。竞赛后,我独自回家,洁红居然跑了过来,与我肩并着肩走着。但我一言不发,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恼中恢复过来,我觉得洁红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女孩子,居然会倾慕那样的人,感觉糟糕极了,仿佛这个世界把我遗弃。
洁红却说道:“在我们楼下有个地下室,你知道吗?”
我:“……”
洁红歪着脑袋,并没有理睬我的回应,继续说道:“听说晚上十二点,虎姑婆会在那里,里面有很多小孩丢失的东西。”
我白了她一眼,心里想着,这是大人骗小孩的事情,以前听母亲说过,半夜不回家的故事,就有提到这样的怪物,她会出来吃掉半夜未归小孩的手指头,大人以此为要挟,让小孩子不敢晚上出门。我很早的时候还是半信半疑的,后来慢慢长大,感觉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自己白白害怕了那么久。
洁红接着说道:“我晚上要去那里,把我丢进里面的娃娃找回来。”
我:“……”
不想理睬她了,当她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爷爷家门口,便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我知道洁红当时是看着我进去的,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愣愣的站在爷爷家门前半响。我的直觉让我相信就是这样,便悄悄的爬到窗台往下眺望她的身影,果然,她一直站着没有动一下的打算。
她忽然抬头朝窗台方向望了过来,吓得我赶紧缩回了头,她居然知道我在看她。我独自蹲在墙角下抱着双膝,心里嘀咕着,她真的会去吗?虽然没有虎姑婆,但是也很可怕啊,那么黑的地方,她就不怕吗?她不怕我凭什么怕!等我再去探视窗口时,洁红已经不在,我始终无法释怀此事。
直至深夜,屋外传来蝉鸣声,这是个盛夏的夜。不知道是蝉鸣的喧扰,还是内心的纠结,我竟无法入眠。客厅的老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我回想着洁红放学时说的话萦绕不绝。豁然起身呆立半晌,望向窗台童年的星空无比璀璨,此时我仿佛觉得,洁红说的事情也没那么可怕了。
于是我便下床摸索着拖鞋,拿了件短衫披上,便静悄悄地,蹑着脚步轻轻把柜子抽出,倒腾着手电筒,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最后发现爷爷居然捂着手电筒睡着了。如果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去地下室,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于是便蹲在爷爷的摇椅下,伺机窥探缓缓的拉开他的手,随手拿了个擀面杖放在他手里了。我把门栓拉开又轻轻地合上木门,发出咯咯的木头声,我内心发颤一惊,然后静静的定着身子附耳倾听,楼上传来爷爷打呼噜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地下室在洁红家的门后,是一个在地上斜着点角度的样子。我到的时候,门是虚掩着。洁红肯定下去了,我这么想着也走了下去。地下室的空气布满了潮湿的霉味,里面都是不再使用的旧家具和锅碗瓢盆,还有些碎玻璃渣,看起来是刚摔过的痕迹,洁红经过这个地方。
我拿起手电筒往深处探照了一下,对面有个人影,头上戴了个墨西哥大草帽,底下披着破旧的布条,对面吹来一阵风。把我吓了一跳,我“啊”的叫了一声,手电筒应声落地。瞬间屋内唯一的光明就葬送在我的手里,真的有虎姑婆吗?那不是大人瞎编骗孩子的吗?感觉自己的后脑一个推力要把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蜷缩在一个废弃的沙发下,后悔自己不该来这个地方。又开始怨恨起了洁红,怪她拖自己下水。恐慌与愤恨剧烈的抗争着,双手环抱着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里,任由黑暗把我也一起吞噬。更让我感觉糟糕的是,那个人影方向不断吹来的风越发的让我感觉发凉,还有脚步声在慢慢向我逼近。
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衣裳,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汗水顺着额头来到了下巴,下巴尖凝成了水珠一点一点的掉在水泥地板,溅起了水花。我的视线停留在水泥地上不敢抬头,直到一个脚掌停在我的视线内,感觉胸口乱窜到了嗓门,那是一种窒息的时刻。
“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洁红的。
我抬头一看,恐惧顿时烟消云散,洁红提着油灯,微微可以看到她那消瘦的小脸上带着诧异。不过马上她又恢复了和以往一样的神态,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找到娃娃了吗?”
说罢,她喜笑颜开,把一个脏兮兮的娃娃在我面前晃了晃。
“喏~我已经找到了,找了好久。”
我:“那赶紧走吧!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着。”
她不依不饶的说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我缓了口气,说道:“你敢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洁红不语,只是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感觉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似的,颇有点语重心长的目光。
我很难为情,便拉着她跑出了地下室。她抱着破旧的娃娃,回头望着那个方向,使我感到绝望,这么可怕的东西她居然如此的好奇着。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过问,她也没有再提起。但最糟糕的是,我们夜闯地下室的事情被洁红的爸爸撞了个正着。他早已在地下室门前,拿着滚粗的竹竿,这把我吓傻了。
洁红把破旧的娃娃塞到我的手里,说了句
“不要让璀熙离开你!”
