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号。
“童馨,小心点!和你说了多少遍,可别把你爷爷这些宝贝东西给弄坏了”童馨的母亲把她拉倒身边严厉地说道。
童馨撅着嘴,委屈巴巴地低头拽着裤子,她已经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可从小到大都没去过自己家储物室几次。倒不是她嫌弃那儿,而是被父母下了不准单独踏足的命令。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她八岁的时候,在储物室玩耍时不小心打碎了爷爷的一样收藏品,惹得父亲大怒。
今天她在帮着母亲收拾房子,当收拾打扫到地下室的储物室时,兴许是太久没有看到那一整架子的藏品,又或者是这些藏品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她,童馨不自觉地就往它们靠去,这可把她母亲吓得够呛,急忙止住她。
“童馨啊,其他东西倒还好,但那镜子万万碰不得,乖,听爷爷话啊。”这不,童馨爷爷听到训斥声,急忙赶到储物室,指着前方被一个玻璃盒罩住的古镜道。
“可是为什么呢?”童馨追问道,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就这么宝贝这个破镜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之处,难道很值钱?
爷爷挂着微笑一脸慈祥地看着童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当快把童馨看得发憷时,他开口道:“嗯,你十六岁也算是小大人了,那爷爷就告诉你这镜子的秘密吧。这是爷爷年轻时向一位高人那求来的,它来自民国时期,有着让人逢凶化吉、心想事成的神奇力量啊。爷爷我就是有了它的相助后,才平步青云发家致富,奠定了咱家现在的荣华富贵。可是啊,要是它被打碎了,这魔力可是会化为厉鬼来索命的噢。”
说完,爷爷捏了捏童馨的小脸蛋,慢走离去,上楼回房了。
“童馨,别听你爷爷的,你必须知道这些迷信的东西都是无稽之谈,哪有什么高人,不过是你爷爷以前加入的一个邪教!现在是讲科学的年代,听到没?”童馨的母亲压低着声音,带着对她爷爷的责怪,又开始教育起童馨来,生怕她被带坏。
夜晚,童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那面镜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像着魔,她不断想着爷爷告诉她的关于镜子的故事,忽而又会窜出她母亲告诫她不要迷信的话。这两者的冲突,让她对镜子愈加好奇,到底它有没有神奇的魔力呢?
童馨全名王童馨,父亲王祈福。爷爷王弘文,一生经商,打拼了一辈子积攒下现在颇厚的家底,虽不是鼎鼎大名的企业家,但他们一家担得起富贵人家一说。爷爷现在已经退休,生意都是父亲在打理,尽管父亲打理的这些年生意没有什么进展,但也算是守成有余。
难道父亲与爷爷相比,真的没有什么经商天赋吗?还是说爷爷就是因为有那镜子的帮助,才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有,记得母亲之前说过,爷爷年轻时做生意其实一直很差劲,接连碰壁。
是不是自从得到那面镜子,爷爷才得以破茧化蝶,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
童馨把镜子的事与她的家人不断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对镜子更敬畏了几分。可多年的教育又让她转念一想,这些不过只是巧合?
童馨的房门陡然被打开,她以为是母亲,可半开着的门口没有人影,只有一把金色龙纹锁头出现在那。
这不是那罩住镜子的玻璃盒上的锁头吗?这把锁的钥匙可是一直在爷爷身上,而且就只有一把!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镜子显灵了?不管如何,她都必须把它带回储物间,不然明天父母还以为自己偷偷去撬锁,那不得冤枉死。
况且,如果真有什么魔力,或许镜子里面其实住着个小仙女啥的,那是不是像阿拉丁神灯一样,也可以满足自己三个愿望呢?真的想想就让人兴奋呢!
