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看到鲁宇渐渐扯起的嘴角，有点好奇，“爸爸，你是在高兴吗？”
鲁宇爱怜地拍拍她的头，“没错。”
丁丁嘟起嘴，“刚才给那个坏人打电话，我表现多棒啊，你还没表扬我呢！”
“对不起，爸爸忘了。”鲁宇拉起女儿的小手，“丁丁是个非常勇敢的小女孩，如果当当知道了，她也一定会夸奖你的。”
丁丁开心地咧开嘴，“你给那个坏人发了那么多微信，都说了什么呀？”
鲁宇摇摇头，“爸爸以后会告诉你。现在我们要去办一件大事。”
这一次，丁丁知道压低声音了，“是要去……”
“嘘，走吧。”
7
似睡非睡之间，胡奕感觉到床边站着一个人，个子矮矮的，好像，好像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胡奕抽出枕头向她砸去——枕头落在地上，床边空无一人。
胡奕刚松一口气，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吓得他一激灵。
是一个陌生来电。胡奕拿起手机，钻到被窝里。
“开门，有人托我给你送东西。”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寒意，“否则我就砸门了，我没那么多功夫等你磨蹭。”
“你……是谁？”
“马上，否则我就砸门！”男人的语气越发阴冷而又强硬。
胡奕掀开被子，顾不上穿拖鞋，踮着脚，一路小跑到了门口。
他回头看一眼妻子的房间，然后握住门把手，轻轻向下压，再向外推。
门外，一个陌生男人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举着手机，都对着他。
看到胡奕眯着眼打量他，男人冲他冷笑一声，“送你一个惊吓，请查收。”
胡奕听得一头雾水，只见男人侧转身站到一边，同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胡叔叔，我是当当呀，你惊不惊喜，害不害怕？！”
胡奕定睛一看，被吓得后退几步。
果真是当当！她笑得天真无邪，可他看着却比魔鬼的狞笑还可怕！
突然，当当向他伸出两只胳膊，“叔叔，我身上太疼了，你看看我的手。”
胡奕哪里敢看，闭上眼睛喊道：“当当，不是我想杀你……不不，是我……不，是你妈妈……”
胡奕语无伦次的喊叫，惊醒了郑娅。她睡眼蒙眬地走出房间，“你喊什么呢？”
胡奕急得冲郑娅直摆手，“你快回去，别出来！”
郑娅没听他的，继续往外走，“外面是谁啊？”
胡奕急忙去拦她，“你快回去！”
“是你们谁报的警？”
报警？！胡奕心里一惊。他扭头一看，陌生男人正向几位警察点头示意，“是我。”
“警察叔叔，那个人是杀人凶手，你们快抓住他！”当当在一旁大喊。
警察瞅一眼当当，笑了，“小朋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证据就在当当的手机里。”
郑娅迷惑不解，“她说谁杀人了？”
胡奕此时的迷惑不亚于郑娅。眼前的女孩难道不是当当吗？样貌，声音，完全一样，他不可能认错啊！
陌生男人开口道：“她是丁丁，我是她的父亲。当当是她的妹妹，就是前些天，在火锅店那场火灾里……”
警察严肃起来，“你们都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究竟做了什么？！”郑娅对着胡奕大吼道。
胡奕面无血色。他的嘴唇动了又动，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警察对他招手，“走，回去说。”
胡奕“扑通”一下，跪在郑娅面前，“我走了就回不来了。孩子的去与留，你做决定吧，我没意见。”
“为什么，为什么……。”郑娅泣不成声。
胡奕伸出手，想摸摸郑娅的肚子，却又缩了回去。他缓缓地站起身向外走。
经过丁丁身边的时候，胡奕突然站住了。鲁宇刚想把丁丁拉到身后，胡奕慢慢屈膝跪了下去。
“当当，对不起。”
“我是丁丁。”丁丁大声说，“你要去和当当说对不起！”
“不对，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你这个大坏蛋！”丁丁哭了起来，“呜呜……当当，那么好，是最好的，妹妹……你……呜呜……”
“当当，对不起，对不起……”胡奕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起身向外走。