这个过程很快,洁红一下子就被他的爸爸拖进了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了,里面回响起打砸的声音。洁红的爸爸原来也和我的父亲一样,洁红这回可要吃苦头了,但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做不了什么。
当我回到家里,爷爷仍然呼呼大睡。我拿着洁红的娃娃,这个破旧的娃娃,穿着黑色的围裙。身上就透着诡异的神色感觉很不祥,而且也没有男孩子带洋娃娃的事,洁红还不许它离开我,这又是何意?
已入深夜眼皮越发的沉重便这样睡着了,璀熙的名字我似乎很熟悉,想起来了,璀熙还带我逃出那个酒吧。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既然被全身拷着,头被圆形的仪器罩着,这是一个密闭的房间,四周都是屏幕,其中几个还放着我和洁红的画面。
手与脚上锁拷非常坚硬牢靠,反复的挣扎的后果是全身禁锢更加收缩,以致我无法正常的喘气。
“458召回,各项情况稳定,黑梦素指800卡,已高于平均水准。”
我吃力的转过头去,这是一个机械女的播报,我看着她的样子还和之前一样,右脸颊的机械镭光眼令人发憷。而属于人类的脸却是非常的柔美,仿佛在哭泣着,身体却按着指示一步一步操作着我身旁的一堆仪器。
“你要做什么……我在哪里?”
在魅域从来没有被这样侵犯过,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声音在召唤着我。每次来魅域感受都不同,而这次的处境是绝无仅有的。我感觉自己快疯了,机械女没有回应使我更加的疯狂,我嘶吼着挣扎着,周围的仪器噼里啪啦的冒出了火花。
仪器发出了警报,整个房间幻变成鲜红如血的色调。机械女却无动于衷,冷冷报着数据。
“三眼轮已开,100%过分活跃。”
我骂道:“你他妈的报什么数据,赶紧放了我,这里要炸了。”
“输入静止式,50%”只见一双消瘦如骨的手轻轻的按住机械女的肩膀,穿着白大褂的人平静的说着。
我的后脑门被什么扎了进去,周遭的响声归于平静,不,是停止了,我的愤怒是持续的,但是被强迫停止。我只有听觉和视觉,其余的动作已无法实现。
“还记得我吗?”
那个白大褂的人说道,脸上带着是我熟悉的那个笑意,我努力的把目光聚焦在这个博士的脸上,拼了命的回忆这个人。
“嘿嘿,你好好看我这个疤,”
他取下面罩,展现出一条横跨整脸的刀疤,顿时我的后脑勺就像要喷出脑浆一般摇摇欲坠,是他,是他,这个让我惧怕又恨的男人,白泽亮。
“嘿嘿,想起来了吧,我的脸拜你所赐,那个婊子现在也不好过了。”
“你什么意思!?”他嘴里的人难道是……洁红?
“你不用担心,我也在找她,真是天真哪~”
白泽亮清冷的笑着,朝我的脸上扔了一个东西。那是璀熙的手套,怎么会在他手里,手套轻轻的滑落,我的目光便投向了另一边,脑袋随之又是一片蝉鸣,仿佛大地震动一般,璀熙的手脚已被肢解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头颅与躯体被漆黑的铁钩倒挂着,身上的留着黑色的液体从伤口的位置顺延而下,发丝间滴落而下的地方堆成黑色一片,与那些残肢交汇一起,那是璀熙的血吗?
我很想作呕,但是身体不允许你做其他动作,你要恶心,要愤怒,只能这么持续着,却发不出来。泪水已经淹没了我的双眸,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你杀了我吧!”
“那不是太便宜你了?”白泽亮冷笑道
“我等今天很久了,要不是她留给你‘钥匙’,你也不会活到今天。”
白泽亮用手压着我的脸,说道:“那个婊子,以为用人偶就可以保你安全,太天真了。”
“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慢慢的让你死去,不!~我有个更好的点子,你要在她的面前死去。”
白泽亮狰狞的大笑着,双手插进我的右眼,似乎要探寻着口中所谓的“钥匙”我无力抵抗,却全身感受着他对我的折磨,就像是小时候他对我的凌辱一般。
“啊呕......!”我只能发出凄凉的叫声
正当万念俱灰之时,房间的大门被猛烈的撞击着,白泽亮停下手上的疯狂,朝门口走去。最后一道巨大刺眼的光亮后,火辣的右眼在这片白芒之中深深的陷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