拿起锁头,蹑手蹑脚来到储物室,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生怕发出什么动静。当把储物间灯光点亮,童馨一个惊颤,吓得用手捂着嘴,差点呼出声。
那玻璃盒不仅打开着,更重要的是,里面的镜子像长了腿,跑了出来,正躺在储物间中央。
童馨感觉到死寂的空间中,突然透露着一股阴气,低头看着镜子中自己发白的脸庞,总感觉里面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说不出的诡谲怪异。
匆匆拿起镜子,想赶紧把它放回到玻璃盒。
一股后涌的力量自镜子出发,瞬间脱离童馨的掌握,往后飞坠。哐啷,镜子从手中落地碎成三片。童馨还以为是自己慌张之下,不慎将其摔落,是自己打碎了爷爷的心爱藏品。心如同被锤子重击一般,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她觉得自己这次完了!
爷爷这么爱重这镜子,自己该怎么和他交代啊,爷爷从来没骂过自己,但这次肯定会被气坏的呀。不,不,爷爷那么疼爱我,也一定会原谅我的。要不还是先把它藏起来,反正储物间大家一年也来不了几次,这样还能拖着日子,好好想个法子应付。
童馨脑中有千万个想法飞过,但依然不知所措,纸终究包不住火,父母和爷爷总会知道。
叹了口气后,略微平复了下心情,童馨决定不做隐瞒,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他们,争取坦白从宽,等早上就去负荆请罪。思罢,望着散落在地的三片碎镜,缓缓将门关上,回房睡一觉,等天亮迎接自己的惩罚。
刚走到地下室阶梯口,后方幽幽飘来咯吱一声,童馨停下脚步,机械地转过头,发现储物间那,刚刚被自己关上的铁门被重新打开。
不敢多留,童馨转身逃离,上到阶梯一半,储物间中又传来噔噔噔的清冷声响,一个穿着大红旗袍装的女子,踩着高跟鞋,慢慢从储物间走出,苍白的肌肤上疮痍遍布,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眼直勾勾盯着童馨,面无表情,散发着冷冰冰的阴晦压迫。
待到凌晨三点多,躲在被窝的童馨才不安稳的浅睡过去,一早七点就自然醒来,比往常早了一个钟。
该来的总会来的,简单梳洗过后,童馨一边想着如何解释,一边轻步下楼。当童馨来到餐厅时,却发现他们三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桌上没有往常那些准备好的美味早点,一个个蹙着眉头,一副烦心模样,甚至还能看见爷爷眼旁的泪痕。这可把童馨给吓坏了。
他们三人也看到走下楼的童馨,爸爸王祈福一看到她立马起身,指着童馨大吼道:“说!是不是你把镜子给打碎了!你竟然还敢偷钥匙,那把锁又给你藏哪去了!你是想把你爷爷气死不成!”
童馨急忙解释:“我.....我没有偷钥匙,那锁自己跑出来的。”
“狗屁!你现在还说出这种胡话!怎么?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无法无天了,谁也治不了你了是吧!”
“是真的!而且,那镜子也是自己跑到了地上,我是想把它放回原位,才......才不小心摔碎的。而且!我看到了女鬼!很恐怖的女鬼!”
见自己宝贝女儿承认摔碎镜子,还说出见鬼的无厘头话语,更是火上浇油,说完冲过去抬手就要挥向童馨的脸。
母亲兰和玉见状,冲出挡在童馨前面拦住了父亲,袒护道:“教育就教育,动手干嘛啊,镜子碎都碎了,现在也无法挽回,罚罚她不就是了。”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啊!这镜子碎了,是......是会大难临头的!”一旁的爷爷终于开口,不断的用手敲打着桌面,焦急,夹杂着哭腔。
这话反而刺激到母亲兰和玉,她冷笑一声说道:“呵,爸。不是我说您啊,您能不能别这么迷信,什么魔力,什么大难,这些毫无依据的东西在我们大人面前说说也就是了,可您怎么还老是给孩子灌输这些思想?你看孩子都开始说出这种话了!这些对她影响有多大您知道吗?”
“够了!别说了!孩子就是给你惯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咱爸对这藏品有多喜爱吗?你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你带她上学去吧,我来安慰安慰咱爸他”
母亲兰和玉和爷爷因为迷信思想的事不知道已经争过多少次,每次父亲夹在中间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次见他们又要开始争论,急忙让母亲带着童馨离开。
这边母亲兰和玉阴沉着脸,开车送童馨去学校,一路无话,童馨自然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母亲说些什么,一到学校就赶紧开溜。
当兰和玉回到家,父亲王祈福已离开去了公司,家中只剩还坐在餐厅的爷爷王弘文,眼神呆滞低着头嘴里还低声不断嘀咕着什么。她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个丢了魂的样子,在她眼中,王弘文一直是一副标准成功商人威严霸气的模样,遇事不乱,没有什么事能惊吓到他。
兰和玉觉得自己早上说的话确实有所不妥,走到王弘文跟前一番道歉与安慰,但王弘文就是不为任何言语所动,继续重复嘀咕着一句兰和玉听不懂的话。
见状,兰和玉也不再劝,想到大家其实都没吃早餐,准备弄点早餐吃,从冰箱取出一些食材放到洗菜槽旁。当她拧开水龙头,喷出的却不是自来水,而是暗红色的液体,同时还散发出浓浓的腥味,这分明就是血!血液就这么不断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池子。
兰和玉看傻了,她甚至没有尖叫,只是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手还依然定格在水龙头的开关上,就这么呆呆地放任血液肆无忌惮的流,竟没有马上关掉它。
大概一分钟后,水龙头流出的东西慢慢由血液变回了清澈的自来水,兰和玉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关掉水龙头。王弘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来到兰和玉身边,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切,以致于陷入呆滞状况的兰和玉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
“这......这是......是水管坏了吧,是水管生锈把水给染了对不对。”兰和玉惊魂未定的道,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不信,他们都明白,这确确实实就是血液!
突然,王弘文牙齿打颤的惊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都完了啊!”
话闭,竟然失了力气,瘫坐在地,眼泪顺着他那沧桑的脸庞落下。
这一整天,童馨完全没有学习的心,心中一直在想着镜子的事,特别是晚上看到的那个旗袍女鬼,对于镜子有魔力的说法,她已全然相信,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诡谲的事呢。
下午母亲来接童馨回家,一路上童馨发现母亲表现的很奇怪,不是早上那副索莫乏气的样子,而是受惊的模样!回到家中,父亲还未回,爷爷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看着电视,而是待在他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股诡异的氛围笼罩在这个本应温馨的家中,童馨害怕极了,感觉家中一直有什么东西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晚上,母亲兰和玉没有做饭,而是破天荒的点了一桌的外卖,父亲回来后看到也是非常诧异,坐在餐桌面前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怎么没有做饭呢?”
现在,在这个家中,父亲或是唯一表现正常的人。
“没事,吃吧,吃吧”母亲兰和玉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的忧心忡忡。
“爸怎么没下来吃饭,他还在生气啊,童馨!看你把你爷爷给气的,快去叫你爷爷过来吃饭。”父亲没有在母亲的身上深究,只认为她也是因为碎镜的事而不悦,转而让童馨去叫他爷爷,兴许童馨能安慰好他。
童馨带着愧疚上楼来到爷爷房间门前,门是关上的。她试探性的敲敲门,弱弱地说:“爷爷,您别生气了,下来吃饭吧。”
但并没有得到爷爷的回应,童馨只好继续敲门呼喊,这才从房间内幽幽传来应答:“你们吃,我想在房间里待着,你们今天都别来烦我。”
童馨把爷爷的话告诉了父母,母亲倒是没什么反应,父亲皱着眉头想了想,也没想出所以然,只好说道:“那就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吧,看来这事对他打击真的很大,童馨你明天一早就去找爷爷赔礼道歉,知道没?”
童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再度失眠。
夜深时分,从父母房间中隐隐传来他们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听不清在吵什么。想到母亲下午开始表现出的怪异,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母亲现在和父亲说了,他们或许就是在争吵那件事吧。那股被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注视的感觉瞬间再次袭来,童馨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倏忽间,放在飘窗上正对着童馨的一件泰迪熊玩偶双眼闪烁红光,红光转瞬即逝,但猩红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让童馨清清楚楚看到。
皎洁的月光打在玩偶身上,映射出它那带着微笑的毛绒脑袋,平常看起来十分可爱的玩偶,现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童馨颤颤巍巍地拿起偶玩,打开衣柜迅速丢了进去,用力扣上柜门,蜷缩回被窝。开着手机,亮度调到最高,童馨什么也没点,就这么呆呆地盯着屏幕,也只有这光亮能给她些许安全感。
昨晚本就没睡好,没多久困意袭来,童馨实在扛不住,睡了过去,但手里依然拽着亮着屏幕的手机。
这晚,童馨梦到了那个恐怖女子,梦到她在自己家中漫无目的的踱步徘徊,每走一步都留下了一个血迹脚印,梦到她站在自己的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梦到她去了爷爷房间拉住他的手。
“起来!”一声怒吼将童馨瞬间惊醒,朦胧间睁开眼,自己已经被父亲拽住衣角给提了起来,几乎是给拖下了床。童馨眼中泛着泪光,委屈地看着父亲,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母亲站在一旁也是一脸震怒,这次,她没有选择再袒护童馨。
当童馨余光扫到飘窗时,她惊愣住,那只泰迪熊玩偶回到原位,带着微笑望着她,它从衣柜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很有趣吗!”父亲边吼便指着房门处,只见门口的木质地板上画着个碟子大小红色符文。
童馨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奇怪东西画在地上,这不是她做的!她更想知道这该死的玩偶是怎么跑出来的!没等她缓过神,父亲连拉带拽地把她带到他们房间,同样的符文,画在他们房门口处。
“你爷爷那也有一个!说吧,为什么要做这些,你是想继续你的见鬼游戏吗!你难道还没闹够吗!”父亲气急败坏道,愤怒地晃动手臂指着童馨。
“不是我做的!一定是镜子!一定是那个女鬼!”童馨急忙解释,想让父母相信自己。
父亲没听她的解释,带着她又来到了爷爷的房间,转头压低声音对童馨道:“你爷爷今天还没起来,你现在就进去和他赔礼道歉吧。”
童馨知道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嗯了一声,过去敲门。
“爷爷,爷爷,起来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等了许久,依然没有等到爷爷的应答,童馨扭头忘向父亲,示意自己该怎么做。父亲心想爷爷王弘文他应该还没气消,所以没理会童馨,道:“你直接进去吧。”
得到指示的童馨,边推开房门边说道:“爷爷我进来咯......”
“啊!!!”待房门完全打开,眼前的一幕让童馨惊叫一声。
父母闻声大步前来,往屋内望去,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屋内爷爷的床已被完全掀翻,原本的床底地面处,出现了十道近一米的划痕,划痕一直连接到床头侧的墙壁底部,而爷爷却是不见了。大家急忙凑近一看,这十道划痕呈五道在左,五道在右分布,中间还有斑斑血痕,这分明就是两只手的手指甲划出的印子。看起来就像是爷爷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给拽进了墙壁中另一个世界,在针扎中留下这些划痕。
“或许爸,他被压在床下了呢?”母亲兰和玉僵滞地说道。
父亲听闻后反应过来,三个一起合力将床又重新翻了回来,但依然不见爷爷踪影。父亲这可急坏了,打电话给爷爷却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在房内翻翻找找后,跑了出去,整个家挨间房搜索。可三人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能找到任何线索,爷爷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一般,只留下了那带着血迹的划痕。
“要不我们报警吧。”母亲对父亲说道。
“现在报警有什么用?是要告诉警察我们打碎了镜子,所以他被女鬼给抓走了?!”父亲一把将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大吼。
但大家都实在没办法,父亲最后还是报了警,趁警方赶过来的间隙,父亲和母亲都出门分头上街挨着寻找,去问邻居有没有看到爷爷王弘文,同时继续不断地给爷爷打着电话。
童馨一个人待在空寂的家中,没去上学。她不敢回房,房中泰迪熊玩偶让她感到害怕,只得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父母回来,要是先等来了警方也是好的。
父母和警方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警方上去搜查过爷爷房间后,便对他们三人都做了简单的询问记录,镜子的事自然是没有告诉警方的,这怕是会影响办案。随后父母与警方离去,协助调查。童馨本来是要一同去,她自己当然也想去,她可不想再自己待在家。但父亲坚决让她留下,万一爷爷回来,也好通知他们。
爷爷还能回来吗?她是万分期盼爷爷能回来,但其实童馨内心深处知道,爷爷已经被抓走,被镜子的魔力或是那女鬼给拖进了无尽深渊。现在这股力量还停留在屋内,童馨仿佛能感觉到,特别是靠近储物间的时候,愈加阴森恐怖。
是了!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镜子,如果把它扔了不就万事大吉?童馨如是想着。
迈着称重的步伐,手里握紧了刚从厨房拿的菜刀,慢慢走下了地下室。地下室终年没有阳光照射,只有昏暗的灯光,仿若另一个世界。走到角落的储物间,童馨缓缓打开房门,地下室中央的丝丝灯光泛进储物间的前沿,但深处照射不到,依然漆黑一片。
童馨打开了悬在门口的储物间灯光开关,却没有反应,接连拨弄了好几次依然打不开,童馨只好走进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来进行照明。
不见了!地上的碎镜不翼而飞!更诡异的是,藏品架靠着的墙壁,上面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不规则血红符文,和画在他们房门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上面鬼画符地繁复画着,看不出是什么图案,画符的血液已干涸,但刺鼻的浓郁血腥味依然飘荡在空中,与储物间的那股霉臭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或许这玩意就是镜子魔力产生的,那女鬼也有可能与之连接,不行,必须把它弄掉!
童馨打开了一瓶储藏着的矿泉水,将就近找的一块破布淋湿,这便要去将墙上符文擦掉,当布与符文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炽热传来,灼得童馨立马缩手,手掌已被被烫起一串水泡,掉落的破布还在冒着蒸汽,可见温度之高。
在童馨给手呼气降温的时候,储物间一个大号纸箱突然动了一下,吓得童馨差点跌倒,转头就要跑出去。可就在离门口咫尺之遥,储物间铁门猛地被关上,咣的一声,童馨结结实实撞在了铁门上。
伸手开门,却发现门竟被从外面锁上,使劲地扭着门把怎么也打不开,童馨急哭了,拍打着门,又撞击了几次,依然无果。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举着手机,童馨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靠近墙角挨着,手机灯光一直照着那古怪符文,生怕又会出现诡异之事。
所幸手机还有两格信号,童馨哭着给父亲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在这样的恐怖环境中,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愈加艰难。时不时,从旁边的杂物堆中还会传出沙沙声,不知道是有老鼠还是什么东西藏在里面。童馨在杂物堆和符文之间来回照着,哪边都不敢放任遗漏,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些许安心。
童馨就这样不停的举着手机来回晃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臂都晃累了。突然,在一次晃动过程中,灯光扫过杂物堆和符文之间,童馨有那么半秒时间,撇到了一个红色旗袍女子的身影。灯光定在杂物堆,没有再往回。童馨后背发凉,感到一股窒息感,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刚刚中间的位置,没有灯光照射,那里只有一团黑暗,无物可视。但她刚刚分明看到了,那团黑暗中,正站着一个恐怖的光脚旗袍女子,举着把花折伞,透过黑暗,瘆人地微笑着注视自己。
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童馨心中自我催眠着,壮着胆,颤抖举着手机,让灯光缓缓扫向中间。
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落的阴暗地面。童馨这才大口喘着气,心脏怦怦跳,不再是几乎停止跳动的状态,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